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嗫嚅在嘴里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收紧的胳膊肘贴着外套,想要藏起他差点丢掉的面子。
眼看着撮合不成,一个装聋,一个作哑,沐晚晚干脆什么也没说,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让她自己悟,转身去收拾小姨的东西。
“车等在外面,你们看着办。”
厉寒辞提醒一句,目光扫过他们两人。
谁想杨柳打定了主意要跟,将藏在衣柜里的背包拿出来。
“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我想得很清楚。”
说话的时候,一眼都没看周琛。
作哑的那位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就跟着他们走出去,把口袋里的门票都抓皱了,眼睁睁看着杨柳跟他们上了车。
“我们可真的要走了,要是去了怀城不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厉寒辞关上车门,挡住了他往车里看的视线,故意刺激他。
他闭了闭眼,可能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嘴硬地说道。
“她是成年人,想怎么做都是她的事,我对她的关心只是出于责任,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厉寒辞抿唇笑,重复他说的那几个字。
“嗯,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明白这是在阴阳他,他立刻变了脸色,羞愤地赶厉寒辞。
“你怎么还不走?”
“有你后悔的时候。”厉寒辞跟他挥了挥手,低声留下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车里。
隔着灰调的车窗玻璃,周琛看他们每个人都注视着前方,无人再看他,然后车子发动,在他眼前开着走了。
这还是俞惜寒失忆后第一次坐飞机,还有些对未知的兴奋,让沐晚晚给她拍两张照片。
抵达怀城之后,他们去了冬青医院,提前联系好了那家医院的脑外科医生,安排住院。
可能是飞机上兴奋太过,俞惜寒到医院的时候就开始昏昏欲睡,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根冰凉的输液针刺入手背静脉,进入了昏睡。
“我们医院有专门负责治疗这一方面的护工,过夜的陪床只能有一位......”
护士跟他们说明了情况,经过商讨之后,他们认为俞惜寒的情况转好,晚上都是深睡,就算不设陪床也没关系了,等白天再来陪她。
回家是傍晚时分,一片霞云缀在西面,光线是温暖的橙红色,院子里的红梅花落,只剩一朵翠绿的叶云。
孩子们百无聊赖地聚在一楼客厅,或拼搭着积木,或看着电视剧,嘴里讨论着爸妈去了哪里,几时回来。
月宝躺倒在沙发上,仰着脑袋,看头顶水晶灯,映上了窗外夕阳的橙红色,闪着耀眼的光泽。
门口传来密码锁识别成功的提示音,她耳朵一动,闻声转头。
“妈咪!”
她惊喜地睁大眼睛,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迎到门口。
“月月,又长高啦!”
沐晚晚刚进门就看到扎着小辫的女儿迎过来,扑进她张开的怀里,毛茸茸的小碎发蹭过她的下巴,有些酥痒。
“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闷在了她的怀抱里。
紧接着,其他三个孩子也跟着走过来,眼眶有些红,想来是这些日子都没见到他们,思念过头,成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