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纳比被群情激愤的考生围拢,却丝毫不慌,而是低头笑了起来,然后朝着众人摊了摊手。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他朝考生们露出像是挑衅一样的笑容,“怎么样?在这里和我争辩,也是算时间的。”
“我是考官,我的考试就是这样的风格,你们不喜欢,那么就请明年再来。或许,明年的考官,你们会更喜欢一些?”
“还是说,你们要和我较量一下?我并不介意这种事,不过还是要‘顺便一提’,在我的规则里,攻击考官,会立刻失去考试资格。”
伊泽纳比就这样站在众人之间,一副全身都是破绽的模样,可是却像是一只刺猬,没有人真的敢靠近他。
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可恶”,然后转身就跑,离开了墓园。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原本留在这里的考生,争先恐后地离开墓园,绕过教堂,到市区里去。
西索慢悠悠地走过杰尔曼身边,像是老友一样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墓园前方,这才离开。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伊泽纳比与杰尔曼。
伊泽纳比看到杰尔曼又吃完了一块饼干,拿纸巾擦了擦手指之后,才从红砖路上站起身来,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他话说了个开头,随后又放弃地摆摆手,“算了,没事。”
伊泽纳比是感觉得出杰尔曼的与众不同,不过他没打算向杰尔曼说教,一来毫无意义,二来猎人考试并不拒绝黑暗世界的人。
猎人考试,向所有拥有“才能”的人开放,哪怕他十恶不赦。
杰尔曼站起来,伊泽纳比反而盘腿坐在了他的小布袋旁边,闭上双眼,默默等待起来。
嗯?
杰尔曼看了这个说话不说完整的谜语人,很快就对他失去了兴趣,转身走出了墓园,然后就在教堂后门,看到了倚墙而立的西索。
这就是西索刚才手势的意思。
“好无情……”西索像是幽怨的语气,可是饱含着危险意味,“明明是同为旅团的‘伙伴’,竟然完全不和我打招呼。”
“你有要紧事吗?”杰尔曼一本正经地问道。
西索笑了笑:“为什么来参加猎人考试?”
“和你无关。”杰尔曼如实回答,然后说,“麻烦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也会同样这么做,谢谢。”
他指的“这么多人”,是指一直潜藏在周边,默默观察、维持考试秩序的猎人们。
关注这边的猎人们听到这里,一阵毛骨悚然,他们已经将气息与踪迹掩盖得很好,可是依旧没有逃过杰尔曼的双眼。
西索显然也知道他们的存在,却毫不在乎:“无所谓,反正我们从出现在这里不久之后,他们就一直盯着我们看吧?”
“我还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真伤我心啊,杰尔曼。”
杰尔曼不再理他,直接拉开教堂后门,穿过教堂内部,走到之前的广场,去往亚尼沙市市区。
西索看着杰尔曼的背影远去,逐渐勾勒出杰尔曼的体态数据,忍不住低低地发出一声呻吟。
“太神奇了……一个多月没见,身体变得更结实了,‘念’更为娴熟了,也越来越警惕了。”
他望向自己的手指,那里附着着他的一团气。
西索本想要出其不意地用“伸缩自如的爱”,即具有口香糖与橡皮筋性质的气,粘在杰尔曼的身上,来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没想到杰尔曼从一开始就发觉了,虽然眼睛没有看过来,但是气随着“念”在身上的流动绝不会骗人。
两人刚才对话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像是拉满了的两张弓,羽箭也放在了弓上,最后却是西索率先放松了弓箭。
“很有趣……这一个多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再观察一阵好了。”
西索涂满白粉末的脸上,勾起一個邪魅狡诈的笑容。
杰尔曼背着背包,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亚尼沙市的大街上,却只是随意地找一找目标卡片,看看能不能碰运气地发现一张。
一张也没有,那也没关系。
他看到路边有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维持秩序的警察、到处乱跑的小孩,就会上前询问一番。
“你好,我丢了一张卡片,白色的,上面有双X的标记,请问你们有看到吗?”
一般来说,这些人会在亚尼沙市各处走街串巷,也远比上班族、店铺商人之类的更注意城市的边边角角,说不定会有线索。
果然,有一个小孩说他看见了一张这样的卡片,并带杰尔曼到一个灌木丛后面,卡片就这样朴实无华地放在那里。
杰尔曼将卡片捡了起来,然后给小孩1000戒尼,让他和他的小伙伴自己去买果汁喝。
卡片就这么顺利地、轻松地获取到了。
第一场猎人考试时限是下午五点。
杰尔曼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教堂墓地,而是随便挑了一家快餐店,在那儿简单地解决了午餐。
如果不算那些刻意贴过来、借机搭讪的都市女郎,他还是享受了不错的午休时间的。
推开玻璃门,杰尔曼回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按照记忆的路线,慢慢地走回教堂。
走得慢,也算是消食吧。
一路上,他数次看见其他考生,都是一副焦头烂额、满头大汗的模样,看来还没有找到卡片。
没看见西索,不过找卡片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应当是很简单的。
终于又回到了教堂前的大广场,白鸽落在地上,“咕咕咕”地走动着,听到人类的脚步声,都已失去了警惕,仍顿在原地。
教堂安静地矗立在下午的日光下,阴影被拉扯得颇长。
杰尔曼双手插在黑袍口袋里,目视前方地走着,却忽然看到有人拦在了他的前路上。
那是一张胖乎乎的脸,不久前才见到过。
东巴假装像是看到他后吓了一跳一样,朝后倒退几步,紧张地说:
“居然碰上了……相信我,我绝不是故意纠缠你,我们只是偶然遇上。”
他说得诚恳,眼睛却可疑地、如闪电般斜斜地瞥了杰尔曼右后方一眼。
与此同时,杰尔曼的“圆”内同时踏足了两位对他恶念强烈的人。
不会“念”的人,需要先天天赋与后天练习才能掌握类似“绝”的、收敛杀气的技巧。
这两位与东巴搭配的人,显然不会这种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