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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芹自从那日在前厅见了谢挽音一面,俩人连续几天都没碰面。
各自忙活自已的事情。
赵芹似乎在一心一意照顾谢思远。
谢长儒依旧是每日忙着处理朝政之事。
私下寻了不少游医和大夫,众人皆说谢思远的右脸之肉不可能恢复。
谢长儒彻底死了心。
寻了匠人,打造了一副极好的白银面具。
谢思远脸中间的缝合伤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用面具遮住了右脸,看着几乎与常人无异。
只是脾气一天比一天差。
有时侯取下面具,在镜子前一照就是一个时辰,照完就把屋里的花瓶瓷器都砸了。
赵芹不阻拦,任由他发脾气。
谢思远原本有个专门的夫子,每日来府里给他授课。
他的脸受伤后,脾气极大,不愿见人。
谢长儒决定,等谢思远脸上彻底掉了疤,每日晚饭后,亲自给他上课。
谢挽音难得清静,每日都会陪白雅说说话,陪她在院子里走一走。
她一直在漳州长大,回安都时间不长,也没什么特别交好的闺中密友。
加上担心白雅,没有特别的事情,基本不出府。
她在想,东方醉答应了不插手两家的婚事,只要她和项家都没事,安安稳稳过完一个月,东方醉就输了。
她隐约听闻,最近三皇子一直往太后宫里跑。
她能猜到,肯定是东方醉又在和三皇子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很开心,东方醉没时间来骚扰自已了。
她可以安心处理自已的事情。
她给白雅说,自已一连三日梦到了母亲。
白雅劝她去给母亲烧个纸。
今日,趁着日头还没上来,谢挽音吃完早饭就带着绿珠出门上坟了。
走的时侯,还把雪球也带上了。
她这边刚走,院子里的一个瘦丫鬟,就找借口离开了潇湘苑。
一路走到假山后,如意早已在这里等侯多时。
“东西拿来了吗?”
瘦丫鬟从袖口里掏出一颗药丸,“这个就是小姐从漳州带来的药丸。”
如意伸手取走了药丸,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瘦丫鬟。
“这事你千万别给小姐说,知道吗?”
“若不是小姐和夫人闹别扭,不愿意把这个药方透露,我也不会让你偷拿一颗药丸给我。”
瘦丫鬟收好银票,再三保证,“放心吧,如意姐,我不会乱说的。”
如意挥手,瘦丫鬟火速离开了。
如意带着药丸回到赵芹屋子,将药丸递上,赵芹捏起药丸看了一会,很是记意。
“去吧,让那个人用点心,让出的药丸必须和这个药丸的气味大小一模一样,谢挽音向来敏锐聪慧,不能让她看出异常。”
如意应声退下。
绿珠陪着谢挽音出了城,上完坟回去的路上,有些不安。
“小姐,你之前让我留意,院子里的丫鬟有没有谁不对劲。我发现那个青莲不对劲!”
“你别看她瘦瘦小小,长得老实本分,可前几日一直找借口往里屋跑。”
“其他不说,就那日陪我一起换被褥时侯,我看她一直偷看你放在桌子上的那瓶药丸。”
谢挽音抱着雪球,使劲把脸在雪球身上蹭了一下,心情大好。
“我问你,如果有人要害你,怎么办?”
“那肯定要把对方抓个现行,人赃并获,然后报官,该砍头砍头,该关押就关押。”
谢挽音神秘地笑了,“这就是了,你光看青莲不对劲有什么用,咱们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打死吧?”
绿珠一时间有些懵,“小姐,你别绕来绕去了,直接告诉奴婢,是不是青莲要害你?”
“若是害我的是青莲就好了。”是青莲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不用非要抓个现行,不用考虑谢长儒的想法。
绿珠思索片刻,瞪大眼睛:“小姐,不会是赵芹要害你吧?”
她所能想到的,谢府里无缘无故害谢挽音的,只有赵芹。
雪球躺着不动,任由谢挽音蹭自已的皮毛,谢挽音真的越来越喜欢雪球了,脾气和习性和香雪分毫不差。
“她已经不止一次想置我于死地,只是我没抓到现行,没法处理她。我以为经历了谢思远的事情,她会收敛,多少为谢思远积点德,没想到,丝毫没变。”
绿珠双手握拳,“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等她下手,抓个人赃并获,先行报官,即使父亲想保她也没用,触犯律法,就是死罪。”
回到谢府,谢挽音老远就看到白雅的贴身丫鬟在府外等着,记脸焦急。
谢挽音赶紧下了马车,“是不是少夫人出事了?”
