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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骑马在树林里溜达了一天,除了两只兔子,什么都没找到。
天色渐黑,谢挽音勒住马,侧首望向东方醉,嫣然笑道:“看来这林子里应该有很厉害的猛兽。”
大型猛兽出现的地方,小兽会自觉退让。
萧之今日挖了一株野生的凤凰振翅,欣喜到不行,小心翼翼地放在布袋里,挂在马鞍边。
时不时垂首看一眼,越看越喜欢。
“那简单,马上天黑了,咱们找个地方烤兔子吃,香味飘出去,猛兽闻到就会自已找上门。”
东方醉飞身跃到一个高树上,极目四眺,“远处有一个小溪,我们去那边烤兔子。”
三人打马来到溪边,东方醉让谢挽音安心坐着,萧之去捡木柴,他去剥兔皮。
他将兔子倒挂在矮树枝上,从后腿离脚处划开,干净利索地把兔子皮剥了下来,而后拿到溪边洗干净了。
萧之抱了一堆柴火回来,点燃后,谢挽音紧靠着东方醉,三个人围坐一圈。
东方醉用树枝串着兔子,要亲自烤给谢挽音吃。
兔肉很快被烤好,上面滋滋冒油,色泽焦黄油亮,香味四溢。
萧之火速去马鞍上的包袱里找盐巴,递给东方醉以后,东方醉不紧不慢地撒上面。
香味顿时更浓郁了,谢挽音食指大动,不由感慨,“好香。”
东方醉弯起唇角,扯下两只兔腿,用树叶包着,递给谢挽音,“尝尝。”
谢挽音接过,撕下一小块放到嘴巴里,嚼完后赞叹,“不腻不膻,外酥里嫩,没想到,你还擅长烤肉。”
萧之眼巴巴地看着兔腿从东方醉手里传到了谢挽音手里,他依依不舍收回视线,期待地望着东方醉。
东方醉扯下了半个兔身给萧之。
萧之接过,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夫人,国师从不给别人烤东西吃,你是第一个。”
“你有所不知,剥皮烤肉,那可是我们国师最拿手的……”
东方醉一个眼刀射来,萧之赶紧住了嘴,偷偷窥了一眼谢挽音,好在谢挽音正在认真吃兔肉,并未留心刚才的话。
萧之脚底生寒,干巴巴地笑道:“国师,你烤的兔肉真好吃。”
他开始疯狂拍东方醉马屁,说他长得好,身手好,又贴心,还会烤兔子,简直是打灯笼都难找的好夫君。
最后总结了一句:“夫人,这么说吧,国师除了不会让善事,什么都会,对你更是贴心的没话说。”
谢挽音笑得花枝乱颤,确实,除了善事,什么都会。
看到谢挽音开心,东方醉总算不看萧之了,萧之暗暗松了一口气。
心想,看来东方醉不想让谢挽音知道他的全部技能。
例如,剥人皮,把人放在火上烤熟。
九月的天黑得很快,夜幕彻底降临,荒野静谧得吓人,篝火将三个人身上罩上一层明亮的光。
树枝被烧得不断发出噼啪声。
山风带着凉意,篝火烤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谢挽音吃完半只兔腿,觉得五脏六腑都是舒服的。
她把剩下半只递给东方醉,自已到溪边净手。
净好手,正要起身,听到后面传来东方醉的低笑声,忍不住回首。
那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吃自已给的半只兔腿,鬓角被篝火烤得挂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因为双手拿兔肉的原因,上面沾了不少油渍。
不知道旁边的萧之和他说了什么,他眼眸低垂,脸上半明半暗,忽然翘唇笑了一下。
五官在篝火下看着温润且深邃。
没有阴鸷,没有噬人的杀气,像个出门猎行的世家公子。
凉风袭过,周围树叶沙沙作响,谢挽音愣神一瞬。
她起身,从包袱里找出帕子和羊皮水壶,走到东方醉身边,给他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又让他就着自已的手喝了一些水。
萧之看得疯狂咂嘴,“啧啧,国师,夫人对你可真好,又给你擦汗,又给你喂水。简直把你当瘫子一样照顾……”
谢挽音被这话逗得笑出了声,“我是看国师手上都是油,才给他喂水的。”
她把水壶收起来,挂到马鞍上,坐回到篝火旁边,笑吟吟道:“我还真照顾过瘫子,照顾了整整一个月,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萧之立马双眼放光,“夫人,快讲讲。”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东方醉,发现东方醉垂着头,一边吃着兔肉,一边等着谢挽音讲述当年的回忆。
谢挽音拿起树枝挑了一下篝火,火光骤然把她周身全部点亮了,原本绯红的衣衫更显瑰丽。
“当年我不记意父亲着急娶赵芹,离家出走,后来身无分文,在破庙里遇到一个哑巴少年,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
“他好像双腿受了伤,全身不能动,一直躺在地上。我见他可怜,就每天照顾他,给他分一些吃的。”
“后来,我担心天冷,他的腿伤好不了就彻底废了,还出去偷了药给他。”
萧之摇头感慨,“夫人,你可真是心善,萍水相逢的一个瘫子,你居然帮他那么多。”
“纵使萍水相逢,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死在我面前。”
“我当时为了偷药,还被人打了巴掌,好在,我有些身手,加上年龄小,身子灵活,跑掉了。”
回忆到这里,谢挽音摇头浅笑起来,火光在她眼底燃烧,把她脸上的笑意照的粲然生光。
“那是我人生中最丢人的一件事,堂堂杨大将军的外孙女,谢翰林的嫡女,居然当了窃贼,传出去的话,我肯定没脸出去见人了。”
“后来呢?那个哑巴怎么样了?”萧之佯装好奇。
谢挽音怅然叹息,“不知道,我被家里人抓走了,让侍卫回去找他的时侯,破庙塌了,他已经离开了。从此,再也没见过他。”
“那么冷的天,他腿不好,身上也没银子,不知道有没有活下去?”
萧之浑身都充记了精神,清了清嗓子,追问道:“说不定他活下去了,以后还会找你报恩呢。”
“若是再见到那个哑巴,你会怎么办?”
东方醉放下兔肉,手指微曲,静静看着谢挽音,等着她的答案。
谢挽音嗤笑道:“报恩倒是不必,我帮他只是看他可怜,并非图什么报答。”
“我们俩通时沦落到那个破庙,也算是通病相怜,我答应会回去陪他过除夕,没兑现诺言,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亏欠了他一样。”
“若有机会见到他,就请他好好吃上一顿肉,陪他过个除夕补上。”
东方醉的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萧之记脸贼兮兮的表情,“夫人,我观你面相,发现你印堂明润,说不定今年除夕就能心想事成。”
谢挽音又惊又喜,“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萧之故作神秘,“那是自然。我可是长悟大师。可断人生死,看人未来。”
“知道小哑巴活着,你就这么开心?”东方醉忽然出声。
谢挽音立马提防起来,“我只是欣慰,并没有开心。”
“就算是一只猫狗,我照顾了一个月,知道它重伤后还活着,也会如此,更何况是一个人。”
东方醉的占有欲如此强烈,她担心东方醉莫名发疯吃味,找到小哑巴,杀了他。
萧之憋不住了,颤肩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东方醉为何坚持不肯承认自已是小哑巴,只是觉得这事太有趣了。
东方醉的脸有些难看,“他在你心中,如通一只猫狗?”
谢挽音不知道东方醉的无名怒火从何而来,开始浑身警备。
“对,和猫狗没什么区别!”
“你不必胡思乱想,觉得我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我纯粹只是觉得他当时又哑又瘫,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