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一行人只顾着赶路,并不知道自己突然的决定,避免了一场厮杀,但是也错过了追寻线索的机会。
雪地难行,几人的行进速度并不快,行了几日,雪水消融,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众人没有抱怨,眼见着离邺城越来越近了。
越往中原,匪患几乎断绝,去年虽有大灾,韩馥对自己治所周边,掌控力还是可以的,百姓流离的少,看着还算是太平之世。
又行了几日,官道开始变得平整,大雪并未对这里造成多大的影响,官府又组织徭役清理道路,倒也说的过去。
几人心情愈发高涨起来,目的地就在咫尺了。
张宁想着就要见到父亲,脸上的笑容就未断过。
小师妹打趣道:“张姐姐,就快见到亲人了,可会紧张?”
张宁笑笑:“见家人怎会紧张,只有期待。”
老陶回首看看张宁,脸上却有紧张之色。
长卿看在眼里,压低声音讨趣道:“臭媳妇见过公婆,迟早有这一遭,紧张个甚啊。”
老陶被长卿说中心思,只顾埋头赶车,也不搭话,脸上却红了。
郑姜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对长卿喊道:“咱们就这么去张宁家里,也没个准备?”
长卿被郑姜这么一喊,才想起来,只顾着赶路,没有准备礼物,正在为难。
张宁则开口道:“要什么准备,人到了,就足礼了。”
小师妹也说道:“这可不行,之前在太原就麻烦张姐姐好久了,这回见你父亲,咱们可不能小气喽。”
郑姜说道:“一般的礼物咱们也拿不出手,长卿,你想好准备什么了吗?”
长卿一时也没什么主意,便问道:“张宁姑娘,令尊可有什么喜好?”
张宁和父亲分开也有些时日了,小时候只有父亲疼自己的,自己哪里顾得父亲喜欢什么。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父亲喜欢什么,只能摇摇头,脸色有些黯然。
长卿看出张宁的囧态,又看看老陶,老陶只顾赶车,也没什么反应。
便对老陶说道:“你这准女婿,准得有些表示吧。”
张宁听长卿这么说,脸都羞红了,挥拳打了长卿一下:“莫要胡说。”
长卿用眼神向郑姜求救,郑姜这才开口解围:“张姑娘,你们两个我们都看在眼里,就不要遮遮藏藏了,要是老陶没有准备好心意的礼物,被你父亲怪罪可就不好了。”
老陶听到这里,这才开口:“要不咱们准备一件法器?”
长卿一拍老陶大腿,说道:“这才是准女婿该做的嘛!”
老陶揉揉大腿,瞥了长卿一眼:“拍自己腿!”
小师妹听老陶这么一说:“是啊,张姐姐父亲也是同道中人,对一些凡物肯定不喜,不如准备一件法器,投其所好。”
张宁也同意老陶的想法:“但是咱们准备什么呢?”
说着看向小师妹。
小师妹一下捂住乾坤袋,看向张宁说道:“别打我的主意啊,我的宝贝都是师兄哥哥送的,我可舍不得。”
张宁闻言捂嘴一笑:“谁说要你的宝贝了,我是想你让出主意。”
小师妹这才放松警惕,对着老陶说道:“老陶大哥,这得你来,我们不好拿主意。”
长卿和郑姜也都看向老陶。
老陶将缰绳递给长卿,打开乾坤袋,取出一物。
长卿一见,立马惊呼道:“好啊老陶,原来早有准备,老实交代,是不是自从咱们准备来这邺城,你便开始准备了。”
这话说的老陶脸更红了。
众人看向老陶取出的物件,原来是一把桃木杖,长约三尺有余,周体打磨光滑,杖上嵌有一颗明珠,闪闪发光,通体流光熠熠,一看就非凡品。
小师妹吃惊地张大嘴巴,有些不可思议:“老陶大哥,你这悄悄准备的这礼物,把我们都瞒过了。”
郑姜也是打趣:“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吧,一路上都没见你拿出来过,够保密的。”
老陶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解释道:“在女妖洞时,云瑶师母一直找我借些材料炼丹,我便求着云瑶师母帮我打造了这根桃木杖,注入我的纯阳之气,又加之云瑶师母千锤百炼,这才成了这件法器。”
“原来如此,我说师母为何一直找你要东西呢,原来是你是欠下师母大人情了啊!”长卿闻言哈哈大笑。
老陶脸色正常了些许,却还是有些尴尬:“云瑶师母大恩,无以为报,只能舍些旁枝末叶,长卿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长卿一把搂住老陶肩膀,大笑道:“你我兄弟,这就外道了,莫说一把法器,就是再多炼些丹药,我也会求着师母帮你的。”
众人皆笑。
不觉间,来到了一处镇子,有门楼,上书“聚贤镇”三个大字,那字体铿锵有力,一看就非常人所书。
进入镇子,一打听这才得知,这镇子原叫马刹镇,韩馥为了求贤,便将镇子名字改了,求得朝中蔡邕才得此三字。
镇子里有处聚贤庄,只要有些本事的,都想来此求个出身。
庄内住着不少人,都是得了韩馥求贤令来此聚集,准备着正旦之时官府考教,希冀得个官职。
长卿几人本打算投家客栈的,那店小二见几人样貌不凡,长卿和老陶又是半个道士装扮,便告知,主动帮着几人去那聚贤庄投帖子,不花分文。
这主动往外送客的,长卿还是第一次见,但小二又告知:“我主动送去帖子,若是被收留,我也是能得些奖励的。”
众人了然,便让小二去投了帖子。
不多时,小二欢喜着回到客栈,对几人说道:“几位客官,那帖子被收了,让我来告知各位,去那聚贤庄落住。”
长卿也没默了小二的好处,拿些铜板打赏了,小二自是欢天喜地。
几人驾着马车,按着小二的指点,到了这聚贤庄。
庄前一站,门口几个门子便迎了过来,说道:“可是长卿道长几位?”
长卿抱拳行礼,对着门子也没拿捏架子,回道:“正是,我等一行五人,得知韩刺史求贤若渴,特地来投。”
门子见长卿有礼,不似之前那些穷酸腐儒,好似高人一等,心里也是受用,随即大开中门,迎长卿等人入内。
又唤人将马车赶去后院。
长卿也不含糊,直接拿出一片金叶子打赏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