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巴尔夫强抑内心欲望，大声道：“此黄白之物，污秽不堪！取走！全取走！”
伊贝尔紧握双拳，“所言甚是！吾等武士，应以正直、勇敢装点自身，而非依赖闪耀宝石！”
“取走！污目！”
“我正直之心，不容此污秽之光！”
吴洋与伊贝尔竭力抵制内心欲望！
贯地谷与李斯特，二人神色冷静，仿若置身事外。贯地谷目睹吴洋犹豫不决的模样，步至珠宝堆前，捧起三颗晶莹剔透的白石。
吴洋微怔，“小桃，如此快便选定？此层皆世俗之物，按常理应有下一层。”
贯地谷回首，含笑以对，“此三枚华霜石，乃为你所取。华霜石稀世珍品，用途广泛，尤以制作神器为甚。”
精灵森林采集的龙鳞、龙齿，此刻已作为证据交付教管所。彼处亲口允诺，待真相水落石出，应得之物必不短缺。
而巴哈姆特的龙牙、龙鳞，无疑是铸兵制甲的上佳材料。此时贯地谷取华霜石，显见心中记挂吴洋。
吴洋微抬眉眼，“尚可复原否？”
贯地谷怀揣华霜石，恭顺立于他面前，“似是不可了……”
“罢了，收下便是。”
吴洋挥挥手，手搭于通往下一层的门户之上。
他决心舍弃此层，冒险下探。毕竟秘境难逢，只取金币未免过于遗憾……
他回视伊贝尔与李斯特，“无物可选，我便开启门户了？”
伊贝尔与李斯特皆点头同意。
遵循此空间的法则，一旦开启通往下一层宝库的门扉，当前所在宝库之物便无法再选——即便吴洋未知此是如何实现。
而所谓“下一层宝库”，或许根本不存在。
直至吴洋开门一刻，其真实性方能揭晓！
此即“薛定谔的宝库”！
当然，亦有几分狡黠且不可靠之法，以确认下一层宝库是否存在。
最合理推测，乃是观察藏品价值之高低。
然目前并无确凿证据证明，此秘境即阿比盖尔之秘境——主人尚不知情，故难以断定藏品是否配其身份。
甚至，此宝库或许并无他层，眼前满室黄金宝石已是此处最珍贵之物。
“设此障碍，贪婪者空手而归，不贪之人或失良机。”吴洋暗自思量。
“然，与其取用不上的尚可之物，不如不取；见可用之物而舍弃，妄图寻得更好，实为愚行。若下层有我可用，当当场取之。”
此乃实利主义之想。
乃彻底实用主义者应有的观念。
＃115瑕疵之躯
步入向下之阶梯，第二层宝库映入众人眼帘。
吴洋面色镇定，内心却略带欣喜——若无下一层，五千万便打了水漂！
第二层乃兵器库，陈列各类兵刃与少许铠甲。
吴洋对武器颇感兴趣，其宝刀被巴尔夫没收，料想难以找回，此刻亟需一把称手兵器。
然而此处兵器多为重逾五斤的双手巨剑，其余皆为非主流之长枪、流星锤、塔盾。
雷迅卿之技能，重在灵动，强调速度，基本战法为迅捷连续攻击令敌无法招架，再借压制寻找斩敌良机。
经武斗魂进化，吴洋领悟雷迅卿之高级技能“技击”。
此基因进化后，吴洋神经反应速度提升，左手灵活堪比右手，换言之，开启了“双持”天赋。
欲不辜负此进化，吴洋宜选用双持兵器。
双短剑为标配，双弯刀更显凶悍，若求奇异，左手刀、右手剑亦可。
是以此层对他而言，不及上层。
伊贝尔扫视兵器，对长剑毫无兴趣。
径直走向半身铠甲之前，全身颤抖！
“吴……吴洋！大事不好！这副铠甲……”
吴洋审视一番。
此乃极为精致之铠甲，然防御力似不高。
腹部、胸口等要害虽嵌铁片，但薄如蝉翼；各处以黑色软丝相接，触感似金属，但其间妖异光华隐现，美观胜于实用之感。
吴洋问：“此物有防御之力？”
伊贝尔瞪他一眼，“此乃礼仪用铠，重要场合穿戴！且观其形制、花纹，分明是最正宗的斯塔尔王国风格！此复古款式在贵族间颇为流行，正巧面见女王陛下时无衣可穿，我就选这件了！”
吴洋瞥她一眼，“女王召见的是我，你只是陪衬。”
“……不管！我就是要这件！”
吴洋仍觉不妥，言道：“伊贝尔，此铠甲敞胸，且敞得甚大。”
“这……这有何妨！”
伊贝尔掩护胸口！
然而徒劳无功！
以她之胸，非四手难以遮挡！
吴洋斟酌言辞：“我是说……你的身材有缺憾……”
“你的身材才有缺憾！”
“好吧，换个说法，你的身材堪称完美。他人穿上此甲，仅露些许，正好把握媚惑与英气之间，给人英姿飒爽又赏心悦目的感觉。但像你这般……”
吴洋看向伊贝尔。
确切地说，是看向伊贝尔的胸口。
“穿上后暴露大半，行走间摇曳生姿，何来英气？这是引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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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底衣！我可以穿打底衣！”
伊贝尔咬唇！
“况且还可让人修改！在胸口加些装饰！如此便成！总之我要定了！”
伊贝尔鼓着腮帮抱起铠甲，完成抉择。
吴洋未加阻拦。
细思之下，伊贝尔或许偏爱铠甲。
共出两趟任务，见她更换两套不同铠甲，唯长剑始终如一。
队长李斯特在镶嵌宝石的长剑前驻足许久，爱惜地抚剑刃，低语：“好剑……工艺一流，复古韵味浓厚，剑身夹杂钨钢，锐利与硬度大增！”吴洋对此一无所知，开口问：“何不取之？”
李斯特轻轻摇头，“宝剑虽利，然用途不显……吴洋大人，若无心仪之物，便往下一层去吧！”
吴洋劝解道：“队长，恐无下一层矣。此处确无吾所需，故吾不取，然若队长钟情此剑，何不择之？”
李斯特依然摇头，言语间透着决断，“非也……此或许是个契机。吾所求者，实能助吾之物，而非一两件可用之器。”
“……好吧。”
吴洋率先前行，引领其余三人步入下一层。
......
