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速度也快。
竟然短时间内,就找了这么多人出来,把这娶亲队伍给搅黄了。
最关键的是,还能把扬州府的官兵给支走。
厉害了。
盛觅觅回去与宁大姑说了,这平妻没有娶进门,让她别伤心。
宁大姑叹了一口气,“你不让他正大光明地娶进来,他晚上一顶小轿也会抬进来的。”
“那就随他意了,反正想正大光明地抬进来,没门。”
果然,如宁大姑所料。
白天,平妻未娶成,晚上就悄无声息地抬了过来。
抬回来之后,章文彬还让人来给主院特意知个信,让她过去章老太那边,新人要给她敬茶。
宁大姑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袁夫子回来了。
他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上十岁左右,扎着双环髻,一双大眼睛,全是惊悸,头发凌乱,神色凄惶。
见到宁大姑,便哭了。
“母亲!母亲!”
一头扎入了宁大姑的怀里。
宁大姑心里扑腾扑腾地跳。
“怎么了?阿暖?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阿姐呢?”
小姑娘委屈与惊惶一同涌上心头。
号啕大哭,“阿姐,阿姐她被姑母卖了……”
“什么?!”宁大姑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
盛觅觅也十分意外。
“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
阿暖小姑娘还在哭得不能自已。
袁夫子开口了,“章文秀的夫家姓朱,在扬州城隔壁的县里是个富商员外,我们的人去了几次找章文秀接阿暖她们,朱家都不让见人,说舍不得两姑娘,留她们多玩几天,各种找托词,后面,我们的人就潜入朱家,没有发现两姐妹的身影……”
“又去问他们,朱文秀说她们俩不在朱家,送去乡下庄子里避暑去了。这明显是撒谎,后面晚上又夜袭了朱家,发现了被关起来的阿暖,就把阿暖救回来了……”
宁大姑听了,眼前几晃,差点晕倒。
“那,那我阿慧呢?”
小姑娘阿暖哭得差不多了,这才抽泣道,“阿姐被卖了,朱家有个远房的亲戚,家里有个侄子今年二十岁了,是个傻子,没人嫁给他,姑母收了那亲戚的银子,把阿姐卖给那户人家了,那户人家已经把阿姐抢走了,姑母威胁我,回来就说是阿姐自愿跟人跑了,我不同意,姑母就把我关起来了,要活活地饿死我……”
宁大姑浑身颤抖,“她,她怎么敢的啊!”
阿暖又继续道,“姑母说,我们章家多的是女儿,说我爹与我奶他们都不喜欢我们两姐妹,我们两姐妹就算死在外头,那也是意外,说我奶交代她了,让我们俩不明不白的死在外头,母亲的那些陪嫁,将来就全是章家的财产了,谁也带不走了……”
……
这一席话,让屋里一静。
连盛觅觅都没有想到,章老太那险恶的用心。
章家人真的太歹毒了!
宁大姑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再这样下去,不仅是她自己要死在章家,两个女儿也要死在章家了。
她突然间,抹干了她的眼泪。
“阿暖,走,我带你去问你的祖母,问你爹章文彬,把你阿姐要回来!”
盛觅觅看习惯了宁大姑遇事就流泪的样子。
现在突然不哭了,有些吃惊。
“大姐?”
宁大姑朝她点点头,“弟妹,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主意,都是靠弟妹替我说话,但现在我想通了,我在章家怕是真过不下去了,我不为我自己,我也要为了我的两个女儿,章家欺我,我可以忍,欺我阿慧阿暖不行!章家要是不给我个交代,不把阿慧找回来,我就与章文彬和离!”
话语中充满了决绝。
盛觅觅正求之不得,果然,人要自己醒悟。
谁说都不行。
“好。”
宁大姑又弯腰对袁夫子施了一个大礼,“感谢袁夫子救我阿暖回来,这等大恩情无以为报。”
袁夫子虚扶了她一把,内力托着,没让她跪下去。
然后,一行人就匆匆地去了章老太住的院子里。
那边人,还以为宁涵君是过来接见新进府的平妻,章文彬,章老太她们都露出轻蔑的眼神。
“涵君,你怎么这么慢,女人个个像你这样善妒,又不会生儿子,早该被休了!还不过来,见见你表妹阮氏,阮氏今天刚进门,从今天起,咱们章家以后就是阮氏当家了。”
章老太宣称。
宁涵君丝毫不介意,她牵着小女儿,大步走入了正厅……
“娘,文彬,我们家阿慧与阿暖是你们谁送去章文秀家里的?章文秀的所作所为是否你们同意的?”
章老太一脸心虚,“今天是文彬娶阮氏的好日子,你胡说什么呢?还有,阿暖你不是在你姑母家里玩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一封信也不给家里送?成何体统!”
宁涵君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这章老太的反应,一看就是她指使的。
她的女儿阿暖半句都没有虚言。
哀莫大于心死。
她转身看向章文彬,“你究竟有没有心?我们娘三个到底碍你什么事情了?虎毒还不食子呢?阿慧才十三岁,你把她卖给一个傻子!还想把阿暖活活地饿死,就是怕我把我的嫁妆分给她们两人了,章文彬,你还是个人吗?”
“章文彬,每个人都有底线的,你要娶平妻,你娶!你娶个贱人回来,我丝毫不介意,只要你不找我要钱就行,我的钱都是将来要留给阿慧阿暖的。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你不该动阿慧阿暖!”
“从今天起,章文彬,我宁涵君要与你合离,你不配为人父,你们章家不配有我这么好的儿媳妇,不配有阿慧阿暖这么好的孙女儿……”
掷地有声。
屋内所有人都愣了。
她们以为自己听错了。
软包子宁涵君竟然说要合离?
章老太尖声道,“宁涵君,你莫不是疯了?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合离?笑话!什么阿慧阿暖,你这分明是因为我们文彬娶了平妻,吃醋拈酸呢……”
就见宁涵君上前一步,将铺着红绸面的桌面,一拉一扯。
哗啦啦地。
桌上准备的新人茶盏,以及瓜果酒水,全部哗啦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