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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诺点了点头,却抿着嘴不说是什么事情。
一开始只是以为巧合的同名同姓,然而待听到叶莲心说出家的位置与家中情形后,那一丝侥幸便彻底破灭了。
叶莲心家中还有父母与一个妹妹,父亲叶山,母亲高氏,妹妹闺名莲蕊。
赵卿诺曾在风怀远给过的卷宗里看到过——永庆十八年十二月初八,叶山夫妇诬告钱元强抢民女,害死女儿叶氏莲蕊,杖五十,罚银一百两。
在个案子是前任知县所判,而在这一页后面,还附了一张纸,是风怀远所写:叶家没钱,钱家便拿了叶家的宅地来抵;叶山夫妇年老体弱,那五十杖自然拿命来受。
所以叶莲心已经没有爹娘妹妹,也没有家了……
柳辨明见她不肯说,眼神微微闪烁:“在下与她们也算是同生共死,历过患难的,姑娘说出来,说不定便在下能帮上忙。”
裴谨把他探近的脑袋推回去:“说到帮忙,不知柳兄可有用的上裴某得地方,裴某虽没什么能耐,但好歹在这京里混了不少年头,说不定便能帮上柳兄的忙。”
听到裴谨最后一句一模一样的说辞,柳辨明脸上一僵,尴尬一笑:“郎君说笑了,在下不过爱在风月之地混碗饭吃,哪有什么要人帮忙的事。”
“那是裴某孟浪了,想着阿诺救了柳兄一命,你与我们也算是单方面的过命之交,又是祁州柳家的人……如此,是裴某冒昧了,柳兄勿怪。”
裴谨却不肯放过他,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连讽带吓的,直把柳辨明说的变了脸色。
柳辨明“哈哈”一笑,撤开两步,拉远了与裴谨和赵卿诺的距离,又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皱。
“什么祁州柳家,郎君怕是弄错了……时辰也不早了,在下还要赶回去修整一番,夜里还要接客挣钱,便不叨扰二位了。”
说罢,朝着二人深深地行了一礼,捏着兰花指,垫脚拧腰的扭出了梦鱼。
赵卿诺看的咧嘴咋舌,连连倒吸气:“人才啊!弄得我都有点好奇明娘接客的样子了。”
裴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阿诺,进那些地方,光一壶普通的茶,就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吃得起的。”
赵卿诺与裴谨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想起还有一伙子人暂时要养,哼唧一声,捂着半边脸:“那么多有钱人,咋就没多我一个啊!果然还是要想法子挣钱啊!”
裴谨看她捂着脸仰头叹嚎,好笑地摇了摇头,扯着她的一只袖子往梦鱼二楼走:“看路,崴了脚,还要另花一份药钱。”
“哎?裴谨你怎么变小气了?”赵卿诺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戳着他的后背,语气控诉。
“以后人越养越多,吃穿用都是钱,你我又不是个能挣钱的,还是节省些吧。”裴谨也不管背后那只作乱的手,拉着人到了二楼,才松开了手中的袖子。
至于柳辨明的事,二人默契的没有提起,不准备插手的事,何必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揭人伤疤。
如果不是柳辨明向赵卿诺追问叶莲心的事,裴谨也不会用话去点他。
赵卿诺一到二楼就看到立在一旁的伙计,他的怀里正抱着已经睡着的吴忧。
顺着伙计的视线望去,就看到围着两桌子菜吃的欢快的花招喜,和快要吃睡着的吴斩秋。
赵卿诺走到跟前,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就看到两张桌子上放着满登登的菜。
其中一个桌子上只放了两个超大的盘子,两个都是大硬菜:
一个是卤肉熟食,拼成一只小猪的样子,猪嘴和猪屁股的位置上各放了一个喜字,用绿杆菜围着小猪连接在一起。
另一菜则是摊的金黄滚圆的蛋皮铺在盘底,上头摞着一层又一层炸过后炖的酥软的猪肉。
至于那拼过来的桌子,则放了些别的菜式,荤素汤饭皆有。
“姑娘要不要跟着用些?小的让火师傅另给您再做一份?”伙计眼睛一亮,热情地开口。
赵卿诺连忙摆手,拿过一边已经摆放好的干净碗筷,挨着吴斩秋坐下:“这还有许多,够吃了。”
伙计满是失望地“哦”了一声。
裴谨看着那两道大硬菜——月月喜相临和百福满月,还未吃,便已经觉得饱了,独自在拼过来的桌子旁坐下。
“裴谨,来这边坐,这个肉真的好吃,软糯不腻,入口即化……是裹了蜂糖做的?”说到后面赵卿诺转而问向伙计。
“姑娘好厉害!”伙计赞了一句,瞅了眼只吃素菜的裴谨,叹道,“三郎这般瘦弱,应该多吃些肉食才是。”
裴谨充耳不闻,瘦不瘦弱的看和谁比了,若是与花家之人相比,谁都是瘦弱的不经风的。
饭毕,几人与恋恋不舍的伙计告别,赵卿诺和花招喜带着两个孩子去桃花村,裴谨则回威武侯府换衣裳上衙。
宁远伯只给了他半日假,所以忙完了这些事,还要回去当差。
……
新建的房子离作坊不远,大大的院子和村里其他人家一般,围了一圈栅栏,一个略有些眼熟的青年汉子正曲着腿在院子里做活,他的身边摆了几把做好的木凳。
听到动静,青年汉子抬头,看到眼生的少女,想了下便知道来人身份,忙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拖着一条腿往前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得,忙急急地往后退,回头朝东边的一个小屋喊道:“鱼儿娘,姑娘回来了!”
话才出口,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赵卿诺,眼睛瞬间发亮,惊喜的上前行礼:“贵……姑娘,身体大好了?”一面问着,一面打量着。
这一男一女正是那卖地的吴老汉的儿子吴百钱和儿媳妇余氏
赵卿诺赶紧把人拦住,望着那坠坠欲落的大肚子,有些心惊胆颤:“快坐下,我没那些讲究。”
吴百钱搓着手靠近几步,扶着余氏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见赵卿诺打量着四处,瓮声瓮气道:“我爹在田里忙活,田里活不多,严婶子就叫我来打些家具,鱼儿娘来拾掇拾掇……姑娘放心,婶子给我们钱了,不是白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