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妃气的大喊,“无耻之徒,简直是无耻之徒!”
侍郎夫人也忍不住冷声道,“想不到堂堂将军,竟贪恋一介妇人的嫁妆,看来我之前是太高看赵将军了!”
众人亦都冷眼看着赵家人。
甚至有些人看不下去,直接甩袖走人。
可又如何?
只要赵家坚持要休,旁人亦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江慈狠抽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她高估了赵怀安的脸皮。
原以为今天闹成这样,赵怀安起码会为了自己的脸面,答应和离。
可他却选择了嫁妆!
这就是她当年义无反顾要嫁的人!
这就是她倾尽所有,付出了九年的郎君。
此时想来,她竟觉得自己甚是可笑。
“既赵将军不要脸面,那我也只当那些嫁妆喂狗了!”
平西王妃急忙扯住江慈,“慈儿不可!你的嫁妆就算是丢进河里,也比喂这些狼心狗肺的禽兽强啊!”
庄氏抿了抿唇。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的是,赵家不会穷困潦倒了,她也不用为公中无银而烦恼了;坏的是江慈的那些东西确实喂了狗!
“怀安,快去写休书!”赵老夫人急道。
休书一写,江慈只能净身离府。
若是再拖一日,难免夜长梦多!
赵怀安点了点头,正要去写,却见下人匆匆来报,“老夫人、将军,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赵怀安心下一惊,立马带着众人前往落水点。
赵府只有一处莲花池,若是落水,便只有那处。
众人也都纷纷前往。
平西王妃拉着江慈一块去看。
落水点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还没走近便听有人在哭诉,“快,快救我家世子上来,快些救我家世子上来……”
几名家丁跳下水去救人。
赵怀安大步走在最前面,听到‘世子’二字,心下猛的一紧。
没过一会,便捞上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孩子。
孩子面色惨白,眉眼紧闭,看似有生命危险,丫环连忙将孩子抱在怀里,颤抖道,“来人啊,来人啊,快请大夫!”
赵怀安走近一看,一眼便认出那孩子就是平西王世子谢天赐!
而此时,紧跟赵怀安身后的平西王妃和江慈也瞧见了。
平西王妃立马扑了上去,从丫环手里抢过人,“天赐,天赐,这是怎么回事?”
丫环颤抖着解释,“是他,是他将世子推下水的!”
顺着丫环手指的方向,赵瑾鸿呆若木鸡般的站着。
其余几个一块玩耍的孩子亦都指向赵瑾鸿,证实就是他推的。
十岁的孩子,吓的六神无主,见丫环指向他,只傻了一样重复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我没想到他竟会摔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赵怀安走向赵瑾鸿,想也未想,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赵瑾鸿的脸上,“你这个孽障,你知不知道你闯下怎样的大祸?”
平西王当年立下奇功,又战死杀场。
平西王府是皇上和太后都敬畏的存在。
谢天赐是平西王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脉!
若是平西王世子在赵家出事,还是由赵家的孩子推下水的,那赵家就彻底完了!
赵瑾鸿被打翻在地,却一滴泪不敢掉。
就在赵怀安还要打赵瑾鸿的时候,庄氏跑了过来,上前替赵瑾鸿挡了赵怀安一脚。
庄氏抱着赵瑾鸿,眼泪直流,也不知道该心痛他还是该骂他,最后只颤抖着道,“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大祸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赵瑾腾害怕的缩在庄氏的怀里,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知道重复方才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可他是不是故意的,根本无人关心。
赵老夫人也气的直捶胸口,她狠狠的瞪了庄氏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教出来的儿子,亦是一样蠢!
若平西王世子真出事,那整个赵家估摸着都要陪葬!
今天明明是办喜事,可经过了江慈谈和离,以及平西王世子落水一事,哪还有一点喜庆的气氛。
赵老夫人急忙让人去请大夫。
可平西王妃却冷声道,“不必了!我自会带我儿回府医治!”
江慈瞧见谢天赐脸白唇白的模样,也担心的不行,她上前拦住平西王妃,“姨母,救表弟要紧,其他事以后再说!”
平西王妃却一把推开江慈,看向赵老夫人和赵怀安,“若是我儿今天出事,我定让你们赵家陪葬!”
平西王妃说完,看向亦跟上来的陈捕头,“赵家谋害我儿性命,你们也亲眼瞧见了,还请你们禀公办案!”
陈捕头抱拳,“是!”
他今天来查赵家谋儿媳嫁妆一案,却没想到查到最后,竟查出了人命。
陈捕头此时心情复杂。
平西王妃抱起谢天赐,与府中下人一块大步离开了赵府。
江慈不放心,跟了上去,却在上马车之时,被平西王妃推了一把。
江慈一愣,“姨母,你就让我去吧,表弟毕竟是在赵府出事,我难辞其咎!”
平西王妃不着痕迹的敲了敲她的脑门,示意她往马车里面看。
江慈看过去。
只见躺在软榻上,原本了无生气的谢天赐,竟冲着她眨了眨眼。
江慈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行知。
苏行知压低了声音道,“姨母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江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苏行知推出了马车,又冷声喝斥了一句,“滚,若是天赐有什么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江慈被苏行知推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待她反应过来之后,平西王府的马车已经走了。
一回头,赵家人正匆匆赶来,正好瞧见她被平西王妃推倒的一幕!
赵家人也不是傻子,原本还有些怀疑谢天赐落水一事,会不会有诈,此时见江慈也被苏行知憎恶了,心里那一点猜测也就灭了。
经过这一闹,宾客全走了。
赵瑾鸿被陈捕头带回了衙门。
庄氏哭天喊地,赵怀忠傻了一样的呆站着。
庄氏哭了一顿之后,看着傻了一样的赵怀忠,心里一阵气恨。
她扯住赵怀忠的衣领,“鸿哥儿平日里最是胆小,他不可能会推世子下水的,你是他的父亲,你得去想办法!”
赵怀忠却茫然的看着庄氏,“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人微言轻!
人家可是堂堂平西王府!
他怕是连求都没个地方求。
庄氏咬牙道,“你没有办法,你不会去求你弟弟么?他至少是个将军,他多少有些情面,他平日里不是一直说你是他的好大哥吗?眼下你出事了,他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