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男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掉在地上：半旧的羊皮纸，缺了一角的砚台，几根杂毛的笔……
一时间，周围人同样吓傻了。
虞忻语也不例外。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竟被几个壮汉不由分说地拖走，连他拼死护在怀里的耳环和簪子都被甩在地上了。
“救命，救命……救我啊，谁来救……救……”
彼时，男人倒是一点也不心疼钱了，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才能活命。
奈何暗市里根本没人管他死活。
谁不是脑袋时刻拴在裤腰带上？顾好自己的命就算不错了。
虞忻语本不想掺和麻烦事儿，偏偏放不下即将到手的户籍纸——两张羊皮纸也算她拼了命才得到的，凭什么就要拱手让人了？
想到这儿，她立即打算趁乱带走户籍纸。
“在哪儿？快出来呀……”谁承想地上的羊皮纸四散开来，有的还被人踩坏弄烂了，以至于虞忻语不得不花时间和精力去仔细找。
不期然耽误了许多工夫。
以至于楚王都亲自过来了。
彼时，不知是谁喊了声：“楚王来了——”
随即，暗市里人头攒动。
几乎所有人都只想要逃命，谁也不想平白无故落在楚王手里。
奈何楚王早已派人看守各个出入口，一时间所有人都跑不了。
很快，人们怨声载道：
“天杀的，老子不就逛个暗市嘛？怎就偏偏遇上楚王了呢，点儿够背。”
“据说楚王最喜欢看人生不如死的模样儿，老天保佑我千万别落到他手里。”
“要命了，早知道今日我便不出门了。”
“我就是来赌钱喝酒的，一辈子也没做过亏心事儿，但求楚王千万别找上我呀。”
可怜虞忻语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几次三番都感觉快要窒息了。
及至楚王一声令下：“给本王安静——”
原本杂乱无章的人群这才得以消停下来。
虞忻语趁机也能喘几口气儿。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楚王竟是冲她一人来的：“把那个姑娘带走。”
手下人来到楚王身边询问：“那个买卖户籍的男人怎么处理？”
楚王抬了抬下巴，一只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先把他的手剁碎了喂狗，然后斩首示众。”
手下人即刻照办。
虞忻语却是吓到一动也不动。
及至有人来到她的面前，态度还算比较客气的：“姑娘，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谁叫这是楚王的人呢？
虞忻语哪怕再不情愿也得乖乖听话。
“可以等我一会儿吗？”
临走前，虞忻语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羊皮纸。
转眼间便有人把地上的羊皮纸全部收集起来。
这下子虞忻语彻底没招了。
跟随楚王的人离开暗市以后，一群人就想把她塞进马车里带走。
幸亏虞忻语据理力争：“楚王只叫你们把我带走，没叫你们不听我的话吧？”
一群人面面相觑。
貌似是这个道理。
只是放眼整个京城，谁敢命令楚王的人？
片刻后，有人不耐烦地问道：“姑娘想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