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天轻笑一声,收回上半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诺...”
东方兰消失在街边的时候,柳云天才将右臂搭在刀柄上,继续朝着柳府的方向走去,齐兴这时仍然跟在身后,好奇心的驱使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柳公,您觉得东方兰有问题?”
柳云天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仍然纵前走着,直到齐盛赶了回来,站在远处朝着柳云天深深一拜过后,这才上前说话。
“柳公,家父说无论何时,齐家定与柳公共进退。”
柳云天轻笑一声,“齐伯父消息也这么灵通?”
齐盛摇了摇头,“是属下将您遇刺的消息告知父亲,父亲猜出陛下会拿他老人家开刀,若是齐家无事,定是柳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伯父真是老谋深算,身为武将能有这般才智,你们俩为什么没学到点本事呢?”
这话直接将齐兴齐盛两兄弟说的汗颜,只得尴尬的挠着后脑勺。
“回去吧,替我多谢伯父,顺便传达一句话,就说小子已明伯父心意,只要柳家小子一息尚存,齐家定万世荣华。”
齐盛连忙躬身,“诺!”随后转身就朝着齐府的方向走去。
柳云天转头看向齐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觉得东方兰有问题吗?”
齐兴懵逼的点了点头。
“齐盛!”
听见柳云天叫自己,齐盛连忙停下脚步,转身一拜到底,竖起耳朵准备听令。
“你觉得本公身边的叛徒是谁?”
齐盛愣了一下,缓缓起身,疑惑的问道,“咱们身边有叛徒?!属下这就去查!”
柳云天嗤笑一声,指着齐盛转头说道,“这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
不等齐兴说什么,柳云天高喊,“不必查了,快回去睡觉吧,明天有大活了!”
说到这也看向了齐兴,“你也一样。”
“诺!”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柳云天独自在井边打水洗脸,齐兴还是老样子,翻墙而来,看见柳云天亲力亲为打捞着井水,连忙跑了过来接过水桶。
“柳公,这事您怎么还亲自做?下人呢?”
柳云天将毛巾直接丢进了水桶内,打湿后拧干,擦了擦脸,“全让老柳头领走了,不愿意走的也都给了钱让她们回家了。”
“这......”
齐兴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水井旁,拿起放在那里的竹竿牙刷,然后递给了柳云天,“柳公,等晚些时候属下去牙行一趟,帮您招募一些下人回来吧。”说完,他便站在了一旁。
“咕噜咕噜咕噜……”
柳云天接过牙刷,开始刷牙,同时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吐出嘴里的漱口水,然后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没必要这么麻烦。想当年,就是我提出要禁止人口贩卖的,现在要是因为需要人手就去牙行买,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说着,他又转过头来看着齐兴问道:“你说,我让这些人吃得饱、穿得暖,他们怎么还会主动去卖身为奴呢?”
齐兴挠了挠头,默默地走到水井旁边,拿起竹筒打满了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柳云天面前。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郡守门前九品官嘛,您虽然不允许人口买卖,但老百姓们却还是愿意主动去做奴隶。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能被官员或者贵族买下,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一个小吏,享受荣华富贵呢!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禁止人口买卖也许并不是什么福报。”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见识了?”
服侍柳云天洗漱后,齐兴憨笑着回答,“这都是家父说的,我只不过是复述了一遍。”
接过齐兴递来的佩刀挂在腰后,径直走向府外,“走吧,可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
柳云天去往皇宫的路上,整座京城不停地有护国军涌入,就连天空中每隔几十米也会有一个天元营的人骑着魔狼站岗。
途经的每一位护国军都纷纷向柳云天行礼,直至走入皇宫。
进入开早朝的正殿,此刻殿内并无大臣们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桌子周围摆了六把椅子,此刻上面早已坐满了人。
在柳云天进入大殿的时候,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来,但也只是瞄了一眼,便都将头转了回去。
“柳爱卿来了,快坐,别让众仙长久等了。”
坐在正中央的叶星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热情地招手示意柳云天上前坐下,并亲自摆弄了一下旁边的椅子
随着柳云天的入座,正对面的魏元子映入眼帘。
“哟,这不是跑路手段极其残忍的魏长老吗?怎么?回宗门哭鼻子求掌门主持公道来了?”
柳云天嘴角挂着一抹轻笑,嘲讽意味十足。
然而,魏元子并未受到影响,捋着胡须,斜眼看了柳云天一眼,轻哼道:“没错,我等正是为了讨要一个说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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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向旁边的青云宗掌门拱手行礼,
“禀掌门,胡家遭受灭门之灾,其女在我青云宗修行。贫道原本打算充当和事佬,为她争取一条生路。没想到,这个恶贼竟然在街上公然斩杀我青云宗的弟子,甚至连贫道的亲传弟子也不放过,八人八鹿无一幸免,全都惨遭毒手。”
“如果不是贫道跑得快,恐怕也被屠害。”说到这里,魏元子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抬手擦去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
最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叶星澜质问:“请问大梁皇帝,贫道所说可属实?”
青云宗掌门闭着双眼,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此时他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问道:“确实如此吗?”
叶星澜面露难色,轻轻抚摸着额头,叹息道:“哎,确有此事。只不过当时朕恰好处于闭关修炼之中,对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柳云天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咒骂: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在这种一致对外的关键时刻,居然还在这里避嫌?就知道这B不靠谱!
不过,柳云天也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反正每次仙门来施压,都是自己全力扛鼎。
于是,他轻轻地抬起屁股,将椅子向后推了半寸,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双脚直接搭在桌子上,以一种嚣张的姿态盯着对方,说道:“八人八鹿?没错,就是我干的,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