......
四人之中，对宝物渴望最甚者，非李斯特莫属。
李斯特出身微贱，然而已算是命运眷顾者。
年方三十，便晋升为驻防军小队长，这在无权无势的情况下实属不易——那是他在与“詹德利兄弟会”激战中，以濒死重伤换来的荣耀。
此后五年，尽管他望眼欲穿，却未曾得到晋升。
臭臭部落之战，李斯特虽击退魔兽，但伤亡惨重，朝廷未予嘉奖。
冒险者广场上，他洞察邪教徒的阴谋，指挥队伍殊死抵抗，但最后的功勋归于另一位小队长。
手下愤愤不平，那小队长全程袖手旁观，甚至战斗爆发时不见踪影，李斯特却淡淡道：“彼乃贵族之子。”
心中无怨无怒，是不可能的。
然而李斯特深知现实之残酷，社会之法则。
面对吴洋，他虽怀热情，却连自己都不清楚内心对他究竟如何看待。
嫉妒么？
必然嫉妒。
千万人中仅出一勇者，正是吴洋。
待至王都，受中央王陛下加冕，吴洋瞬时成为“掌旗官”——虽是虚职，却比他这小队长高三级。
“命也。皆是命中注定。”
李斯特暗自思量。
而此刻，命运女神似垂青于他，宝藏现于眼前——且这或许是阿比盖尔的宝藏！
“兵刃铠甲只能增强吾个人之力，对仕途无益！若我能得些要紧之物，如传说中‘阿比盖尔的终极大偶’、‘阿比盖尔的无迹传送阵’之手稿与原始研究资料，交予军部——”
阿比盖尔的终极大偶，至高无上的战争利器，流传于传说中的“天才狂想”，斯塔尔王国后，无数国度梦寐以求的最强傀儡；
阿比盖尔的无迹传送阵，无副作用实现生物远距瞬间移动——
一旦此技现世，冒险者大陆的战争将迎来崭新时代。无需后勤补给，可绕过钢铁要塞，瞬间在任意之地发动战争。
真能得此物，李斯特深感必能得到令他满意的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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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振荡之能！
第三层依然存在。
此层仍是兵器库，数量虽少，兵器却更为精致。伊贝尔凝视一件盔甲，双眸闪耀光芒！
吴洋审视那盔甲，难以辨其优劣。
然而造型新颖，竟还发光！
“这……这是何等盔甲？吴洋，它竟在发光呢。”
伊贝尔意味深长地瞥了吴洋一眼！
吴洋不动声色，“欲取否？”
“欲取！”
立刻回应。
且满面期待。
这名为伊贝尔的女子，真可谓易懂。
铁石心肠的吴洋冷笑，冷声道：“休想了，无可能。”
伊贝尔迟疑片刻，忽道：“吴洋，此刻你若取下它，定能赢得我诸多好感！”
“荒谬！我要你的好感作甚！”
“怎……怎能如此！”
伊贝尔撅起嘴！
即便她不指望吴洋好心为她取下盔甲——就算吴洋取下，伊贝尔也不见得接受——但吴洋这“痴心妄想”的残酷态度，仍刺痛了她。
“吴洋……我感觉你已不再我心上了。”
“谁准许你将我放入你心上？快给我拿走！”
“……”
伊贝尔怀抱刚取得的盔甲，失落地蹲到角落。
吴洋不予理会。
就算吴洋愿为人取物，也必定先给贯地谷。人贯地谷如忠犬般随行，他吴洋先顾伊贝尔，太过残忍。
此层依旧无单手剑、单手刀等兵器。吴洋仔细环顾，仍无所需之物。
有云“事不过三”，前三层顺利，第四层不存在亦是常理。吴洋回首看向贯地谷，问道：“小桃，可有喜欢的？”
贯地谷抬首，“吴洋大人喜欢的，便是我喜欢的。”
“……那你需不需要？”
贯地谷摇头，“吴洋大人，贯地谷一族只需一柄东洋刀。”
“咳咳！”
角落的伊贝尔突然轻咳一声！
但她并未出言！
吴洋望她一眼，也未言语。转向李斯特问道：“李斯特队长，可有所需？”
李斯特犹豫片刻，“吴洋大人，我决定进入下一层。”
“稍等，我取一物。”
吴洋，已不打算冒险。
第三层中，虽无所需之兵器，但他决定放弃冒险，先择一件。
伊贝尔蹲在角落，竖耳凝目！
“难、难道吴洋……”
她紧紧盯着吴洋，看他一步步走向她看中的那件盔甲前！
“等……等一下！吴洋！”
伊贝尔猛然站起！
“不必顾虑我……我已有许多盔甲，不需再多一件。唉——怎么说呢？非定制的盔甲总有些不合身，就算得了，还得请制甲师改裁才能穿，实在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