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而且那也没成为事实。”庄泰霸气的一摆手道。
“那就好。”李少阳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说他了。
李少阳转而环视众人一圈,起身道:“之前没有明确指令,或许存在误会,这是本将考虑不周,不怪诸位。不过,现在起,传本将令。”
哗啦!
这句一出之后,右边的军列中全部跪地等候命令。
庄泰左右看看,也只得勉强半跪了下去。
李少阳道:“现在起共计四十二个城防营,扩大布防防卫,以唐河主城为核心,散至外围二十里,以我无双八阵图方式布防。记住,只是警戒布防,相互响应照顾。没有本将命令,不论发生什么,不许交战,只能预警自保。”
“是,是……”在黄磊率先应声后,其余诸多的人也稀稀拉拉的应声了。
庄泰又说话了:“末将有不同看法。”
李少阳看向他道:“庄将军说来听听。”
庄泰道:“何必那么麻烦,既知土匪在塘沽冰川一代,并且李帅大张旗鼓的调来两河行省全部力量,咱们一万多个兄弟,直接吹响号角进攻,干掉土匪,不是更爽快?”
这虽然当面和李少阳抬杠,许多城防主帅觉得不妥,不过有少数一些,倒也觉得有些道理,既然有龙卫营压阵,又调来了所有的力量,只适合进攻,而不适合防守。
由此,军帐之中,慢慢升起了一些小声的议论声。
李少阳不轻不重地敲一下堂木。
静下来后,才道:“庄将军,你的建议有些道理,不过本帅有自己的看法。塘沽冰川地势复杂,对手力量非同小可,并且本帅探查过,有古怪在其中,不可轻举妄动,就这样,这个话题不要再提。”
“什么不要再提。”庄泰大声道,“李帅决策有误,末将作为我大无双之军人,当然有义务要说。倘若李帅不想决战,怎能调来所有城防营?如此一来,全部布防在唐河行省,导致了两河地界上四十几座空城。李帅,你这是把我大无双之城池,全部至于危险境地,你这是有负王殿和殿帅府之托付!”
李少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心平气和的道:“你说的当然有些道理,但你是否想过,对方拥有让黄石所部一团阵亡的实力?”
“这我当然知道,不用李帅提醒。”庄泰道。
李少阳再道:“那本帅问你,倘若我不调遣集中城防营,你们各营驻守各地,以对方的实力要攻,你能否守住?”
此问一出,军帐之中全部人面面相视了起来,一想都觉得有道理。
倘若不集中于此布防,分散开,而对方拥有剿灭黄石所部的实力,真要攻打任何一城,那就是屠城的结果,一个城防营不过是豆腐挡刀。
“这……”庄泰愣了愣道,“这我没想过,这就是你大都督的事了,否则,王庭派你来干嘛?”
说完之后,他又带头哄笑起来,如此也引得庄宁等政务系官员跟着发笑。
李少阳点点头道:“那就好,原来庄将军并不糊涂,还知道本帅作为王命大都督,有需要决策的地方。”
庄泰再道:“说这么说,但是末将依旧认为,长久之下把各地变为空城,乃兵家大忌。既然力量集中了,老子们万多个兄弟,直接推进,铲除匪患,尽快恢复各城次序,这才是王道。”
李少阳道:“哦?庄将军说的看似有道理,只是本帅要问,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不熟悉塘沽冰川之内的情形,不知道对方力量、布防、供给、法宝,于此情况下,老子们威武霸气全线推进,打不赢怎么办呢?对方长时间逗留塘沽冰川,只是骚扰,不进攻我两河城池,明显就是等着我们这么做。负责的告诉你,冒然进攻当然有赢的可能,但如果输了,咱们将要失去一万多分神末期修为的军事力量,等于输掉了两河地界!”
李少阳耐心的说完之后,又导致许多城防主帅频频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越是力量集中,规模庞大的情况下,就越必须谨慎,这亦是兵家至理。
一个不小心,就等于全部输了。
“这……”大胡子庄泰愣了愣之后又耍赖似的道:“这些,当然就是你考虑的事了,你作为王命大都督,自是要对这些负责。”
李少阳微笑道:“那就好。好在你庄泰还知道我是王命大都督,还知道本帅要对整个两河地界负责。”
似乎有意的胡搅蛮缠,庄泰又有话要说了。
李少阳已经不耐烦,一摆手道:“收起你的话来,执行本将外围二十里布防命令。”
到此,李少阳起身喝道:“倘若有人敢违反本将军令,那就别怪本将心狠手辣!”
