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你别这样,我害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章文彬冷哼,“你怕什么?这都是你的命,宁涵君,你的命你得接受,谁让你生不出儿子来,还占着正室的位置,就是你错了。”
这下,点到了宁大姑的死穴上了。
她无声地掉泪。
章文彬又道,“我娶平妻的事情,你考虑得怎样了?娶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表妹,阮氏,我实话与你说了,我表妹的儿子,其实就是我的儿子,我们章家需要一个嫡出的男丁,你个不下公鸡蛋的老母鸡,该让位了。”
宁大姑惊讶,不可置信,“阮氏她不是早年嫁人丧了偶吗?是个寡妇吗?不是说她的儿子是遗腹子吗?”
“都是骗你的,表妹根本没有嫁过人,她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之前为了娶你,才委屈她一直在外面当外室,我们章家已经给你们崇仁侯府十三年的面子了,现在我儿子已经十四岁了,已经考上了秀才,马上就能考中举人了,将来,我还要指着我儿子光耀门楣的,要给他名分了……”章文彬把话说明白。
出了这样的事情,宁大姑被带回崇仁侯府,她又回来了。
说明她对章家割舍不下。
他已经打听到了,北疆边防军里宁晋墨早已经在战亡名单里了。
他们崇仁侯府只剩下老弱了,根本不足以为惧。
新娶的一个小媳妇,家里更是无娘家了,娘家盛翰林府里也被抄家问斩了,没有什么权势依靠。
所以,他现在没有什么顾忌了。
宁大姑掩面抽泣,她不想同意,可是她又想不出好的法子。
章文彬追问道,“我表妹要十万银两的聘礼,我手头上没有这么多银钱,我的银钱都拿去走通关系,打通官场了,娶平妻本就是后院之事,归你想办法,你识相的就赶紧把银子拿出来,让我早点把事情办了……”
宁大姑流泪道,“我没银子,我没有这么多银子……”
章文彬一脚踢在她的身上。
“你回崇仁侯府这么多天,没带点银子过来的?那你回去干什么的?没用的东西!你占着正妻的位置不生儿子,还不替我分忧,我要你何用?宁涵君,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德性,我只是娶个平妻,又不是休了你,让你当妾,你何必把银子看得这么紧?”
“你现在连银子也不拿出来我用了,你带你的银子去死的啊!”
谩骂个不停。
宁大姑哭泣,“不是,我嫁妆真的都花完了,还剩下一些田产与铺子,将来是给阿慧与阿暖当嫁妆的……”
章文彬不耐烦道,“她们两个赔钱货,需要什么嫁妆,那肯定都是儿子的东西,是我们章家的,你把你手印给我,我去铺子里取钱,或者把铺子卖了,不就有银子了?”
宁大姑摇头,“手印都被我爹娘没收了,我现在也取不出来半两银子了……”
这下,把章文彬给惹恼了。
只见他拿出一根细小的棍子来,就朝宁大姑的身上抽。
“要你何用!你个破烂贱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路边上的一条狗,还防备自家夫君,不给夫君银子花,你是怎么好意思占着我章家正妻的位置的?回去一趟崇仁侯府,胆子变肥了吧!谁给你的胆子!”
边抽边骂。
宁大姑被打得生疼。
可是又不想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死死地咬着唇,小声地哀求,“文彬,我是真的没有银子了,你打我也没有用,铺子与田产的经营收入,爹娘都没收了,爹娘怪我不争气,说以后只给阿慧与阿暖……”
章文彬越抽越上劲了,“你占着章家正室的位置,你就得为夫家分忧,你手里没银子了,那你去把宁园卖了,或者去你们崇仁侯府里拿银子过来!表妹为了我,委屈了半辈子,我不能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她,那我章文彬也太言而无信了……”
宁大姑泪如雨下,“文彬,我真没有银子,爹娘恼我不争气,也不会给我银子了,宁园我更没有权力卖,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不会卖的……”
章文彬听说没戏了,这下下手更狠了。
就在这时候,大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踢开了。
只见一道残影快速欺身上前,一脚踹在章文彬的胸口,将他踹飞出去。
章文彬栽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咦,我以为是谁在打我的大姐呢?原来是姐夫啊!姐夫你不要紧吧?”盛觅觅装模作样问。
她这一踢,可没有留余力。
让章文彬感觉呼吸一下子都喘不上来,发不出半个字来。
与盛觅觅一起进来的章文彬的小厮随从们,都吓得快要晕过去了,赶紧去搀扶章文彬。
然后,盛觅觅她们的人赶紧去扶宁大姑。
盛觅觅一见宁大姑身上的伤,陡然间就提高了声音,“章大人,请问我大姐犯了什么错?你要对她下如此的狠手?”
“报官!我们要去报官!毒打内眷,章大人你好大的威风啊!”
“你想找我们崇仁侯府借银子,娶平妻,你好好说啊!去我们崇仁侯府门口跪上几天几夜,兴许我爹娘心头一软,就借你一万两银子让你去娶平妻了,怎么着?你拉不下脸来啊!你也知道丢人现眼啊!章大人?”
“你虽然在扬州当知州,我不相信扬州的其他官员就没一个有正义感的,这种家暴的案子审不了,审不了咱们继续回京城去告御状……”
“报官,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章文彬窒息了好一会儿,他的那口气,才终于回转过来了。
原本是大怒,想要找盛觅觅的麻烦。
盛觅觅这一脚下去,太狠了!
可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所有的话,都让盛觅觅给说完了。
所有的下人们都在场,所有人都目睹了宁大姑被打的惨状,都知道了他的恶行。
他平时打宁大姑都是关起门打的,他是万万没想到,那看起来十分结实的门,一点也不结实,让一个女人给从外面踢开了。
还嚷得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