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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没想到,要这么高调,“挂、挂起来?”
“对,挂起来。”姚月眯着眼睛,语气很冷,“我要这一路上所有来往的江湖人都知道,我亲自出宫了,正往神水宫去。”
“……是!”花统领立刻半跪着,从她右手边的一个矮柜里,拿出了一面旗子。
那旗子有近一丈长,乃上好的绢布制成,上头绣了移花宫三个大字,尾部缀有墨色的梅花。
移花宫虽久不入江湖,但凶名太盛,江湖上的人可能不知道移花宫两位宫主叫什么,但都知道,这个很可怕的门派以墨色梅花作为标志。
这样一面旗打出来,挂在姚月坐的马车边,确实约等于昭告全世界——移花宫主出宫了。
此外,凶名在外也有凶名在外的好处,他们这一行人车马豪华,衣衫昂贵,若不打出这面旗,走在道上,被一些不长眼的绿林喽啰误以为是肥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旗一出,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会绕着走,就算是不认识移花宫的人,看到大家都避之不及,也不会肆意到觉得自己惹得起了。
姚月的估计也没错,她出宫七日,消息就飞一样,往江南传去。
等她过了扬州府,即将进入姑苏地界之时,整个江南的茶馆酒肆,议论的都是她。
“移花宫传人都快二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过了吧?”
“是啊,不知这回是为了什么忽然出的宫……”
“哎哎哎,我听说移花宫这一代有两位宫主,不知今次出宫的是哪一位?”
“应当是大宫主邀月!我有一位朋友在扬州城外远远地瞧见了他们的车马,说从马车里伸出的手,一看就是女人的手,而且——”
“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呀,别卖关子!”
“对啊,快说快说!”
“而且只瞧那手,便能感觉,这必定是一位绝世美人。”
“嘶——”
……
姚月全程没进过茶馆,住店也都是让侍卫提前策马赶路,去包下一整座客栈,是以也没听过大家具体是怎么谈论的她。
但她知道,消息如此沸沸扬扬,神水宫那边,必定也已经知道。
在这种整个江南武林都在关注的情况下,水阴那个没胆子正面反抗婚约的少宫主,就算对她恨得再牙痒痒,也不敢出手对她做什么的。
姚月从第一次见他起,就看出了他真正的软肋。
不是他求不得的花月奴,而是他的师父,神水宫现任宫主。
他丝毫不敢让他的师父知道他不喜欢女人。
原先的邀月可能因为自己的性取向也不直,与他有什么心照不宣互相保密的约定。
但如今她才是邀月,她头上也没有师长压着,整个移花宫就属她最大,她才不管那么多呢。
想杀我?不好意思,那代价你可付不起。
两宫因有婚约,彼此之间,自也常有走动。
移花宫这边,至少以花统领的级别,对江湖上神秘无比的神水宫究竟该怎么去,还是相当清楚的。
过了姑苏后,他亲自为姚月驾车,来到神水宫所在湖域。
车在湖边停下时,湖畔果然已有作道人打扮的神水宫弟子撑着竹筏在等候。
姚月刚推开车门下车,这六名神水宫弟子便一齐上前,向她行礼道:“拜见邀月宫主!”
她本来就是来找神水宫算账的,外加有人设要维持,就晾了他们一会儿,足足过了六七息,才薄唇轻启,道:“看来你们宫主也知道我来了。”
“是,宫主先前听闻邀月宫主出了宫,正往神水宫来,便命我等在此迎接。”神水宫这些弟子大概也知道“她”的脾气,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着话。
从他们的态度里,姚月也能瞧出来,至少水阴的师父,绝对是很想要自己这个徒媳的。
只可惜,这门他盼了许久的婚事,很快就要取消了。
姚月把其他侍卫都留在了湖边,只带了一个花统领上船,往神水宫去。
竹筏一点点驶入湖心大雾,之后进入一座崎岖的山洞,等再见天光时,神水宫便到了。
还没下船,姚月就看到了站在岸边,一脸阴晴不定的水阴。
显然,他是被他师父打发来迎她的。
不过他此时肯定还不知道,自己找杀手去杀姚月的事已经完全被姚月知晓了。
所以迎上来的时候,他还在同她传音:你怎么来了,我师父本来就想催我们定下婚期,你这一来,他肯定要旧话重提。
姚月:呵呵。
水阴被她这一句呵呵气得不行,但当着一群师弟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黑着脸领她往里走。
“师父在演武堂那边等你。”这次他出声了,“他每日都要考一遍弟子们,此刻尚未结束。”
姚月一喜。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神水宫的现任宫主,是一个很死板也很严格的人。
否则水阴为何不敢让这个师父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以他的武学天赋,放在何处,都是一方霸主的资质,在别处的话,师门怕不是从上到下一起捧着,按他的口味给他找男宠都不是不行。
“老宫主对弟子如此上心,实在令人敬佩。”姚月微笑着说。
没走两步,水阴又忍不住问:“所以你为何忽然来神水宫了?”
姚月侧首看向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我来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在神水宫果然收敛很多,远没有在移花宫做客时那么容易气急败坏,“只是你一向不爱来此,忽然过来,难免叫人惊讶罢了。”
“我自然是为拜会老宫主而来。”知道他心里急,她特地说了句废话。
水阴果然又被气到,额角青筋直跳,但愣是忍了下来,继续为她带路。
很快,演武堂便到了。
一个玄衣打扮的中年人正坐在堂前,训斥堂下的两个弟子,神情十分严厉。
出于对一派之主的尊重,姚月止了步,没有立刻上前。
等他训斥完毕,朝她看过来时,她才施施然过去,唤了一声前辈。
老宫主见到她,果然十分高兴,立刻换了表情,道:“师侄,许久不见了啊,难为你没忘记我这把老骨头。”
“我怎会忘了前辈?”姚月也不打算绕弯子,当场切入正题,“毕竟我与前辈爱徒,还有婚约在身呢。”
“对,对。”提到这个,神水宫老宫主更高兴了,“我原先就想着,等明年,你师父孝期过了,你二人的婚事,也可以筹备起来了。”
姚月闻言,不由得偏头看了水阴一眼。
水阴的脸色已经黑了,但在他师父面前,活像只鹌鹑,完全不敢发表意见。
“前辈有心了。”她笑了笑,先谢过这位老宫主,“但这婚事,应当是不必筹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