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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诺听得一愣,如今才晓得及笄那日的事竟被姜芙揽到自己身上。
“哪里就与芙姐有关了……罢了,不走便不走吧。”
赵卿诺见她坚持,便也不强迫,扶着人到一旁坐下,旋即自己也挨着她坐下。
金雀虽仍旧怕的厉害,却还是顶着袁氏杀人的目光为二人各斟了一杯茶。
“放肆!你当这是哪里!来人……来人……”袁氏朝外头喊了半晌也没看进来一个护卫,倒喊进来一个意想不之人。
赵卿诺偏头看着龙行虎步走进来的男子,单手抱拳打了声招呼:“侯爷,不成想咱们又见面了。”
威武侯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又看了看跪着两人,表情微讶,继而笑出声来:“姜世年家的小姑娘,你来我这闹什么?”说到后面,笑容倏地收敛,声硬如铁。
他这副样子,直把一众吓得恨不得缩起来,就连董芷嫣也捧着肚子老老实实坐正,只是她下腹胀痛的感觉愈发明显,一坠一坠的伴着阵痛。
赵卿诺端起茶吃了一口,待空出口来,才声音平淡地说道:“我叫赵卿诺,你可以唤我赵姑娘,还有,我不是宁远伯府的人,我是赵家的家主。”
此话一出,姜芙猛地转头去看她,念及那日之事,又垂头不语。
听话听音,裴玮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把自己今日做的事与宁远伯府撇清呢。
他嗤笑一声,从善如流地问道:“那么小赵姑娘,你今日来我府上是做什么?”
赵卿诺也不计较那个“小”字,毕竟不论是从年龄还是家族规模来看,她确实“小”了些。
“你媳妇把我请来的,至于事情的原委,等另一个当事人回来再说,也省的到时候再说一遍。”
话音一落,另一个当事人回来了。
赵卿诺看到跟在裴谦身后的裴谨,眼角一跳,想到她与裴谦的流言,不知为何竟然生出几分不自在,尴尬的咧了咧嘴。
兄弟二人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金雀说了一遍,可看到满屋子的狼藉,仍是眉心蹙起。
裴谨只朝威武侯行了一礼,抿着嘴唇,继而大步流星地朝坐在一旁的赵卿诺走去,凝望着少女:“肋骨可痛?”
本有些尴尬的赵卿诺听到这话,瞬间释然,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眉眼微弯,唇角上勾,低低笑道:“连动手都算不上……你别杵在我前头,先坐下,待把这事了了,我正有事寻你。”
说着,伸手拽着他的衣袖,把人往身边的椅子上拉。
裴谨略一犹豫,顺着她的动作坐下:“你想怎么处理?”
赵卿诺听得好笑,下意识回了一句:“能怎么处理?难不成还能把人杀了不成?”
她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复又看向独自站在那里的裴谦,正要说话,忽听耳边传来一个“可”字。
裴谨的声音不小,满屋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赵卿诺猛地转头去看,却与裴谨看过来的视线正好对上,那一向晦涩难懂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认真。
裴谨看着她明澈透亮的眼睛,那双杏眸一如初见,便如她这个人一般。
想到自己过两日便要离京,此一行生死难料,成了,旁人再不能小瞧侮辱了她,不成,那便更不能让她在这里受辱。
这些人,说到底不过是欺辱赵卿诺没什么身份。
左右他原就没什么上进的心,从前只想缩在梦鱼后头摆弄那些个小玩意,直到把生命耗尽……
如今……他的那份上进也只是想护着眼前之人,达成她心中所愿罢了。
心中想法渐渐清晰,裴谨视线一一经过地上春燕、木姨娘、董芷嫣,甚至是袁氏,最后直直地对上肃着一张脸的威武侯,一字一句的对赵卿诺说道:
“欺辱你的人本就不该活着……不过是仗着你宽和,什么人都敢蹦跶两下,什么污水都敢泼……”
他语气阴森,仿佛下一秒便会有人身首异处。
府里的女眷何时见过这般模样的裴谨,有那胆子小的当即吓软了身子。
赵卿诺察觉到他当真动了杀心,在他将要起身的刹那,直接伸手压在他的手背上,稍稍用了些力气,放低声音:“你别用力,胳膊牵扯的我肋骨痛。”
此话一出,手下的抗力蓦地消失。
旁边,回过神来的袁氏更是又惊又怒,当即指着裴谨大骂出声:
“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莫不是早打了这样的主意!让这小贱人勾引了世子,寻机会好把我们除了个干净,这爵位、家资也好尽数落到你们手里……
呵呵,没想到吧,事情败露了,当真是老天有眼……侯爷,你看看他……幼时便敢跟谏哥儿还手,如今大了,便敢在府里喊打喊杀的……如此不孝不悌,狼心狗……”
“啪”的一声瓷器炸开的声音,袁氏尖利的声音瞬间消失,捂着嘴看向落在自己身前的碎片。
紧跟着她朝赵卿诺看去,只见后者扔了茶盏后并不看她,而是半眯着眼睛望着对面的威武侯。
赵卿诺静静的看着对她这一番动作视若无睹的威武侯裴玮,一颗心一点点掉了下去。
她克制着不去看裴谨,眨了眨眼,压下涌上来的心疼酸涩,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同吐出的还有腾的一下烧起来的怒火。
既如此,那便随了他的心,闹大了走人,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不待也罢。
“裴谨,侯夫人说你谋夺威武侯府的家产爵位,你怎么说?”
裴谨偏头看了眼身边的少女,平淡地说道:“不稀罕,没兴趣。”
赵卿诺看他那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便晓得他是真的不把侯府的爵位和家产放在心上,说不得还不如梦鱼后头的那些小玩意来的重要。
她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扬声说道:
“侯夫人可听到了?你惦记的东西,裴谨不稀罕也没兴趣……再者,来府上好一会儿了,我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又是个随性惯得,侯夫人莫要再歪扯旁的,还是先把眼前之事处理了。”
袁氏冷笑一声:“他说的?空口白牙的,能做什么数……还有你,失了教养的玩意儿,凭什么在这儿与我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