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已是深秋。
庄子里秋风瑟瑟,落叶纷飞,满目的金黄与萧瑟。
田地里的庄稼基本已收割完毕,只留下一片片空旷的土地。
长卿和郑姜走在田边的小路上,欣赏着深秋的景色。
长卿说道:“这护庄队也建立起来了,这些日子训练得也有声有色。”
郑姜边走边点头应道:“是啊,起码现在大家能睡个安稳觉,他们也过上了还算安稳的日子。”
长卿看着旁边纷纷扬扬落下的落叶,对着郑姜说道:“我好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在这里生活。或许等我们老了,就回到这里,做个田舍翁。”
郑姜脸红了,娇嗔道:“哼,谁和你做田舍翁。”
长卿笑了笑,也不反驳,带着满意的笑容,两人缓缓地漫步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留下两道相依的身影。
经过多日整顿,庄里的各项事务已经步入正轨。
长卿等人也准备离开了。
长卿对着牛老伯说道:“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也该走了。”
牛二抹着眼泪,说道:“各位恩公,此去山高路远,还望珍重。”
庄内众人得知他们要离开,都依依不舍地前来送别几人。
长卿和老陶赶着马车,老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车轿内郑姜;小师妹和张宁有说有笑的。
过了漾泉,便踏入了冀州的地界。
一入冀州,眼界立马变得一马平川。
和并州多山不同,冀州地势平坦,沃土千里,又地处中原。
长卿说道:“这并州地处边塞,连年战乱,百里无人烟,但这冀州又是另一番景象。”
来到一座小城。
只见道路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街边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几人问了去往邺城的道路,进行了一些补给。
出了城池,往着井陉城赶去。
几日赶路,长卿几人终于到了井陉城。
井陉素有“太行八陉之第五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称乃冀通衢要冲,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几人进入城内。
长卿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虽然只是一个县城,其繁华程度居然比那太原城都不落下风。”
郑姜应道:“确实让人意外。”
这井陉县城街道宽敞笔直,青石板路干净整洁。
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酒肆茶楼里人声鼎沸,小二们忙得脚不沾地。
不仅如此,作为军事要塞,城墙高大厚实,城楼上军旗飘扬。
然而所见之景却令人大失所望。
城楼上的士兵们站姿懒散,有的甚至靠着城墙打着瞌睡。
他们身上的盔甲破旧且穿戴不整,兵器随意地搁置在一旁。
巡逻的士兵三五成群,步伐拖沓,毫无纪律可言。
兵营中,本该紧张操练的场景不见踪影,士兵们或聚众闲聊,或者玩着骰子赌博,一片乌烟瘴气。
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兵对进出的人员也是漫不经心,随意盘问几句便想着索要入城费,丝毫没有应有的警惕性。
整个军事要塞毫无军容军纪,全然没有一点军事要塞该有的样子。
长卿望着城中景象感叹道:“这里虽然繁华,但是真比不得那些边塞城池。”
郑姜接话道:“为何这般说?”
长卿指着那些士兵说道:“你们看看这军队的样子。”
说到这里,长卿不禁想到:“这般军队,怪不得黄巾军在冀州能够横扫八方。”
老陶也摇摇头说道:“确实如此,如此军容,如何保境安民。”
众人皆是叹息不已。
虽然天下各地纷纷扰扰,各种叛乱此起彼伏,但是这冀州大地却是承平已久。
官老爷只管自己升官发财,哪管你百姓水深火热。
乱世迹象已现。
也许,这一切,只等那人点起战火,来燃烧这冀州大地了。
也许,个人的力量,真的难以和这历史的滚滚车轮来抗衡。
也许,真的需要打破这个旧世界,才能塑造新世界。
也许,这只是一个个轮回,你方唱罢我登场。
也许,没有那么多也许……
长卿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说道:“听说这井陉,曾是韩信背水一战之地。”
小师妹脑洞新奇,却是问道:“这井陉可有什么美食?”
长卿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小师妹,这小妮子,走哪里都忘不掉吃的。
几人赶路也累了,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招呼小二,长卿问道:“有何特色吃食,上一些来。”
不多时,一大盆烧饼,一大盆蘑菇汤,一盘柿子端了上来。
长卿几人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食物,不由得愣了愣。
小二见几人反应,有些不好意思,介绍道:“这是我们这里特色缸炉烧饼,算的本地特色了。”说着又指着柿子说道,“井陉这时节没什么菜蔬,只有这柿子算是常见的果子了。”
小师妹抱怨道:“师兄哥哥,走一路吃一路饼子,我算是吃的够够的了。”
郑姜安慰小师妹:“就这烧饼,也不是谁都能吃的上的,咱们一路走来,那些苦命之人都是吃的什么,你也是见过的。”
长卿摸摸小师妹头说道:“出门在外,有的吃就不错了,等咱们去了邺城,师兄怎么也给你做他个十大碗八大碟的。”
这时小二插嘴道:“客官不知,我们这里有一道大宴,四十八大碗窦王宴,但是我等平民百姓也只是想想,没那口福。”
(相传隋末窦建德起义,在此定都,自封夏王‘当地人习惯称窦王’,挪用至此,各位不要介意。)
“哦?”长卿来了兴趣,让小二继续说下去。
小二继续说道:“据传,夏王在一次打仗凯旋后,为鼓励士气,要犒赏三军。
火头军遵命,将一些战利品、慰问品和在本地采集的野菜鲜果拼凑在一起,精心制作了‘四十八大碗’罕见的菜肴。
在鼓乐声中,夏王与将士们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划拳猜令热闹了一番。
酒酣之余,将士中有人提议,这么好吃的菜,得有个好名字,最后将士们将这次美味佳肴定为“四十八大碗窦王宴”,并将各道菜肴分别命名为“凯旋乐供”“平安托福”“八面伏击”“紫气东来”等等,因年代久远,全部菜名追忆不整,其中也有不少演变。”
“原来如此。”众人听得小二说道,不禁都感叹这夏王。
不管如何,终究是给后人留下了一笔美食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