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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安自袖中取出一块令牌,赫然是瑞王令。
他手指修长,持着令牌轻轻一抬,便将此令展示于众人前,“某此番前来,除了庆贺纪家之喜,还有要事需与纪老爷共商。事关济州河水堤,纪家有意捐赠十万两白银用于加固水堤所用。公主可否...容他将此事办妥了再杀?”
慕容静:“......”
王玉安语调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此事已在陛下面前过了明录,若办砸了,某回京无法复命。。”
“你...”
王玉安好手段!
区区商贾,他硬是将他抬到了国之要事上来,事关济州河水堤,纵使是她也不能逾越了去。
若强硬带人,恐她此番前来济州之事也无法善终。
心中虽恼,却也只能按捺住怒火,慕容静暗暗咬牙,瞪向纪家父女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既是纪家有意造福百姓,今日之事便暂且搁置,改日再议。”慕容静的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退下。”
她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原本紧张对峙的气氛顿时消散。
众侍卫闻声而动,步伐整齐地退出,原本架在纪家父女头上的刀也一一收回鞘中。
王玉安朝纪如月露出个微不可察的笑意,这笑容虽轻,却足以让她安心。
随后,他转向慕容静,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殿下体谅。”
慕容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对于王玉安那看似谦逊实则挑衅的态度,她恨得牙痒痒。
纪如月刚被侍卫扯了起来,此时也不想再跪,给自家父亲使了个眼色。
纪老爷这才如梦初醒,勉强平复了心中的惶恐,对着慕容静强挤出一丝笑容,“今日公主亲临,实乃纪家之幸。既已礼成,老朽斗胆,恳请公主赏光,留下小酌一杯。”
慕容静冷哼一声,“你这低贱的商贾之家,也配请本宫小酌?”
此话毫不客气,完全没有给纪家留下任何颜面。
也暴露了她确实目的不纯。
商贾家的喜酒你不会喝,那为何会来到此处?
纪老爷的脸色由红润迅速转为铁青,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王玉安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曾改变,他平静地回道:“是,殿下请慢走。”
纪如月对王玉安的反应颇感兴趣,又多看了他一眼。
这人居然连基本的客气都省去了,直接开口赶人?好大的脸面。
“你!”
慕容静怒不可遏地一甩衣袖,见脚边跪着的陈书瑾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心生恼怒,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厉声道:“不中用的东西,我们走!”
“是。”随从们立即低头垂目,紧随其后。
陈书瑾原本身体就瘦弱单薄,突然遭受这一脚猛踹,顿时失去平衡向后仰去。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他的头部重重砸在地上。
“啊!”陈书瑾整个人都懵了,头痛加手痛,简直伤上加伤...
纪如月见状,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转眼对上王玉安那探究的目光,她又迅速收敛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王玉安微挑了下眉梢,故作关切的伸出手,亲自将陈书瑾扶起些许,“这位公子,请问你是何人?为何如此窘迫地躺在此地?”
他这一问,让陈书瑾更加无地自容。本就羞愧难当,此刻更是头晕目眩、痛楚难忍。
众人:“......”
周围一片寂静,无人上前解围。众人都清楚,陈书瑾此刻的窘迫完全是自找的。
王玉安似乎并未察觉到周围的尴尬气氛,又或者他是故意的...
手突然松开,松得毫无预兆。
陈书瑾此刻失去支撑,又一次向后倒去。
又是“咚”的一声闷响。
不过这次没有外力推搡,声音好似小了些?
“嗯~”陈书瑾闷哼一声,痛苦非常地拧着眉。
王玉安缓缓起身,轻拂了拂衣摆,淡然说道:“既然是些不相干的人,某便不必多此一举了。”
纪如月眉眼间满是笑意,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轻启朱唇道:“习秋,送陈公子回慕兰院去吧,脑子既然伤着了,就让府医好好为他瞧瞧。”
“是,小姐。”习秋应声答道。
随即,习秋向两名小厮示意,两人立刻上前,半拖半拽地将人带了下去。
陈书瑾眼神逐渐聚焦时,只来得及捕捉到纪如月那朦胧而婀娜的身影,正缓缓走向那位俊美的男子......
“让你们小姐来慕兰院见我!”
他愤怒至极的语气,听在习秋耳中却是软弱无力。
习秋几人不吭声,全当听不见。
把人送至慕兰院,往院内一丢,转身就走。
陈书瑾狼狈地再次摔倒在地。
“你、你们!”
“吧嗒”门又被落了锁。
陈母李氏几人还在等着纪家父女被公主训斥的消息,见儿子如此模样回来,顿时吓坏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若是换个不知事的,还以为这家办的是白喜事,而非红喜事了。
陈家二弟陈书元还算保持着一丝冷静,他皱眉问道:“大哥,你怎会落得此番狼狈模样?公主呢?她难道没有出面为你主持公道吗?”
陈书瑾紧抿着唇,这般冷的天他额间却布满了冷汗,急促地吩咐道:“快,替我去请大夫来!”
他能忍到现在,本就是想利用受伤这事将纪家置于死地。
本想着这婚事未成,就算公主处理了纪家,自己也能撇清关系,毕竟自己入了公主的眼,若离了纪家,得以跟随公主左右...
可此时此刻的阵阵钝痛让他醒了神。
纪家这是有贵人相助,如此险境下都脱困了!
而且公主走了!
公主走了,他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留在纪家做赘婿?
若纪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他忍气吞声也就罢了,可纪家的种种行径,早已显露出他们得恶意。今日敢软禁、殴打,那明日呢?明日是不是要杀人?
“二弟,你速去请大夫,我的手伤等不得了。”陈书瑾忍痛挣扎着起身,一边吩咐着二弟,一边转向三弟,“三弟,立即替我准备笔墨纸砚。”
陈书瑾开始迅速地为自己谋划起来,他得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