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皎月快要哭了,“好。”
“平时放它们出来玩,都乖乖的,今天就不听话了,突然就往外面飞……”
盛觅觅安慰她,“没事,它们有智商的,去外面死路一条,谁家有那么多肉给它们吃?你哥能把它们追回来。”
果然,不一会儿。
宁曜阳就一只手拎着一只鸟回来了,两只鸟嘎嘎哀求乱叫,宁曜阳也没放开,任它们叫。
“跑,让你们还跑,下次再吓我妹妹,我把它们俩的翅膀都剪了你们信不信?”
“嘎嘎!”生死可恋地叫唤。
宁皎月心疼不已,赶紧上前去接过两只小鸟。
“谢谢哥哥,我哥哥最厉害了,我这就把它们关起来。”
两只鸟一转移到宁皎月的手里,顿时,又精神起来了。“嘎嘎!”
一副欠揍的样子,朝宁曜阳扑翅膀。
宁皎月生怕它们被打,赶紧把它们装入笼子里了,让丫环们拎进去了。
……
与宁曜阳一起回来的,不仅有两只鸟,还有耸头搭脑的宁骥。
盛觅觅远远一看,就发现宁骥身上有伤。
没动声色。
果然,宁曜阳就气愤道,“母亲,宁骥被打了,他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摔的,你看看,他到底是被打的,还是自己摔的?他欺负我是个瞎子!”
两只鸟一路飞,飞到了宁骥的院子时,宁曜阳才把它们追上了。
结果,就看到宁骥受伤了,自己在清洗伤口,呆傻得像个痴儿。
宁曜阳就把他给强行带回来了。
“我,我,我是自己摔的,我躺两天,就好了,我,我没事……”宁骥努力扯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来。
盛觅觅沉声,“说说,怎么回事儿?不要骗人,骗人不是好孩子。”
她隐隐猜测与宁大夫人有关。
因为刚才宁大夫人提到了宁骥。
她恭喜盛觅觅,宁曜阳考上了同心书院,盛觅觅恭喜回去的时候,宁大夫人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
宁骥犹豫。
看起来是在做思想斗争。
宁曜阳在旁边来了一句,“说啊!墨迹啥呢,说了,我母亲替你做主!”
作主两个字,让宁骥的鼻子一酸。
再也忍不住了。
结结巴巴地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从来没有人替他做主过。
宁曜阳撸起袖子就要朝外面冲,“好他娘的宁琨,狗东西,连亲兄长都打,自己不会读书,结业不了族学,考不了同心书院,打了你,他就能考上同心书院吗?不要脸的狗东西,小爷去教训他……”
被盛觅觅给拉住了。
“你先消停点。”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些。
这次帮宁骥打回了宁琨,下次,宁骥在大房那边的日子更难过。
这种事情,要靠宁骥自己立起来,让别人不敢欺负他。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被打了,还说是自己摔了。
“宁骥,宁琨经常打你吗?”
宁骥咬着唇,轻点了头,“我,我不怕他打我,他也没,没下死手,他就是不服气……”
宁曜阳又要炸了,“你看看你鼻青脸肿成啥样了,还没下死手,咋地,人家不下死手打你一顿,你还要感恩戴德不成?”
宁骥又垂下头去。
原本应该是活泼阳光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小少年,萎靡得像朵残花。
连背脊都有些驼了。
盛觅觅想到了盛安知,“这样吧,宁骥,你既然在大房里过得不好,你不如与安知一样,去同心书院里住宿吧。”
少回家,少见面,少冲突。
惹不起,躲得起吧。
如果与盛安知一起去住宿舍,两个人还有个照应。
谁知宁骥蚊子一样嗡嗡的声音,“我,我不读书了,我不去,书院了。”
“啊?为什么啊!”宁曜阳恨不得把宁骥的脑袋瓜子给掀过来,看看里面都装的啥。
这么爱读书的一个人,跟姬夫子学得比他都认真多了。
考试的时候,比他还激动。
考场出来,拉着宁曜阳的手,跟他对题目,每对一题,他就眼神亮一分。
宁曜阳永远都忘不了,那情景。
只有那时候,宁骥身上才是有光的。
宁骥涨红了脸,“我,我说话结,结巴……去同心书院,丢,宁家的脸……”
宁曜阳,道,“谁说的?是不是宁琨那个狗东西?结巴又不是你自愿的,结巴怎么了?又不是哑巴,顶多多说几个字,有什么关系?一点也不丢脸。母亲,你说是不是?”
盛觅觅自然点头,“是的,宁骥之前说话也没有今天这么结,应该是越紧张越结,越轻松越正常,这是一种心理疾病,调养还是会好的,若是为这点原因,放弃了同心书院,就太可惜了。”
“对啊!宁骥你别怕他宁琨的,他是样样不如你,偷鸡摸狗,嫉妒你,才会这样说的。”
宁骥眼眶里又浮上了一层泪花。
只有这对母子他们不嫌弃他,会夸奖他,会发现他身上的优点。
在他心里侯府,比他的家伯府更让他有归属感。
他怎么没有投胎在侯府里,没有与宁曜阳投胎成亲兄弟,没能做盛觅觅的后崽……
他真的好向往有这样讲义气的兄弟,这样勇敢又善良的母亲……
宁骥不吭声,盛觅觅就明白了。
“宁曜阳,你别说了,应该是你大伯母不让宁骥去读书。”
“啊!为什么啊?宁骥考上同心书院是大喜事,谁家不以考上大书院为荣的?”
事到如此,宁骥索性把全部事情都说了出来。
都与盛觅觅所猜的没有差多少。
宁大夫人以宁骥结巴为由,不想出银子给他去读书。
宁曜阳听完,就拍桌子,
“没想到大伯母是这样的人,这银子,她不出,我来替你出,你以后就住书院,不回家了,气死我了!”
刚好,他今天赢了胖福来一千两的银子。
供宁骥读书,是绰绰有余。
可是盛觅觅却摇头,“这样一来,我们就插手了大房的事情了,引起你大伯母不满,将来更会找宁骥的麻烦了。”
宁骥到底是大房的人,她们隔了一房,人家的家务事,也不宜插手太多。
就算要资助他,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资助。
这个先头不能开。
宁骥也垂着头,“我,我,不用,我真不想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