庄泰不闭嘴,很火爆的样子喝道:“大帅是来督战,还是来威胁人的?心狠手辣?你想对谁心狠手辣?对我吗?哈哈哈,那也要问问我手下四百个弟兄答不答应,要问我家庄相答不答应!”
李少阳顿时拍案起身,铁青着脸。却是最终低头看了看铺在桌上的一张纸,只得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那张纸是莎姑娘写的:戒躁,去火。两河行省形势复杂,涉及四十几个不同族群的城防营,背后有外相府和殿帅府干涉煽动。不能一味霸道行事,要行王道。想做的事,需要等待适合的契机。
看李少阳又忍了下来,似乎两鬓之间的白发又多了一根。朱瑾也难免觉得有些心疼,想当年和李帅一起驻防北方,那是何等的威风霸气,却不想却要今时今日,受这些乌合之众的气。
军帐内寂静了很久,没人说话,如此导致大部分城防营主帅,好奇的看着李少阳,他们大多数也开始有些同情李少阳了,觉得他也怪不容易的。
如此开始,似乎导致了一种奇怪的同情情绪开始弥漫着,原本许多酱油的中立主帅,慢慢也开始有些对胡搅蛮缠的庄泰反感了,只是因为他是当朝相爷的儿子,大家不敢公开支持李少阳而已。
尽管李少阳也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不过他们还是观望为主,因为他们知道,宁愿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倘若公开支持李少阳,打完战李少阳拍拍屁股走了,那么处于两河地界的自己们,就是小鞋穿不完了。
由此,庄宁也觉得不对了,大出意料之外,想不到李少阳这么能忍,没有发飙。
感应到军帐内的气氛,在朝对李少阳有利的方向开始倾斜,庄宁首次出声道:“大帅,本台觉得,虽然庄将军说的过激了些,却多少有些道理。不论如何,两河地界成了四十一座空城,想想都心惊。务必还得速战速决,以免生出其他变数。”
“不错。”庄泰接口道,“就算李帅要小心,要探查,也得快,这是和时间赛跑。最快探查情况,最快决战。”
“哈哈哈。”
庄泰的话又引起了一些人的笑声。不过想了想,他们赶紧闭口了,有些担心地看着李少阳。
李少阳已经不急了,微微一笑道:“是吗?那好啊,那就麻烦庄将军探查到消息的时候,通知本将一声。好了,多的不再说了,各位都有要务,维持之前命令,城外二十里,八面警戒布防。退帐。”
众人退了出去。
最后留着的庄宁,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也有要务处理,不能陪伴大帅了,倘若有需要本台帮忙的,就请大帅让人来通知。”
“唐河台大人有心了,本帅不送。”李少阳淡淡的道。
静下来后,朱瑾这才走前道:“李帅……”
李少阳抬手打住道:“好了,你也出去吧,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慢慢来,不能急。不来不知道,来了吓一跳,两河行省竟是这样的大坑,黄石他死的冤啊。”
朱瑾点头道:“是啊,以李帅之威严,来到这个大坑尚且如此,完全可以想见,黄石都督当时有多困难,也能理解他当时为什么要孤军深入,急于决战了。”
顿了顿,朱瑾又道:“大帅,为今之计,城防营靠不住,又不能冒然决战。能否让末将带龙卫精锐属下,于塘沽冰川外围进行初步探查?以便了解敌情?”
她说着,指着在了唐河行省的区域图的某处。
“不能。”李少阳起身走了两步道:“真正的决战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咱们如今不是铁板一块。此役的关键不在敌人,而在自己人。有龙卫营在,有本帅在,就算是散沙,还能勉强维持局面。倘若进行查探,进而发生问题,那么我担心城中会有乱子。各地城中一乱,就代表,外围布防的一万多人变为溃散之军,那就大势去了。”
朱瑾显露出了担心之色,点了点头。
李少阳再道:“所以为今之计,第一,保证唐河主城不乱。第二,保证阵前的四十二个城防营不乱。这两个职责非同小可,压在龙卫身上了。除此外,目前本帅宁愿等,宁愿当做塘沽冰川的神秘力量不存在,就这样。”
“是,末将告退。”朱瑾低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