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剑宗。
一个黑影潜入掌门居所。
室内空荡荡的十分安静,燕南湘出宗除暴安良未归。
仇洪柱正躺在床上熟睡,丝毫没感觉到室内进了人。
他最近一直被宗门内的琐事烦扰,之前其它几宗与天剑宗谈的条件,还有凡俭真人干的那些勾当,让他分身乏术。
香炉里的香料燃着,袅袅的轻烟从炉孔中溢出,细细一丝飘出后散在空气中。
黑色身影缓缓步入内室,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和隐匿身形,床上的人仍然没有觉察到。
直至站在床前,影子覆盖住仇洪柱,他才惊觉到有人进来,猛得召本命法剑,以毕生最快速度使出自己的绝杀招。
【当!】
他的出剑被来人挡住了。
那人转身一抬手,室里亮了起来,映出他的面容----訾左涅。
“是你?”
仇洪柱看清来人是他,高悬的心放了下来,坐起身变幻出衣袍穿上。
“仇掌门太大意了,我都走到这里你才发现,若真是敌人来袭,恐怕这会你已经下黄泉了。”
訾左涅走到香炉边,用手轻轻扇着轻烟。
仇洪柱却对他话不以为意,边整理衣袍边说道:“这么晚了你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訾左涅收回手,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反问:“仇掌门近日感觉如何?我宗是否还像之前一样,位于诸宗之首?”
仇洪柱负着手踱至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轻啜一口。
“近期琐事颇多,老夫烦不胜烦,有几个宗门还想趁机占我们便宜,要求我们让出些灵脉来补给他们的损失,简直是开玩笑。”
“若不是看在几宗多年的情分,早就一剑把他们扫出宗门了。”
“之前凡俭老道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个好说,他掳来的都是凡界女娃娃,根本就是贱-民完全没有背景,我着人稍微拿了点金银补给她们,她们家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一直感谢我们呢。”
訾左涅轻笑道:“看来,仇掌门的日子也不如外界想的那么难捱嘛。”
仇洪柱还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你还没说这么晚了为何来我这里,可是宗门里出了什么大事?”
訾左涅转回身,目光意味不明地直视着他:“无甚大事,只是老夫看着仇掌门风生水起,而自己却折损了一员有望冲击大乘期的亲传弟子,感到世事无常而已。”
仇洪柱叹了一口气:“要说你也是太心急,都等了这么多年,为何不能多等一等,就非得现在冲击大乘期?”
“正因为等得太久,就不想再等了,明明有了希望,谁还愿意再回到那黑漆漆的混沌里去呢。”
仇洪柱一口饮尽杯中灵茶,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别说那些话,小心隔墙有耳。”
“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放眼当今天下,有谁能在你我眼皮底下偷听?”
仇洪柱有些不耐烦,这许多天没休息过了,难得回屋休息一次,又被这个老家伙吵醒,心里不爽得很。
“若是有事你就快点说,若是无甚大事,就早些回去,五界大比快开始了,有在我这里耗着的工夫,你不如培养一下你那个女徒弟,让她给你争个魁首回来。”
訾左涅轻轻笑了笑,在夜明珠的映衬下,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最近修炼遇到点瓶颈,距离大乘期只差一步。想来想去,唯有跟你借点东西,才能助我突破大乘。”
仇洪柱只想把这尊大佛送走,爽快道:“需要什么,但凡我有,必定借你。”
訾左涅笑容加深:“你当然有,只怕你舍不得借。”
仇洪柱起身打开储物戒指的禁制,大方地说:“需要什么,随便拿。”
“我要借你的命一用。”
话音刚刚落,訾左涅身上就溢出无数丝状和条状的黑气,它们摇晃着身体朝仇洪柱扑来。
刚刚为了给訾左涅看自己的储物戒指,两人距离并不远,此刻仇洪柱已然被黑气所缠绕,动弹不得。
黑气还在不断的往他身体里钻,仇洪柱痛苦地倒地大吼:“你我本是一体,你这是为何?快把我放开。”
同时,仇洪柱体内也冒出无数黑气,这些黑气在遇到訾左涅身上的黑气时,立马被后者吸收,成为后者的一员。
訾左涅蹲下身,看着快被黑气裹成茧子的人,眼睛里全是杀意。
“你原就是我的分身,现在回到我体内而已,放你出去是为了多一条路,收你回来是为了更进一步,从始至终,说了算的只是我而已。”
仇洪柱已被裹成一个人型的黑团,他的声音从黑团里传出:“我以后一定事事都听你的,你才是我的主人,求主人放过我吧。”
訾左涅把手掌贴在黑团之上,黑气开始回到他手掌之中。
“不必了,你现在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回来为我补点元气,安心回来吧。”
随着黑团颜色的渐渐淡去,仇洪柱慢慢不再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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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黑气全部被吸收,地上的仇洪柱早已死去,或者说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死了。
訾左涅原本苍白干瘪面容,现在变得红润而饱满。
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写了一封遗书,大意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掌门之位传给元婴祖师訾左涅。
写完之后掌心放出一缕黑气,随即身影消失。
黑气将仇洪柱的尸体摆成打坐的模样,使其看起来更像是圆寂。
【咚!咚!咚!】
宗门里的紫金钟自鸣三声,宗门内有大能离世。
能让紫金钟自鸣的,必定是元婴期以上的祖师。
一时间,天剑宗各处亮起灯火,照得宗内亮如白昼。
各山峰之上喧哗起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哪位大能离世。
所有人都在全力往一剑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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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盏茶之前。
沈金瑶正在自己演武场里拼命修炼,她已经这样炼了许多个日夜了。
自从肖佰涟去世之后,她就有种感觉,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这种感觉格外强烈。
为此,她不敢去打听肖佰涟的死因,不敢单独一个人出门,甚至连訾左涅的一剑峰都不敢去。
只有手中的剑能让她心安,只有不停地挥剑,才能免于想那些可怕的事情。
幸好还有大师兄展遇白陪在她身边。
之前她一直觉得大师兄太过于平庸木讷,并不如小师弟更贴心。
到现在她才明白,平庸代表稳定,木讷则是可靠。
就像现在的自己,气运的光环消失了,找的道侣去世了,资质不再顶尖,容貌不再惊艳。
仍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竟然就是这个平庸木讷的大师兄。
沈金瑶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个瞎子!
放着明珠不选,偏看上了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