虞三少觉得虞忻语说得很有道理,但也有不妥之处,她并非男儿身,入不得自家祠堂,除非自立门户。
但要如此,那她就不能与人结亲,日后北威侯这一支将无人继承香火。
他是虞忻语兄长,但不能看她如此胡来:“囡囡,你不能任性,这事日后若是传扬出去,你该如何议亲?”
更何况,夏家的公子恐怕也不会同意。
他们二人想要在一起本就困难重重,如今她又如此不懂规矩,只怕他们日后便再不在一起的可能。
虞忻语淡淡地笑了笑:“多谢三堂兄挂怀,此事我已考虑良久,而且夏公子也知晓此事,您无须再为我担忧。”
虞三少此时已无言以对。
族中长老立刻站出来,有些不悦地开口:“荒唐,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入祠堂的先例,今日大爷和三爷若是不管,我等绝不也绝不迁就。”
虞三少是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堂妹,族中长老不肯点头,他自是不肯答应。
他挺直腰板看着虞家大爷和各位长老:“北威侯荣归故里,乃是大事,今日你等如此为难,也不怕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再说堂妹这一支族人,早已脱离本家,如今忻语回归,乃是为我们虞家光耀门楣,她入祠堂有何不可?”
长老们知晓虞三少执拗,纷纷看向虞家大爷:“大爷,三爷如此目无尊长,你倒是说句话为我等做主。”
虞家大爷嗤笑一声:若无三弟,他们岂能在此耀武扬威。
他咳嗽一声,随后看了眼虞忻语:“堂妹,你今日做下此事,莫非是真要顶门立户?为你父撑起家业?”
“你可曾为你日后的夫家着想,亦或者说是你根本就不想与人成婚?”
虞忻语一脸坚定:“我虞忻语愿意为父亲撑起家业,绝不后悔。”
虞家族老和众位长老无奈,只能将仪式进行下去。
这边已经成年男子都是些没有劳动力的老头,就连新生儿都很少,如今虞家女回归本家这样的大事,街上都很少有人来看热闹。
当有人看到虞忻语怀里抱满灵牌正在举行仪式的时候,有些好事之徒在暗地里议论:“哪有女子主事入祠堂的道理,这虞家可真是有趣,仗着有钱真是胡作非为。”
他身边的人拉住他:“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以免惹火烧身,而且我听说这女子其实是个孤女,他父亲北威侯征战沙场,立功无数,如今荣归故里,你有几个脑袋敢说他的闲话?”
那人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她既做得出就别怕别人议论,更何况她族中又不是没有其他兄弟,何至于让她一个女流之辈在外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身边人他不知悔改,急忙远远地避开他,生怕被虞家人听到之后,自己也会深受牵连,到时候身首异处岂不冤枉。
祭祖仪式之后,虞三少被带去族里受罚,虞家大爷不便插手,于是便回到虞府,虞忻语是个女子,又是出自分支,那些人更是连理都懒得理她。
此刻灵堂无人,宣王再次走到虞忻语近前:“那日之后我装病不出,便让王侍卫他们出门打探,结果却是令我十分的意外。”
“后来虞家大爷又带我去看了我母妃生前豢养的死侍和士兵,那数目之壮观竟丝毫不比你们虞家军鼎盛时期少,这些人若是全部放回家恐怕西域必将大乱。”
宣王此刻是进退两难,他本就是个担不起事的性子,这十余万人现在都在等着他这个统帅发号施令,而且若是举兵,这些人也未必全听自己的,所以他现在当真是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