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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面色一僵,心里咯噔一跳,筷子上的菜掉回盘子里,强撑起笑脸:
“哪里是什么舞姬,不过是本王那王妃抬起来的一个侍妾罢了,说是让本王作诗时多些灵感……三哥也晓得我的心意,自成亲起,我便卧床养伤。”
听他换了称呼,又暗示自己为了季舒窈冷落王妃,季绍挑眉,笑声从口中溢出:
“如此一来,倒叫人更加好奇……都道‘百室之醅,醇碧惟师’,喝过才知此言不虚。”
一面手指勾着酒杯在桌案上打着转,碧色的酒水四处飞散,星星点点在桌面上跳落,一如场中旋转跳跃的舞姬一般。
旁边侍候的婢女见他酒盏已空,忙为其斟酒,然而才刚靠近,便被一巴掌扇到一旁。
季绍嫌弃地将酒壶酒盏全部推到地上:
“这般庸脂俗粉连我军中妓子也不如……王爷,咱们说到哪了?哦,对了仙女……说来也是凑巧,舍妹历来又京城仙珠的雅称,若让她晓得您府上有一位仙子,必要生出几分好奇。”
平王楚恒见他如此喜怒无常,又听他话中敲打,心中大怒,可又舍不下信国公府在军中的势力,忍得脸颊抽搐,心肺惧疼。
一番斟酌后,他心里做出选择,笑道:“三哥是英雄丈夫,自该饮佳酿,稍后醇碧自会送入府中。”
……
与此同时,钱家花厅内亦是声乐不断,歌舞不停。
钱元揽着新得美娇娘,斜歪在软榻上,瞧见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动作的舞姬们,愈发想念现在见不着更吃不到的方娘子。
正在这时,一溜婢女端着新制的菜肴上前。
“元郎,你尝尝这个,听说是用鱼肉制成的,嫩滑爽口却无一丝腥味。”
美娇娘夹了一筷子送到钱元嘴边,后者尝了一口,目中一亮:“咱家厨子何时会做这个了,赏!”
一旁伺候的扫红瞥了眼美娇娘露在外面如鱼肉般嫩白的酥胸,舔了舔唇:
“主子,做这个可不是什么厨子,是五个个厨仙子,各个漂亮。”
钱元立即来了兴致,松开揽着美娇娘的手,伸出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五个!有多漂亮,比之方娘子如何?”
“各有千秋!”扫红肯定的说道。
“来人,将后厨那些美人带来……这个给你玩了!”钱元一把扯过美娇娘推到扫红怀里。
“主子大恩!”扫红顺手摸了一把垂涎许久的酥胸,不理会美娇娘的反抗,拖着人下去了。
后厨,叶莲心几人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小刀,彼此对望一眼,点点头随着来人往花厅走去……
十二月初八,三九天,滴水成冰的日子,“咚咚咚”登闻鼓声惊碎了京兆府的寒冰。
被领进府衙的梦鱼小二急惶惶地表明身份,求京兆尹大人寻五个一夜未归的厨娘。
“你说梦鱼的五个厨娘去桃花村饭堂帮着准备腊八宴,然后失踪了?”风怀远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是,因我家郎君和赵姑娘是熟人,叶姑娘她们又常去,昨日我就没去送,哪成想就出事了!”
小二抹了把泪,哭道,“今早我去丰衣铺子问过严婶子了,她说前阵子倒是提过让她们去参加腊八宴的事,只叶姑娘说已经接了别家的活……大人,求您看在我家郎君和赵姑娘的面子上帮着找找吧!”
风怀远听得眉心一跳:“姓叶?叶莲心?”
小二连连点头:“大人英明,竟连名字都晓得!”
猜测得到证实,风怀远忽觉头痛,扶额叹息:
叶莲心的父母、妹妹皆为钱元所害,而那卷宗还是他亲手整理出来交给赵卿诺的。
再一想到钱元的好色,他只觉得头痛之外又添胸闷。
风怀远不信鬼神,但这一刻他希望钱元被鬼附身,改了性子。
同时他又希望叶莲心几人当真是接了别的活计,没去钱家。
“甘一,点上人马,随我去钱家……甘双,你去皇觉寺,亲自盯着她,不许任何人与她接触,”
“是,主子。”
然而,事实往往与期望相反,风怀远带着衙役到钱家要人时,直接被下人拦在大门外。
正要硬闯,钱家管事从院里出来,身后是抬着五个破席子的小厮。
“小的给大人请安,昭王和昭王妃正在府里,我家姑奶奶和姑爷正陪着说话,郎君受了伤这会儿子才吃了药睡下,实在空不出人手接待,只能劳烦您换个时间再来了。”
钱家管事陪着笑,打了个手势,让身后的小厮将被破席子裹着的人抬到大门外放到地上,继续说道,“我家姑爷说了,府上进了流民,伤了主人,劳您查查是哪里来的,也好给个交代,否则便只能劳烦昭王殿下了。”
说着,不等风怀远反应,再次行礼,紧跟着命人关上大门。
风怀远闻言,微微一怔,竟然没想到昭王也掺和进这事了,难不成也是为了那本《寻矿技法》?
昭王近来虽动作频频,但今上始终无法下决断之心,非要待太上皇升天之后再处理。
他低头看向露在席子外的脚和乱发,伸出手臂,手指将要碰到席子的瞬间,猛地收了回来:“小二,你来看看,可是梦鱼的厨娘?”
……
与此同时,外城一处民居,希来侯前脚离开,院门后脚便响了起来。
希绿玉警惕的打开院门,看到来人,立即换上惊喜之色:“干娘怎得来了!这大冷天的……快进屋暖和暖和。”
说着忙让开身子请人进来。
那妇人进了院子,先是细细打量了希绿玉一番,见她虽有些瘦弱,但面颊红润,旋即一张圆脸的一对细眉弯出几分笑意来。
这妇人名叫王红英,是信国公府的管事嬷嬷。
她看了眼不大的小院,院中落雪还在,只北屋到院门扫出了一条小路,沿着小路往前望,屋檐下堆着一摞摞干柴。
希绿玉扶着王红英往屋里走,笑道:
“昨夜雪下的又急又大,哥哥要去上工,只来的及扫出这一条路,说剩下的晚上回来再收拾……我说我能干,偏哥哥不许,说若是得了风寒又要花钱吃药……干娘坐这,这暖和。”
希绿玉一面请王红英在脱了鞋往炕上坐,一面去端了一壶果茶回来,“干娘尝尝这个,家里没什么好茶,喝那些次的刮口,倒不如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