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赵瑾腾无聊的已经睡了过去。
赵凝雪怕周锦绣闷,仍强撑着陪她。
周锦绣则是强忍着不耐烦,听着赵凝雪絮絮叨叨的话语,心头烦躁的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凝雪终于道,“天色也不早了,爹爹很快就会来了,我和弟弟先回去了,就不陪锦绣娘了!”
盖头下,周锦绣的神情厌烦极了,可嘴上却说,“雪儿,辛苦你陪了我一天,若是没有你的陪伴,我一个人在此,定无聊烦闷!”
赵凝雪满心欢喜道,“从今天起,我就真的是锦绣娘的女儿了,女儿陪娘,应该的!”
说罢,赵凝雪便拉起赵瑾腾要走。
可她还没走,房门便被人用力推开了。
来的却不是赵怀安。
而是赵老夫人和赵怀素!
赵老夫人和赵怀素皆面色阴冷,目光不善。
赵怀素上前就将周锦绣的盖头揭了。
赵凝雪想阻止已经晚了。
只得上前护着周锦绣,“小姑,你这是做什么?”
赵怀素却不管她,一把将赵凝雪推开,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周锦绣,“你的嫁妆呢?为什么你的嫁妆箱子里装的全是碎瓦和土?”
周锦绣一愣。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不知赵家人居然会去开她的箱子。
面色也有些不好,但这事到底是她理亏,她不得不压住怒火,装作委屈道,“是我叔伯他们,他们将我的东西卷走了,我今早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说罢,周锦绣掉下泪来。
这次是真的委屈。
她以为叔伯养她九年,多多少少会对她有些感情。
再加上四叔周文新就在京城做官,他们就算对她没有感情,也会生出巴结四叔的心,定不会为了一万两银子和一些不值钱的聘礼,放过巴结平章政事大人的大好机会。
却不曾想,他们的眼界竟如此之浅。
连朝中一品大员都不巴结了,便这么卷款逃跑了!
赵怀素的双眼瞪的滚圆,“你说什么?你叔伯将你的嫁妆卷走了?”
“那一万两银票呢?一万两银票也被他们拿了?”
周锦绣点头。
赵怀素还是不信。
周锦绣早上进门的时候,她瞧见周锦绣怀里抱着一个木匣子,那木匣子小巧精致,定是用来装银票的。
赵怀素也不管周锦绣同不同意,便在她的新床上一阵翻,将床上的被子枕头全都扔到了地上。
周锦绣气的面色通红,却碍于自己眼下的处境,并不敢多说什么。
赵怀素也终于在周锦绣床头的最里层找到了她早上抱在怀里的那个木匣子。
可匣子打开,里头却空空如也!
赵怀素傻了眼。
赵老夫人也急忙上前查看。
空的!
赵老夫人也傻了眼,看向周锦绣,“银票呢?”
周锦绣只管哭,哭的凄惨委屈,哭的肝肠寸断,哭的伤心欲绝!
可赵老夫人这会听见她的哭声,却丝毫没有同情,她关心的只有银票!
那一万两银子是赵家所有的家产,是赵家砸锅卖铁凑来的。
如今就这么没了。
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赵老夫人又问了一遍,“银票呢?当初不是说好的,你嫁进门之后,便将那一万两银子带回来吗?”
周锦绣抽泣道,“那一万两银子,也被我叔伯卷走了!”
赵老夫人只觉双眼一黑,整个人往后栽去。
好在刘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将她扶到椅了上坐下。
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赵怀素只觉得天塌下来了,她完全忘了她之前有多喜爱周锦绣,有多期待周锦绣早些进门,此时,她只想掐死周锦绣,逼她将那一万两银子交出来。
没有那一万两银子,赵家就垮了。
将来她出嫁,便是连份像样的嫁妆都凑不出来。
这么想着,赵怀素便也这么做了。
她跳起来就去掐周锦绣的脖子,“你还我一万两银子!”
赵凝雪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赵家给周家的一万两银子聘礼,被锦绣娘的叔伯给卷走了。
可这一万两银子是锦绣娘的叔伯卷走的呀!
与锦绣娘何干?
他们却都来逼锦绣娘。
锦绣娘太可怜了。
赵凝雪急忙护在周锦绣面前,“小姑,你讲讲道理好不好?银子又不是锦绣娘拿的,你们要怪也该怪锦绣娘的叔伯才对,再说了,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你们去问我娘拿,她有的是银子,区区一万两,她定拿的出来!”
赵怀素自然知道一万两银子在江慈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
江慈走了!
江慈和离,彻底离开了赵家!
她上哪里去问江慈要钱?
赵怀素气的朝赵凝雪吼,“你娘走了,你娘与你爹签下和离书,她如今已不是赵家人了,她将她的嫁妆全都带走了,她之前住的那个院子,便是连桌椅都没留下!”
赵凝雪一愣,“我娘和我爹和离了?”
赵凝雪在新房里待了一整天,自然不知道外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不知道赵家垮了!
她愣神的看着赵怀素。
可赵怀素却丝毫不同情她,声嘶力竭道,“对,你娘和你爹和离了,要不是你这个好锦绣娘要嫁进来做平妻,你娘怎会和你爹和离离府,还有鸿哥儿,他也不会不小心将平西王世子推落水,我们赵家便不会遭此劫难!”
这下,赵凝雪都有些怕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怀素因为气恼而扭曲变形的脸,“鸿哥哥推平西王世子落水?”
“对,眼下平西王妃要让鸿哥儿偿命,要让我们赵家付出代价,平西王府老夫人还去宫里告了御状,眼下我们府门上还贴着封条,说不定明日皇上便要收回这座府邸,我们赵家所有人都要流落街头了,你们满意了吗?”
灾星,灾星!
周锦绣就是个灾星!
赵怀素越说越激动,连带着护着周锦绣的赵凝雪,她都横竖看不顺眼了。
赵凝雪一听说要流落街头,整个人都慌了。
“怎么会这样?平西王妃不是我娘的亲姨母吗?就算是看在我娘的份,她也不该这样对赵家才是……”
赵怀素打断她,“你娘走了!和离了!你娘都走了,平西王妃哪还会顾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