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眼睛,我的向导。
我们一起玩耍,一起聊天,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
他带来小动物让我抚摸,他在前方,引导着我。
我们一起在湖畔感受风的气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我们躺在湖畔,‘好舒服呀!’
他嗯了一声。
他问我,‘如果能重来,你最想变成什么呀?’
我说,‘我不知道……也许是一只鸟儿吧,它们飞在天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笑我,‘呼呼,真是渺小的愿望呢。’
‘谁让我看不见呢,你呢?你最想变成什么?’
‘我呀,我最想变成一棵树,这样就不怕风吹日晒雨淋,永远留在这里。’
‘永远留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我们要分别了。
我问他,‘真的要走吗?’
他只是嗯了一声。
‘好吧……明、明天……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他沉默了。
‘明天等我法力恢复了,我们一起去更远的地方了。’
‘好呀!’
‘那我们约好了,明天我们还在这见面。’
‘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们约好第二天相见。
但是他没有来。
第三天,也没有来……
每天,我都会在同一个地方等他……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时小师妹接话道:“这就是你的过去吗?”
小姑娘轻声嗯了一声。
小师妹继续说道:“你想让我们帮你找那个叫阿福的孩子?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吧?”
小姑娘说道:“嗯,或许他早已忘记了儿时的相遇,可我至今还记得。我并不是怪他没有履行承诺,我只是想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只要听到他平安,我就很满足了。所以,就算找到他,也不要说出我的事情,可以吗?”
小师妹说道:“包在我身上吧,我去帮你找。”
长卿这时悄声对着小师妹耳语道:“你倒是应承的快,怎么找啊?”
小师妹又对长卿耳语道:“这不是有师兄哥哥在嘛。”说罢做了个调皮的表情。
长卿只能无奈地对着老陶说道:“老陶,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老陶拍拍胸脯,义不容辞,“我先去一步,你们等我消息。”
过了约摸一个多时辰,老陶回来了,不等众人询问,只见老陶摇摇头,说道:“问遍了周围的村庄,年纪在十五到二十岁左右就没有一个叫阿福的。”
众人都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小师妹安慰小姑娘道:“不急,莫不是去世了,让我师兄哥哥去地府问问。”
长卿白了小师妹一眼,“那地府是说去就能去的吗?”
小师妹撒娇道:“师兄哥哥,你就帮帮小精灵嘛。”
“真是拿你没办法。”长卿无奈道,“那我就问问牛头兄弟吧。”说着,拿出一张符纸,点燃,这回没有那漫天阴气,也没有觉得阴森,不多时牛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长卿立马向牛头问起阿福的事。
牛头说道:“你等等,我回去查下生死簿。”
不多时,牛头回来,说道:“生死簿上记录的……近二十年里死去的……名叫阿福的……”
小师妹急促地问道:“怎么样?”
牛头继续说道:“呃……人妖仙三界没有找到,走兽倒是一大堆……”
郑姜接话道:“不会是一群狗吧……”
牛头挠挠头,说道:“这得慢慢查。”
这时长卿说道:“不用了,既然三界都找不到阿福这个人,那就是没有了。”
小师妹满怀歉意地对小姑娘说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找到你的朋友。”
小姑娘一阵落寞,没有说话。
小师妹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呢,村子里和地府都查不到他的名字呢……?”
小姑娘眼神中透出一丝坦然,说道:“没事的。或许阿福,只是我的臆想。可能是我……太渴望陪伴,所以幻想出了这样一个完美的朋友,哈哈哈……”小姑娘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又或许是因为我什么都看不到,把虫叫声当人了也说不定。”
说着又开心起来,“无论如何,我现在又有你们这样的一群朋友啦。别的不敢保证,至少你们肯定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哈哈哈。”
小师妹也开心地说道:“当然啦。但这是为什么呢?”
小姑娘说道:“因为你们,就在我的眼睛里呀!”
小师妹拉住小姑娘的手说道:“嗯。”
众人告别了小姑娘,回到了岸上,来到了村庄里。只见村民们辛勤劳作,妇女在岸边浣衣,孩童们在田间地头欢快地嬉戏,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庄。老人坐在门前,优然地晒着太阳,讲述着过去的故事。
村中一位有学识的老人对着小孩们念叨着: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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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老人继续讲道:“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朝菌不知晦朔的意思呢,就是说:蜉蝣不知白天和晚上。”
旁边的小孩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老人耐心的讲解道:“蜉蝣朝生暮死,生命只有一天,自然不知道白天和晚上了。”
一个小孩哭了起来,“蜉蝣好可怜……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
听到这里,长卿恍然大悟。
阿福……阿蜉……
众人又来到小岛,找到了小姑娘,小姑娘正在草地上黯然伤神。
小师妹急切地说道:“或许阿福就是蜉蝣,他只是……”
小姑娘默默地低头说道:“怎么会这样……”
长卿说道:“或许,你的朋友,那个叫阿福的孩子,其实只是一个成精的蜉蝣……他无法奔赴你的约定。因为,蜉蝣的生命,只有一天。阿福,阿蜉……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小姑娘抬起头说道:“难道说……”
小姑娘陷入了回忆,他们相遇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翻涌。
阿蜉缓缓说道:“如果能重来,你最想变成什么呢?”说完,他略微沉思了一会,接着又说道:“我呢,最想变成一棵树,这样就不怕风吹日晒雨淋了,就能永远留在这里。”
小姑娘带着些许期待地问道:“明天……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阿蜉回道:“嗯……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