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如此做?”老太太沉声道。
“乃是因为……老奴曾经当过二姑娘的奶娘,便将二姑娘当成自个的孩子般疼爱,前些日子得知这启府的大爷不成了,实在舍不得二姑娘去受罪,这才想到了这个法子。”常妈妈敛眸道。
“什么?”老太太冷声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好糊弄的?”
“大姑娘除了老太太疼爱,在这府上又有什么地位?她无父无母,显然是命格太硬,而二姑娘便不同了,生来便是个有福气的,老奴怎么忍心让二姑娘去受这个委屈,反倒不如让大姑娘嫁过去,以大姑娘的命格,碰上启府大爷那短命的,万一好了呢?”
“混账!”老太太气得怒吼道。
“一切都是老奴所为。”常妈妈转眸朝着扈氏与叶梓媚的方向叩头,而后又看向叶梓萱道,“大姑娘,老奴这便给您赔罪了。”
她说罢,便在众人毫无反应之下,直接一头撞在了桌角上,当场断了气。
叶梓萱并未阻拦,她深知,这常妈妈已然做好了一人承担所有的准备,即便她用什么法子,常妈妈也不会再改口,既然如此,又何不成全她这份忠心呢?
可是,人心就很难测了,常妈妈当着扈氏与叶梓媚的面儿,便这样一头撞死,对于叶梓媚来说,这无疑会成为她往后的梦魇。
她双眸闪过一抹冷意,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浅笑,抬眸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命人将常妈妈家里头的人都发卖了,引以为戒。
她看向扈氏,“这人是你院子里头的,自个跟前的人都能做出如此混账,阴险之事,这府上的事儿,你也莫要再管了。”
“是。”二太太扈氏也不敢辩驳,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就连叶梓媚也没了任何的生气,此刻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
她从未想到,一个鲜活的生命,便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且,她的眼神……叶梓媚只要想起,便浑身颤栗。
“启府那,便等着消息吧,倘若这启府的大公子病好了,便择日完婚,倘若不成,便要看看启府会选个什么人了?”老太太厉声道,“原本,我还想给你们一些体面,也是疼惜这孙女,今儿个闹了这么一出,既然你们想找死,那我也便成全了你们。”
老太太这话,瞧着像是给常妈妈说,实则,是在警告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二太太扈氏与二姑娘叶梓媚。
“冯氏,贤哥儿日后便跟在我这吧,他也到了明辨是非的年纪了,日后这长房还是要依着他的。”老太太又看向她,“你既然不喜欢管闲事,这府上的庶务,你也是不愿意操心的,索性,便安心地待着就是。”
冯氏听着,面露诧异之色。
不过也只是转瞬,便恭顺地应道,“是。”
老太太又扫过三房费氏的神色,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叶梓萱的身上。
叶梓萱连忙道,“奶奶,府上的长辈都在,孙女今儿个受了惊吓,怕是要静养几日。”
“也好。”老太太笑了笑,“既然如此,这府上的庶务便先交给费氏吧。”
“这……”费氏不善理事,巴不得老太太莫要将这差事丢给她。
她连忙上前恭敬地福身,“老太太,儿媳瞧见账本便头疼地厉害,还是让大姑娘管着吧。”
叶梓萱双眸滴溜溜地转,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了三姑娘叶梓琴的身上。
叶梓琴这是被硬生生地从床上拽出来的,适才瞧见了那一幕,如今这心里头还膈应着呢,待瞧见叶梓萱看来的眼神,她连忙缩了缩,又缩了缩,直接撞在了一旁的
她不敢出声,只能捂着头,咬着唇,独自忍受。
虽说,叶梓琴是二太太扈氏所生,可是自幼体弱,便一直留在老太太跟前养着,故而与叶梓萱很是亲近,反倒不喜欢与叶梓媚在一处。
叶梓萱瞧着她那样,忍俊不禁,便又抬眸看向老太太道,“不如,让三妹妹陪着孙女一处,试着学一学?”
“也好。”老太太笑着应道,反倒没了适才的威严。
二老爷经过今夜之事,怕是也要好好地反思反思了。
老太太今夜借着此事儿,可是狠狠地震慑了叶府上下,怕是又要有不少人睡不踏实了。
二太太扈氏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非但没有将叶梓萱送出去,反而还丢了管家之权。
她心里那叫一个气,可却想不通,本就万无一失的事儿,为何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了呢?
她扭头瞧着叶梓媚已然被吓傻,也只能听着老太太的怒斥,直等到老太太让她们散去,她才起身又灰溜溜地跟着二老爷回了院子。
二老爷那是气得不轻,今儿个当真是个大笑话,这全城皆知,叶府与启府的婚事,可这大闹一场之后,即便外头明面上不会再提,可这背地里,怕是不知如何嘲笑呢。
二老爷坐在那,瞧着扈氏那模样,便冷哼道,“这启府的大公子即便不中用,可这婚事也是定下了,你即便不想让她嫁过去,那也不能做这等事儿。”
“乃是常妈妈自个拿的主意。”扈氏一口咬定,此事儿与她无关。
“呵呵。”二老爷冷笑道,“难不成,你是真的觉得老太太到了不记事的年纪了?还是觉得这叶府上下都是傻的?全都是你说了算?”
二太太扈氏敛眸,“可当真与我无关啊。”
“好,好。”二老爷气得手指着她,“既然如此,那你便安心地待在自个屋子里头吧,这几日,也莫要再出去丢人现眼,至于媚丫头,她没有旁的选择,只有嫁去启府。”
“老爷,那启大公子万一没了呢?”扈氏忍不住的哭道,“媚丫头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哈哈。”二老爷气笑了,“到了这个时候,你都不知悔改?”
“那媚丫头的婚事?”扈氏只关心这一件。
“没得商量。”二老爷起身,便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