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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亦寒黑沉的眸子看过去,不带一丝情绪。
“受伤?你想多了。”
留下风轻云淡的话后,他抬起脚,朝着院内走去。
姜丰泽和阿黎也跳下马,手里提着几样东西,满脸疲色地跟上去。
听到是他们回来了,冯氏赶忙抱起小糯宝,带着全家出去迎。
“怎么了,谁受伤了,丰泽你没事吧。”冯氏是当娘的,心里最牵挂的还是儿子。
姜丰泽摇了摇头,朝家里人露出白牙,“娘,我没事,一路上我都好着呢。”
月色之下,姜丰泽和阿黎身上倒是干净,只有穆亦寒一人身上染血。
这时,姜家人提起油灯,细打量才发现,那血都是沾在外袍上的,不是国师的血。
“路上料理了几个小贼而已,各位不必惊慌。”穆亦寒风轻云淡道。
这时,小糯宝看到国师回来,小短腿飞快倒腾,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啊!穆叔叔,你可算回来啦,糯宝好想你呀!”
感受到有个小奶团,抱着自己大腿撒娇,穆亦寒眼底的冷淡,顿时消退了大半。
他长臂一伸,就把小糯宝抱在了臂弯上,语气听着平静,但又带着期待问,“当真想本座了吗,有梦到过本座吗?”
小糯宝顺势拱进他怀里撒娇,“嗯嗯有呢,吃饭想睡觉也想,就盼着你们快回来呢。”
看着姜家人习以为常的样子,穆亦寒就知道,她这张小甜嘴肯定这么哄过不少人。
不过心里还是受用得很。
这就抱着小糯宝进里屋了。
“阿黎,记得把东西也拿过来,里面有给糯宝的东西。”
进了屋后,好几盏油灯一起亮着,把人格外看得真切。
穆亦寒的墨黑大氅上,斑驳可怖的血迹,便也格外清晰。
修长的手指拨弄系带,穆亦寒正要慢条斯理地扯开大氅,不过很快,他的余光就瞄到地上矮小一团的奶崽,正在眨巴眼睛盯着自己。
他这才想到什么,担心会吓到小糯宝,正要把血衣尽快拿开。
却不想,这时小糯宝却抱住他膝盖,戳了戳他手上的破皮处。
“穆叔叔,今晚是打架了吗,这个痛不痛啊?”小糯宝有点心疼,垂着小包子脸小声问道。
穆亦寒有点意外。
若是换作旁的孩子,见他浑身带血,定是要吓得直躲。
但小糯宝竟不见一丝惧意,反倒关心起自己……打斗时痛不痛?
穆亦寒心里痒痒暖暖的,大手却故意拍拍小糯宝的脑袋。
“小笨蛋,打架哪里有不痛的,这个还用问?”
“哦~”小糯宝点点脑袋,似乎认真反省,又拍拍小胸脯道,“那糯宝以后要想办法,让穆叔叔远离坏人,少打些架,那就会少痛一些啦!”
穆亦寒都哄得扬起眉梢,英气逼人的眉心处,有一抹寒冰正在化开。
不过于他而言,打斗也没什么不好。
尤其是那些想要害他的人,每刀掉一个,他的心头,便生出一抹畅快。
有些时候,穆亦寒甚至觉得,自己天生便是为了杀尽这些人而来。
不然他的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不过看到小糯宝,眨巴着珍珠似的大眼睛,一脸关切地瞅着自己时,他的想法又会有些隐隐松动。
就在这时,姜丰泽和阿黎他们洗净了手,也一块坐到里屋炕上。
阿黎解开外袍,里面就哗啦哗啦,掉出来一大堆的好东西。
有金镶玉的禁步挂饰,分别做成小麒麟、小饕餮和小老虎样式的。
还有翡翠圆珠做的算盘,白玛瑙做的如意、青金石做的璎珞,上面穿着个金元宝。
不过最绝的,还要属一个小布偶,主体是用蜀锦做的,浅浅的奶黄色,做成小兔子模样,有半个糯宝那么大。
耳朵上缝了一圈玛瑙碎石,眼睛和鼻子还是拿紫翡翠、红珊瑚做的。
看起来不仅可爱得很,还特别稀奇。
“这些都是给你买的,这一路主要为了办正事,买的不多,你先看看喜不喜欢,下次带你过去一块挑。”穆亦寒拨弄下糯宝小手,轻声道。
小糯宝早就被那兔娃娃,吸引得双眼发光。
这就赶忙扑过去,抱着好大一只的奶兔子,稀罕得搂在怀里直亲,小脚丫在炕上踩来跺去。
“这个我好喜欢,太好看啦~”小糯宝是真被迷住了,肉趴趴的小脸蛋,都激动得像个小苹果。
看着小家伙高兴得奶膘乱颤,全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冯氏想要抓住闺女小脚,让她快别闹腾,“我的个乖丫头啊,娘看你是想把炕给踩塌,快快坐下来歇会儿。”
姜丰泽弯起眼睛搓手,“娘,就让她乐一会儿吧,这娃娃的确新奇,就连我看的时候都吃一惊呢,不怪妹妹激动。”
果然,这礼物是买对心思了,穆亦寒也满意点头,给了阿黎个赞赏眼神。
这时,大伙都挤在炕上,说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光是家里这边,就发生了好些事情。
冯氏他们也都好奇,国师这一行,办事可还顺利。
在听到家里添了冬哥儿,仙泉居那边又试成了新菜,姜丰泽眼底压不住的欢喜,嘴里不停叹道,“好,好,真是太好了!”
不过问起国师他们此行时,他们仨显然又露出失落,看来并不顺遂。
“我们本是要去府城,请一位老将军出山,去南边军中主持大局的。”姜丰泽盘腿坐着,低声说道,“不过,等去了老将军府邸时,才从管家口中得知,他已在四天前,在街上被人刺杀。”
“当街刺杀?杀的还是德高望重的老将军?这其中定然有阴谋。”冯氏一拍大腿道。
阿黎跟着点点头,“我们想的也是一样,只不过那行刺之人现在都没抓着,我之后还得去府城跑两趟,盯着此事才行。”
借着这事儿,姜丰年也赶紧把毕萝春一事,告诉给了国师他们仨。
一听这次想谋害自己的,竟是要用火药行事,穆亦寒的唇角微微翘起,轻蔑地扬起个弧度。
又来个小卒子罢了。
无甚稀奇。
这种人,都不值得他多费心神。
于是看时辰不早了,穆亦寒慵懒地合上眸子,“知道了,此事白天再议吧。”
“今夜本座有些乏了,就且睡在这屋子,你们没有不便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