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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送小丫儿回来的就是昨日绑人去衙门的姑娘?是不是生的比咱家小妹都结实?”花四郎停了手问道。
他昨日和父兄在猪肉摊子上,只听说却没瞧见人。
耿月娘拿手戳了他一下:“快点,今日要弄好的……赵姑娘生的和小妹一点也不一样,相反,瞧着还有点弱。”
花四郎抹了汗:“瞧着弱还能绑人?一绑还是三个?”
耿月娘见他不信,也懒得掰扯,回头见了人自然就知道自己说的不假了。
她发愁的看着被自己弄坏的灶台,长长得叹了口气:“四哥,你说我啥时候能做好饭呀。”
花四郎本来被那声四哥叫的心猿意马,待听到后头的问题,立马清醒。
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咱家那么多人,也用不着你做饭,娘不是发话了,你只管做些别的活就好了,嫂子她们也都是愿意的。”
昨日朱氏与大儿媳妇苏氏接连跑去看热闹、掠阵,耿月娘“临危受命”接下做饭的重任,结果因为翻得太勤,不仅把锅戳漏了,还因着火烧的太旺,灶台都被烧崩了,若不是抢救及时,花家的厨房都差点不保。
……
荷桂坊内,方娘子瞧见等在房间门口的掌柜,隐在帷帽轻纱下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杜掌柜。”她轻移莲步,浅浅行了一礼。
桃笙跟在方娘子身后,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诡异视线,浑身一僵,脸上原本欢快的笑意瞬间消失,垂头缩在方娘子身后,悄悄抓住她的衣裳,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方娘子,东家请你过来是为了挣钱,你左一个宴请不去,右一个邀约不行,就连在楼里让你陪着客人略坐上一会儿,你也百般推脱……如此一来,莫说揽客挣钱了,光得罪赔礼了。”
杜掌柜撇了撇嘴,暗道:装什么清高,被人叫两声大家,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人物了?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不过是还没有攀到合意的高枝罢了。
方娘子随他去说,只一言不发地安静听着。
杜掌柜说了两句便觉得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连个回响也没有,顿时失了再说下去的兴趣。
“今夜有贵客包场,东家发了话,叫你献舞作陪……方娘子,识相一些,否则你我面上皆不好看。”
撂下这句话,杜掌柜又打量了桃笙一眼,甩着袖子走了。
“娘子……”桃笙两眼包着泪,话中带着哭音,“怎么办?如果是那个钱元怎么办?”
那钱元消停了些日子,最近又冒了出来,想尽法子围追堵截,每每见了方娘子,便好似眼睛泛红发情的牲口。
方娘子替她擦了擦眼泪,拉着桃笙进了屋子:“不是钱元,能叫东家发话的人,钱元还不够资格。”
这么一听,桃笙更加慌张,泪珠如泉水般不断线的流个不停,颤声道:“那……娘子,我们去找姑娘吧,姑娘肯定会护着咱们,她说过的,有事只管寻她,娘子……”语气里满是请求。
方娘子坐在铜黄的镜子前,望着那镜中的女子,一时间失了神。
她一直知道自己生的好,不是明艳,亦不是娇柔,是那种勾人的媚,若不然也不会去哪都是一副衣无二彩的模样,又用帷帽捂得严严实实的,便是不想世人因其样貌断其品行。
只是可惜……好容易跳出了火坑,却又入虎口。
桃笙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子,咱们走吧……姑娘不是在桃花村弄了一个作坊嘛,我们去那里,有姑娘护着,我努力挣钱,再难也比这里好……娘子,我害怕。”
回忆起那落在自己身上粘稠晦暗的眼神,桃笙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方娘子自然也察觉了杜掌柜看桃笙的眼神,那眼神是近来才出现的,也是为着这个缘故,她去哪里都要带着桃笙。
她的桃笙会过上和正常姑娘一般的生活,决不能如她一般,在这泥沼中挣扎。
方娘子狐眸微微一沉,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断:“好,寻了机会我就去提……然后我们去寻姑娘,若是姑娘愿意,以后就跟在她身边。”
“姑娘肯定愿意的!她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桃笙瞬间破涕为笑,笑着笑着,又捧着脸发起愁来,“娘子,今天怎么办啊?”
方娘子敛眉沉思片刻,打开妆奁从里头取出一个青釉花卉小盒:“桃笙,去把那件宝蓝色的锦袍翻出来,今晚跳剑舞。”
她并不适合这个舞蹈,倒不是不会舞剑,而是每次跳起时,总是少了一份英姿,多了一些绵软,跳不出剑舞的精髓,久而久之便不怎么跳了。
而今日选择这个舞蹈,便是因着那份不适合,穿上特制的男装,用眉黛将眉眼画的粗犷一些,再将整个人的肤色压暗,这样看起来就会变得普通许多。
桃笙点点头,小跑着去衣柜里翻找。
……
另一边,赵卿诺几人回了太平坊,用过饭后,略休息了一会儿,只身往街上去逛。
她主要去的便是那些布庄,高档的自是不去,专挑些平常的进。到了里头,就如一般顾客似得问问价,摸摸布料,如此逛了几家,心中大致有了些底。
从铺子里出来,想了想,抬脚往那卖杂货的摊子走去,那里卖的都是些日常生活所用之物,有布匹、木叉、耙子,亦有扇子、斗笠、珠串、簪花。
赵卿诺问了价,又闲聊了几句,渐渐有了思绪规划。
她这边为了桃花村作坊忙碌时,裴谨那头却遇见了两个不算熟的熟人——甘一和风怀远。
狭窄的小巷子里,甘一脱了那身皂衣,穿了件紫棠色水纹锦袍,手中握着一柄宝剑,面无表情地堵在前头。
他的身后是穿了身青莲色暗花流云纹夏袍的风怀远,手里拿着染墨山水扇,摇着手,唇角上提,笑容可掬地望着裴谨。
“三郎,可有闲与我手谈一场?”
话音才落,裴谨便听到身后有一声细微的轻响,不必回头,便知是后路被人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