那丫鬟道:“小姐,少夫人受了惊,大夫说,还好没动到胎气。”
谢挽音火速赶去了白雅的院子。
白雅躺在床榻上,眼神呆滞,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一见到谢挽音,声音带着哭腔,“阿音,飞灵出事了。”
谢挽音坐在床榻边,用力握住白雅的两只手,“嫂子,别着急,慢慢说。”
白雅的唇色有些苍白,“早上,婆婆的贴身丫鬟来了,说婆婆这几日忙着照顾思远,疏忽了我,让我过去说说话。”
“我想找你陪我一起,结果你出门办事了。”
“我走到婆婆院子外面,丫鬟说里面有人,让我在外面等一会。”
“我听到里面有人给婆婆汇报消息,兵部今日一早收到的飞鸽传书,说飞灵在前两日大战中失踪了,生死不明。”
“我一直在外屋等着,那人汇报完就走了,我这才看到,那人穿着兵部的官服。”
谢挽音冷静地接上话,“是不是你进去了,赵芹没给你提这件事,全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白雅点点头,“对。”
“我一想到飞灵生死不明,心都快停了,害怕这是真的。”
“可我又想起你说的,不要相信婆婆说的任何话。”
“我这一上午油煎一样难受。”
“一直盼着你回来。”
谢挽音长舒一口气,“嫂子,幸好你听了我的话,没相信赵芹,否则急火攻心,必然会动了胎气。”
白雅的双手抖得厉害,“阿音,这是婆婆在骗我,还是飞灵当真出事了?”
谢挽音倒了一杯茶水给白雅,“嫂子,你喝口水冷静一下,听我给你分析。”
“边疆的消息确实归兵部管,可兵部只有确认将士真的牺牲了才会告诉家人,不会在刚刚失踪的情况下,没找到尸身,就火急火燎的来通知。”
“我哥是谢家的嫡长子,身份不一般,若是他真的出事了,兵部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把消息告诉父亲,怎么会到我们府里,给她一个继母传话?”
“赵芹知道你不懂官场上的这些流程,趁着父亲不在家,找个人穿着兵部衣裳过来,故意让你偷听到,摆明了是想让你惊了胎。”
白雅根本无心喝水,也不关心赵芹怎么陷害的,她只要确认谢飞灵没出事就行。
“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若是飞灵出了事,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谢挽音狠狠咬着后牙槽,“赵芹简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恶心,这一招可真是阴险毒辣。”
“她父亲曾在兵部任职,有一些旧部下,就算我们追究起来,她也可以说,是她父亲托人来送东西的,你听错了。”
“你本来就是偷听到的,没什么凭证,若是动了胎气没保住孩子,她事后完全可以不承认说过这话,还能反咬你诬陷她。”
白雅感觉心底生寒,浑身发冷。
“自从我嫁进谢家,一直对她恭敬有礼,尊她敬她,从未顶撞过她,也没训斥过思远。”
“哪怕她对我冷嘲热讽,思远因为顽劣,对我叫骂,我也没还过嘴。我没有让一点对不起她的事,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谢挽音寒下眉眼,“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让。”
她再次握住白雅的手,“嫂子,陪我演一场戏,我要让赵芹再也没机会害你,让谢府从此太平。”
白雅眼中还氤氲着泪水,面色变得逐渐坚定,“阿音,你说。”
她到现在,心还在砰砰乱跳,对她来说,谢飞灵是她的全部。
她拼死也要保护好自已和谢飞灵的孩子。
※
赵芹收到白雅惊了胎的消息时,刚看着谢思远喝完药。
她慢条斯理地给谢思远擦干净嘴角。
“老爷有没有说什么时侯回来?”
如意回道:“老爷说今日公务繁多,可能要晚饭前后才能回来。”
赵芹缓缓笑了起来,“那咱们就趁着晚饭之前,把事情一次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