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天则是一只手背过身后,大拇指与食指相互摩擦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时,叶星澜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曲将军言重了。”
“我大梁如今如此强盛,能从一个小小的凡人王朝走上修仙王朝之路,皆是柳公一手开辟出来的。”
说完,他又笑着看向柳云天,继续说道,“柳爱卿这些年可谓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朕在此多谢你了。”
接着,叶星澜走到门口,望着平阳公主离去的方向,愤慨道:“平阳真是让朕给惯坏了,柳公办事,她竟敢不知死活地妄加干涉,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叶星澜转头看向曲文武,语气坚定地说道:“曲将军。”
“臣在!”曲文武立刻应道。
叶星澜仰天长叹,脸上露出一副惆怅的表情,然后缓缓说道:“今夜就让她走吧!你亲自给她送出城!”
“这......臣领旨!”
曲文武看着叶星澜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他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着叶星澜鞠躬行礼后便缓缓后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通仙殿的大门处。
叶星澜见曲文武离开了,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柳云天,脸上挂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柳爱卿,这下你心里的气总算是消了吧?”
柳云天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暗自琢磨起来。
他知道,按照常理来说,如果只是想让他出一口气,那么只需要对曲文武稍加惩罚就行了。
但现在却直接将平阳公主赶出了京城,这样的处罚力度实在太大了些。
毕竟,平阳公主作为一个没有实际权力的公主,即使被赶出京城,也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难道说,皇帝害怕自己会因此而杀死她吗?
然而,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因为平阳公主与皇帝一同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可以说是患难姐弟。
以柳云天目前树立的忠烈之臣的人设,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伤害皇帝的亲人。
于是,柳云天决定试探一下皇帝的真实意图。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陛下,微臣所杀之人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之辈。公主殿下只不过是闯入了法场而已,并未造成严重后果,这样的责罚是否过重了些?”
叶星澜听了柳云天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柳爱卿,你觉得朕像是在开玩笑么?你可是我大梁的顶梁柱,若因为她而影响了你心情,导致你不能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力,那我大梁的未来该怎么办?”
太夸张了!
柳云天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这就好像在路边有一大颗石头碍事,一脚踢走后,突然冲出一个人将石头砸的粉碎,一边砸还一边说:你个坏石头,硌着贵人脚了知道不?
不过也无所谓,你是皇帝你说了算,转头看了眼天色,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上。
柳云天起身朝着叶星澜拱手道,“陛下,夜深了,臣就不多打扰了。”
“好!朕送送爱卿。”叶星澜连忙搀扶着柳云天的右臂朝着门外走去,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柳云天内心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陛下不可,哪有皇帝送臣子出宫的?”
“无妨,无妨,爱卿与他人不同,值得朕相送!”
转眼间,二人已经走出了中圣门,这条路是出宫最近的一条路,如果转走别的门,就要绕一大圈,相当费时间和体力。
在得到了叶星澜的准许后,柳云天一直在走这条路。
此刻的中圣门两侧早已跪满了禁卫,叶星澜停留在门内转身对着柳云天,“柳公慢走,朕就送到这里了。”
柳云天皱着眉回礼,“多谢陛下,那臣就回去了。”
直到柳云天走远回头时,叶星澜仍然站在门口摆手相送。
这让他顿感大大的不自在,叶星澜以前总喜欢摆皇帝架子,如今出关后,却显得愈来愈卑微,再加上之前一系列收买人心套路。
无论是亲自给曲文武绑鞋绳,还是为了自己将他的姐姐赶出皇宫,都有点过于刻意了......
“柳公,您在陛下眼里真是越来越重要了,就连陛下也称呼您为柳公了!”
“吧嗒!”
柳云天手中把玩的玉佩掉落在地,齐兴连忙趴在地上将玉佩捡起,重新擦了擦后呈献在柳云天身前。
柳云天虚着眼接过玉佩,顿时陷入沉思,叶星澜在有外人的场合下就称呼自己为柳公,在没人的时候就会称呼爱卿......
这是有意提高自己的地位,方便自己行事?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思来想去,柳云天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两个字——捧杀!
捧杀自己,收买人心......
我们的皇帝陛下是要有造反的心思啊!
想到这,柳云天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造反?这倒是个好消息啊......
若真是要造反,那我柳云天可就要好好的委屈自己一次了,希望你脑子够用,让这场戏演的足够精彩!
……
不知不觉到了柳府门口,转头看着齐兴问道,“你干什么?”
齐兴挠了挠头,“送您回家啊,今日是属下为您守夜,嘿嘿。”
“守个蛋啊!我娘不是说了,不让你们进柳府了吗?回家睡觉去,谁敢对我不利?”
柳云天不耐烦的呵退齐兴,随后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转头朝着城外跑去。
最终在一个城门边缘附近的一个废旧宅邸处停了下来,鬼鬼祟祟进门后,径直走向后院,从一个假山处的洞口钻了进去。
这个密道直通城外,并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地方,就连手下16名亲卫都不知道这个事。
顺着密道一直走到一处山坡,整条山路蜿蜒曲折,且路面凹凸不平,柳云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山顶,踉跄的走到一棵大树下,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来了。”
如铃铛般悦耳的女声从树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