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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赶忙找来许轻颜,把李文才的经历跟她一说。
没想到,这正是许知府查了两个月的大案!
许知府像是看了救星,当即撇下生辰宴,连夜带上冯氏他们赶去清溪村,见了李文才。
得知害了自己一辈子的人,眼下已被抓捕。
文才先是一怔,随即眼泪就狂涌而出,愿意前去指认主犯。
这般下来,有了人证,不多日,那害了多名孩子的人贩子,也认罪伏法,在半个月的午时三刻,被当街斩首。
而许知府这也才得知了,那日姜家在醉兴楼,间接护住女儿名声一事,对姜家颇为看重。
有了这趟府城之行,小糯宝也得了许轻颜做朋友。
之后许轻颜时不时,就会带些已经做的点心、小菜,来仙泉居住上两日,再陪一陪小糯宝。
虽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可许轻颜却没有架子。
每每来了,都是文文静静,就连身边的下人也都老实。
她喜欢做菜,时不时还会进灶房,和李七巧一起切磋下厨艺,只有聊起厨间的事,才会滔滔不绝起来。
这倒是便宜了小糯宝。
她这张馋猫小嘴,可是多了个人来投喂,回回许轻颜前来,都能把她喂得小肚溜鼓。
冯氏有时还忍不住打趣,“这可好了,一冬天下来。有个小胖丫怕是要胖成球了。”
小糯宝只管捂住耳朵,装听不见。
一眨眼,快一个月要过去。
一场大雪降下,整个大柳村被银装裹住,连枝头和房檐挂满了“白梅”,到了一冬最冷的三九天了。
早起时分,小糯宝趴在炕头上,抠着兔娃娃眼睛玩儿,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她想穆叔叔了。
也不知穆叔叔这一走,要等何时才能回来啊。
大人们忙着在外面扫雪,丰苗也拉着旺福,跑去村口堆雪人。
小糯宝看着炕边的两个侄子,百无聊赖地钻回被窝,又睡起了回笼觉。
只是不知怎的,眼皮儿刚一合上,她便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再次响起娘亲的声音。
让小糯宝打了个激灵,小手小脚都紧紧抠住。
“娘亲~~”
不过这一次,除了声音外,还出现了一张绣着腊梅的方帕。
一双温柔细手,把帕子轻轻放在小糯宝的身边。
“好孩子,还记得它吗?”
“你爹爹就要来认你了,快带上帕子,去给他看吧。”
待小糯宝醒来,抹抹湿漉漉的小脸,才想起那日被丢弃时,塞进襁褓里的腊梅帕子。
“爹爹,帕子?”小糯宝奶声嘀咕下。
娘亲是什么意思。
她从没看到过爹爹啊,拿帕子给谁呢。
小家伙好生困惑,但心里隐约有个念头,这频频出现的梦境,绝对是个预兆。
……
此时,京城。
皇宫内宫里,案桌上摆满了文书和奏折。
自打回京之后,穆亦寒便着手调查威远侯之事,眼下,终于出了些眉目。
“呵,好一招偷天换日。”穆亦寒长眸眯起,紧紧攥紧奏折。
“原来当年,他竟没死,受刑时居然以他人之躯替代,真是好手段!”
阿黎也惊讶极了,“底下的暗探来报,抓了两个威远侯府旧将,还逼问出,当年威远侯萧金山假死脱身后,就逃去了瓦剌的方向。”
“瓦剌……”穆亦寒沉声喃喃,“这么说,柳娘口中那个瘸腿男人,多半和他大有关系了。”
“弄不好,还是同一个人呢!”阿黎说出了可怕猜想。
穆亦寒的眸底迸出一股杀气。
难怪多年来,能把南纪朝堂玩弄在股掌间,还想着是何人有这般好手段。
不想,原来是个“故人”!
穆亦寒抬头冷道,“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捣鬼,有意思。那萧金山不是还有个儿子吗,叫什么来着,去给本座把他抓来,拘在宫里做质子!”
一提起威远侯之子,阿黎顿时面露难色。
“只怕眼下还不行。”
“怎么?”
“萧金山的儿子,名叫萧弈,一直养在韩府,也不知是不是听说您在查威远侯的事,韩府怕牵连了那孩子,已经早早把他送出京城了。”阿黎担心回道。
穆亦寒蹙眉,“可知送去了何处?”
阿黎一脸纠结,“说来也是巧,好像是送去了大柳村……”
那韩府担心萧弈被牵连,唯有送得离京城远些,他们才能放心。
所以韩尚这才想到了大柳村,已经于三天前,就把人送去了,
一听到是大柳村,穆亦寒心绪纠结。
虽想追去,可又怕让姜家人和糯宝跟着受惊,便暂且作罢了。
阿黎颇为无奈。
先前,他在京中贵户家寻摸了一圈,实在找不到适龄的女娃,送去给小糯宝当玩伴。
不曾想,眼下倒是去了个小子,也罢也罢。
暂且不提威远侯一事,穆亦寒又问及阿黎,水牢里那沈家夫妇二人。
自打沈府灭顶,沈家男子被斩,女子罚为奴妓,而沈老爷和沈二夫人,则一直关在水牢受刑,只等吐出关于沈婉女儿的下落。
阿黎起了鸡皮疙瘩,“他俩啊,浑身都泡得溃烂,已经病重到昏迷,属下派了大夫前去诊治,尽量不让他俩死了。”
穆亦寒点了头。又有些想小糯宝了,揉了揉眉心,“去,把本座的连环画本子拿来。”
阿黎屁颠屁颠,正要去架子上取。
抬起头,上面有一个贵重的锦盒,里面装的,便是不薄不厚的一本画册了。
画册的右下角,已经被翻得磨损,穆亦寒正要从第一章从新看起。
这时,门外忽然有位黑甲军,前来禀报。
“国师大人,水牢里那沈家人顶不住了,沈老爷浑身溃烂,今晨被蛆虫啃咬至死,沈家那二夫人吓疯了,等清醒过来后,终于肯说出您亲生骨肉的下落了。”
穆亦寒手上一顿,忙急问,“什么,肯说了?说什么了!”
“那沈二夫人说,当初,他们从云城赶去京城的路上,把……把那孩子淹进了河里。”
穆亦寒心头一痛,一时间,仿佛被万箭穿心似的疼。
“不过,沈家毒妇又说。”黑甲军话锋一转,“说他们找大师算过,那孩子肯定还活着。”
穆亦寒苍白的脸色,这才有了血色。
而就在这时,他目光落到画本子上,看着画上那个被弃河中,正在哇哇大哭的小糯宝,神色又陡然大变。
“等等,你说什么?”
”他们把本座的女儿……丢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