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绘画工具都不带。
你回他,因为你来枫丹的时候也一无所有,而且美一直都存在,它并非是什么瞬时就会消逝的事物,它是坚韧得比人的生命还要长久的事物。
从这回信里,可以得到你踏足别的国家时两手空空的情况,所以你其实是根本来不及再来一次白手起家的,因为有人不会给你机会。
就比如你来的稻妻吧,且不说你一路上白吃白喝连吃带拿都有人笑吟吟的供应,还有一个小哥跟你聊人生谈理想,防止你改变主意直接跳海走人。
你正式抵达稻妻,踏上千织说过的国家、鸣雷所罩的土地时,开的如云一般的绯樱还没来得及看上五分钟,你的衣食住行就被安排妥当了。
安排这一切的人还派出了一个阳光开朗金发碧眼的青年来接应你。老实说,你盯着这位神里家的家臣托马看的时候都比你观赏绯樱树的时间要长得多。
没办法,你没有白手起家的条件了,还不准你记住几个人的脸,好让他们日后体会一下被折腾的感觉?
托马一路上先是解释了神里家家主为什么没来得及亲自接应的事,将军召见,神里家主脱不开身,又介绍了一些稻妻的风土人情。等他意识到你一路上都在盯着他的时候,他的反应挺有意思的。
是坦坦荡荡的问你为什么一直看他。
你做了模拟器一直想让你做的事,直接了当的对他说:“我想跟你睡觉。”
托马:“……”
他不太坦荡了。
嘴巴还在自动给你的人品打补丁:“抱歉,一路上太过兴奋,没能照顾周全,你生气了吗?”
“看样子是不行。”
你得到了结论,又确认了一下这个类型对你的触动,你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了。仅凭外形看不出来。
接下来的路途托马依旧发挥得极其专业,你岔开话题让他继续介绍稻妻的风土人情,你继续看稻妻的风光。
这个插曲不可避免的会进入到神里家主神里绫人的耳中,你不在意,就算你的住所就被安排在神里屋敷,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只在初时感叹了一下这个奇特的安排,待了两三天后,你非常感谢这个安排,没有地方比神里屋敷更适合你的了。
神里绫人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这位年轻的家主的经历在稻妻可以成为一堆轻小说的取材内容,因为早年经验和有分寸感,你在神里屋敷可以日夜颠倒。
在稻妻这片你声名尚未众所周知、这种风光仍旧陌生的区域,你获得了在枫丹没有成名前的那种自由。
除了特定的人,没人会在意你的死活。
你到底是个画家,也到底尊敬让你最初存活下来的技能。
不尊敬也不行,一旦你想开始画画,灵感就会将你淹没,美如同山洪向你席卷。
一场雨可以让你解构整个水龙王。
一滴露珠也可以。
这不分什么特定的时刻,不分什么特定的景色,只要你站在一处,涌过来的一切可以让你的一生吃喝不愁。
这个时候,你不现实。
热烈的情绪一点点被引燃,仿佛理想终于常驻此身,让你肯为其他现实生活者的人描绘出所有的爱。
你不现实了,看着便不太像个人。
这话是那位极有分寸感的神里家主说的。
你见月光。
你见树木。
你见水中倒映出来的一朵白椿。
神里家主彼时见你,原本是端着笑的,见了你一双眼睛掠过了他,被注视的那个片刻,他应当是失态了,才说了这样的话。
你对这种情况很熟练,知道要怎么安抚,于是便提及了你跟托马的那件事,将理想与美的光影被现实涂满,见不到具体。
你说托马。
他说他的妹妹。
两个人聊着聊着,终于是将那个失态的时刻抹去。
只要不提起你的画。
但他还是提了。
神里绫人提到了你的画,在寒暄了一番后,他带着与人打交道多年练出来的属于神里家主捉摸不透的笑,问你:“希琳女士,画家在画一幅画前,是要先爱上那幅画吗?”
“如果不需要爱,我便不会离开枫丹。”
你又说:“爱跟颜料一样是消耗品。”
你们之间的关系本不适合再说些什么,交浅言深是社交关系之中的大忌,可你没什么顾忌的,“你大概会成为我的画,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是要现实一点还是不像人一点?”
“希琳女士这是?”
“保证神里家主可以拥有一个清醒的头脑。”
你说着自己都想笑。
“现实一点吧。”他说。“我感觉不太清醒。”
现在正在提供你的衣食住行的神里家主,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感觉不太清醒,被入画的过程有些摄人心魄,他很难抵抗得住。
不清醒已经到了“你说自己现实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吗”的程度。
你现实与这些无关,你巴不得买家脑子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稀里糊涂就拿出全部身家来买画。
你又认真的说,神里绫人是不同的。
嗯,不同的。
他是以身入局。
而你甚至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的。
是画吧。
第58章
她在一幅画的时间里爱过你。
短暂,令人留恋。
仅此而已。
神里绫人一开始是不同的,后来就不是了。你见得多了,才意识到什么是纯美的杀伤力。
莱欧斯利说的没错,你想要交朋友,只需要一幅画的时间,乃至想要发展出不妙的关系,往往也会被包容。
这点在你对着一个看上去很有气度温和宽容的人说“我想跟你睡觉”,那双灿若天星的眼睛里只不过浅浅的荡起了涟漪,随后就被包容平复时,你就不必再怀疑了。
人虽然叫做钟离,但几千年还是一位具有无边杀伐之相的魔神,真的惹人不高兴了,他会周到的让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跟那位降魔大圣说这句话的时候,降魔大圣瞳孔都放大了,一句“不敬仙师”丢下来,仓皇而逃。
钟离比他沉稳一些,认真的听了你的想法,整个人还是千年不曾移转的磐岩,他只端详了你的面色,“既是无意,便无需如此磋磨自身。”
“要是有意呢,你会生气吗,钟离?”
博学的往生堂客卿总是有办法的,他同你探讨了一下璃月的婚礼,从他嘴里出来“天地为媒,三书六聘”时,就注定了这是一场漫长的教学。
知识如同美一样向你狂奔而来,你只用了一招就尽数阻拦,“太麻烦了,我现在无意了。”
他现下倒真有几分笑意了。
你的这句话并没有影响你跟钟离的关系,你走过稻妻、蒙德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