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山下,昔日的凉棚还在,但是那老丈却不见了,眼见是寻不回马匹了。只能徒步而行,沿路打听妖怪的事。
行走了一日,两人来到了一处村子,却呈现出一处破败而又凄凉的景象。
村子里的道路冷冷清清,死一般的沉寂。整个山村仿佛被一层浓浓的雾气所笼罩。
两人进入村子,只见有一些胆大的从门后观察着他们。这时一人从院内出来,正是那在女妖山下摆茶摊的老丈,见是长卿二人,便出来招呼二人进入屋内。
长卿进入屋内便问道:“老丈,你不在山下卖茶,怎么回村里来了?”
老丈只是摇头,无奈道:“二位少侠有所不知,最近几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妖怪,独目獠牙,身躯巨硕,吓的周围人都不敢出门,怕那妖怪害命。”
郑姜这时已是摩拳擦掌:“老丈放心,斩妖除魔正是我心所望,这就去除了那妖怪,还大家一个平安。”拉着长卿就准备出去除妖。
长卿拉住郑姜,说道:“我们还不知那妖怪来历,先听老丈讲完。”
郑姜这才又坐下,但是已经按捺不住。
老丈继续说道:“那妖怪常在夜幕时在村西头李老头家附近出没,每回都停留半个时辰左右,但是并未害人性命,也未劫掠财物,但是村民害怕,连门也不敢出了。”
长卿和郑姜商量,那就今晚去李老头家附近蹲守,看看是何方妖怪。
夜幕时分,两人藏在村西头一个大树之上,只静静等待妖怪到来。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就在这时,李老头家中传出琴声,那琵琶声悠悠响起,宛如仙乐自天际飘落。起初,声音宛如潺潺流淌的清泉,清脆而灵动,一点一滴地敲打着人的心扉。
随着弹奏的进行,旋律逐渐变得丰富而多变。时而如疾风骤雨,琵琶弦在快速的拨动下发出一连串紧密而激烈的音符,似是战场上的金戈铁马,气势磅礴,令人热血沸腾;时而又似婉转的鸟鸣,清脆悦耳,充满了灵动与活泼。
长卿不禁沉溺在了这音乐之中,这时郑姜捅捅长卿,轻声说道:“你看那院落外面,妖怪来了。”说罢就准备下去除妖,却被长卿拉住。
“小姜儿,你等等,我早已发现,但是那妖怪并未作出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聆听琴声,且再观察一番,如果有异动我们再动手。”
继续聆听着琴声,音乐转为深沉而悠扬,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无尽的情感,如泣如诉,仿佛在讲述着一个古老而动人的故事,让人不禁沉浸其中,思绪也随之飘荡。
在高潮部分,琵琶声似是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强烈而震撼,如烟花般绚烂夺目,让人的心灵为之震颤。而后又缓缓归于平静,如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在空气中久久萦绕,让人回味无穷。
琵琶声戛然而止,屋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李达,是你回来了吗?”
那妖怪听见声音,急忙往暗影处躲了躲了,看样子想答应,却又不敢,怕是顾虑着什么,停留一会便转身离去了。
长卿二人从树上下来,跟着妖怪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行至一处林间,那妖怪转身对着长卿二人方向说道:“二位少侠出来吧,这里没有人迹。”
长卿和郑姜听闻便从阴影处走出,近距离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妖怪,确实是独目獠牙,身躯巨硕,看似可怕,却出奇的冷静,没有那种妖气,反而有种类似功德缠身的感觉。
长卿按住准备动手的郑姜,对着妖怪说道:“我二人见你在李老头屋外只是聆听琴声,并未做什么,你身上并无妖气,可否为我二人解惑一二?”
那妖怪随手一挥,面前出现一壶酒,三个酒杯,旁边隐隐出现许多荧光,将这暗林照出些许光亮。
长卿和郑姜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长卿冷静下来,知道这妖怪没有恶意,恭声说道:“有酒,那就有故事,在下洗耳恭听。”
那妖怪将酒杯倒满,长卿郑姜也接过酒杯,两人一妖就这样席地而坐。
妖怪将杯中酒饮尽,缓缓开口:
我本是这李家庄人,名唤李达,和村西李老头家女儿李素青梅竹马,我二人早已私定终身。
多年前匈奴犯边,我本天生力大,朝廷征兵役,我便怀着满腔热血应召入伍,就此踏上了北上抗击匈奴的征程。那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保家卫国,不让匈奴践踏我大汉的土地,搏得功名,衣锦还乡,迎娶我那心爱的女子。
初入军营,我刻苦训练,拼命让自己变得更强。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射箭,我都用尽全身力气,只为能在战场上多少几个敌人。随着一场场的战斗,我逐渐暂露头角,在那血与火的拼杀中,我毫不畏惧,冲锋在前,一次次为身后的兄弟破开敌阵。我的战功越来越多,声名也渐渐传开,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英雄。战功簿上记录着七十二颗贼首。
可命运是终究是残酷的,在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中,敌人如潮水般涌来,我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上伤痕累累,但我从未退缩,直至最后一刻,我扔挥舞着手中的兵刃,直到眼前被黑暗笼罩。
我知道,我可能再也回不到故乡,再也见不到我那朝思暮想的人了。
听到这里,郑姜忍不住问道:“那你是怎么变成这样子,又回到了这里?”
长卿则感慨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那妖怪又倒了一杯酒,仰首喝下,继续说道:
在我死后,不知过了多久,冥冥中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我便跟着那声音一直走,等我醒来,便发觉自己变成了这般模样。
一位神秘的老人出现了,他身穿一袭素袍,面容慈祥而庄重,对我说,杀敌卫国,也是无上功德,上苍怜悯,特赐下神谕,让你做这女妖山山神,庇佑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民。
我便回到了这里,但是我变成这副模样,却不敢再见我心爱的人,只能每日在她屋外聆听她的琴声。
长卿二人听完也是一阵唏嘘,说道:“或许我有办法,解你相思之苦,但我却没有办法让你们长相厮守,你也只能自己争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