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丁冲喜?
当听到这四个字之后,姜乔和战墨沉前一秒还沉重无比的心情,瞬间夏然而止。
他们两个相顾无言,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姜乔满头黑线,“爸,据我所知,您不是无神论者吗?”
战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打过仗。
后来,在和平年代里,他下海经商,一手创立了战氏集团。
因为这样的经历,让他成为了一个专一的无神论者。
他坚信,事在人为,而并非靠祈求上天神明恩赐。
这些事情,整个战家都很清楚。
所以才显得这一刻,战老爷子说的那些话尤为的可笑。
“唔咳咳!”
被戳破了小心思,战老爷子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稍稍有点挂不住。
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故意将脸板了起来,“年纪大了,信仰变了有什么问题吗?”
姜乔苦笑,“当然——没问题。”
“既然你都说没问题了,那这几天,你们就安心在老宅这边住着。乔乔什么时候怀上孩子了再回去。”
“什么?”姜乔一听到这话,眼珠子差点没瞪出去。
怀孩子这种事情,又不是春天播种夏天发芽那么简单。
更何况,她跟战墨沉两个人水火不容。
平时就连好好说句话都难,战老爷子还指望着他们水乳交融,给他生个娃儿?
开玩笑呢!
战墨沉也觉得这个要求太过于离谱,“父亲,这件事是否太过荒唐?”
谁知道,战墨沉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战老爷子突然一把捂住了胸口,“我的心脏!阿樊,赶紧扶我去房里吃药,快!”
远远站在一旁的樊叔立刻上前,搀扶着战老爷子就起身准备离开。
姜乔看着战老爷子表情痛苦,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樊叔,需要请医生过来吗?”
樊叔立刻道,“都是老毛病了,屋里备着药。今个儿中秋节,你们回来吃饭,老爷子高兴过了头,忘记按时吃药了,不碍事。”
战墨沉走过去,准备搭把手,却被樊叔给拦了下来。
“三少,三少奶奶,你们早点回房间休息吧。”说完,樊叔扭头朝着门厅外面道,“阿兰,带三少和三少奶奶去房间。”
阿兰是樊叔和林妈的女儿,生的乖巧,很是机灵。
一听到父亲这话,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三少,三少奶奶这边请。”
就这样,姜乔和战墨沉无奈跟着小兰去了房间。
老宅宽敞华丽,后院的厢房不少。
姜乔和战墨沉被带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套间里。
小兰前脚刚走,姜乔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我早就说过不过来,你偏要逼着我过来,现在好了,想走走不掉了!”
战墨沉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微微皱眉。
刚刚小兰还在的时候,她主动坐在他身边。
小兰一走,她就立刻起身,退避三舍,就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心中不虞,男人的语气也冷了三分,“腿长在你身上,想走没人拦得了你。”
姜乔气笑了。
她一屁股坐在被褥上,干脆也不走了,“用激将法是吧?我走了,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老爷子那边告状了?休想!”
战墨沉定睛,目光落在她气鼓鼓的小脸上。
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两个人针锋相对,一开口就是针尖对麦芒。
好似不将对方刺的千疮百孔,就誓不罢休一样。
可今日。
他心底某个角落却被触动了。
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受过的诋毁抹黑太多太多。
最开始,那些恶毒的字眼或许还能够波动他的情绪。
随着时间的沉淀,见过的人事物越来越多,他的心境也越来越平和。
那些所谓的恶毒的言语攻击,就算是来自于亲兄弟的,他都可以一笑而过。
毕竟,诋毁大都是因为嫉妒而起。
他们不如你,所以想要毁掉你。
若你当真因此动摇,那才是真正着了他们的道。
所以,在姜乔听到那些恶言恶语,在第一时间选择冲出去的时候,他先是愣住了。
随后,在看到她机智灵敏的在老爷子面前,四两拨千斤的时候,他心底被触动了。
选择站出来,将她护在身后。
战墨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做,也许只是为了还她一个人情。
因为这些念头闪过,男人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一些,“病能装一时,装不了一辈子。等两天,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姜乔没辙了。
虽然战墨沉对她不好,但战老爷子一直对她就跟亲闺女似的。
翻脸不认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于是,她选择了妥协,“要我住几天也不是不行,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战墨沉回头看她,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第一,这几天,你忙完工作必须在这里过夜,不能撇我一个人。第二,一旦老爷子追问生子的事情,你全权应付。”
这两条,问题不大。
“第三?”
姜乔抿了抿唇,“离开老宅之后,你抽出空来,我们去一趟民政局,把婚离了。”
离婚这两个字,好像触到了战墨沉某条敏感的神经。
男人脸色微微一变,周身的气压也一瞬降低。
“姜乔,是不是今天给你好脸了,所以才让你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好脸?
他指的是今天给她剥虾,挑刺吗?
明明就是她配合他演出,怎么在他的眼底,就成施舍了?
“要是战爷觉得装模作样给我剥个虾,挑个刺就算给我好脸的话,这副好脸我还真是承受不起。实在不行,我全吐出来还给你可好?”
吐出来?
亏她说的出口。
战墨沉额头上青筋鼓起,“姜乔,你有没有素质!”
姜乔嘴角一扯,“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的伸手要去抠自己的喉咙。
这个动作,瞬间让战墨沉想起了那天晚上她醉酒吐了自己一身的场景,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头一次,在两人的交锋中,战墨沉选择落荒而逃,“恶心!”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我都还没吐呢,就洗上澡了?这不是洁癖,是怪癖吧。”
姜乔嘟囔着,在沙发上坐下。
这个时候,战墨沉放在书案上的手机,突然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