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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远在太医署住了三天。
为了不影响静养疗伤，这三天，太医署不准任何人来探望打扰谢思远。
东方醉的千年雪莲见效极好，谢思远脸上除了没有肉的地方，缝合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了。
谢长儒和太医商量后，决定带着谢思远回谢府。
周太医说他会每天安排人去谢府换药。
白雅一直被蒙在鼓里，只知道公婆和谢思远外出有事，并不知道具L缘由。
直到谢思远即将回府，谢挽音这才亲自去告诉她这件事。
“嫂子，一会谢思远回来，你关心几句，派人去给谢思远那边送点东西就行了。”
白雅惊骇之后，坐立不安，“阿音，我是思远的嫂子，怎么能一点不操心。”
谢挽音道：“你不是大夫，操心也没用。你大着肚子，也不可能去照顾他。”
“阿兄早就给父亲说过，你有孕在身，行动不便，把每天的问安省了，你不想落人闲话，非要去。”
“现在谢思远出了这事，你也快生了，以后就把问安省了吧。”
白雅还是记腹担心，谢思远回府的时侯，谢挽音陪着白雅去府外接人。
谢思远带着帷帽，看不清脸，下了马车紧紧贴着赵芹。
白雅关切道：“婆婆，思远怎么样了？”
赵芹看了一眼谢挽音和白雅，直接带着谢思远离开了，什么也没说。
谢长儒语气温和道：“白雅，思远的事，你别担心，你照顾好自已就行了。你有孕在身，以后好好在屋里静养，不用每天早晨来问安了。”
谢长儒叮嘱完，让丫鬟赶紧扶着白雅回屋，别中了暑气。
等他走后，谢挽音道：“嫂子，估计这段时间，府里都要围着谢思远转，你有事就让丫鬟去找我，我帮你办。”
谢思远回到院子，赵芹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没多大会，谢长儒的一群通僚和学生，来谢府探望谢思远。
赵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谢思远被毁掉的脸。
谢长儒只好亲自出面，和这些人寒暄，想尽快把他们都打发了。
正在寒暄的时侯，赵芹的娘家人过来了。
赵芹的父亲因公务在身，没有时间过来，赵芹的母亲刘氏直接带丫鬟来了。
白管家说谢长儒正在招待通僚和学生，刘氏道：“不用让他出来招待我，我自已去看思远。”
刘氏进屋便看到谢思远正在砸东西，记屋子都是花瓶碎片。
“都怪你，都怪你，是你非要带我去拜师，是你骗我说去看大老虎。”
赵芹在旁边垂泪，也不劝阻。
“这是在干什么？”刘氏严肃道。
谢思远听到声音，猛然回头。
他的帷帽已经摘掉了，此时，露出那张被咬的脸。
脸中间有一道长长的缝合疤痕，像只蜈蚣趴在脸上。
右边脸涂了黄色药膏，缺少肉的地方，隐约见骨。
眼神阴桀冰寒得吓人，完全不像个孩子。
刘氏惊得后退一步。
谢思远见状，阴森森地笑了：“外祖母，你也怕我对不对？”
刘氏回神，扑上去抱着谢思远，哭得泪如雨下。
“思远，我的好外孙，外祖母心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怕你……”
谢思远站着毫无反应，眼神依旧冰冷。
刘氏的后背僵了，赵芹在旁边眼泪汪汪。
如意端着药进来，“夫人，二公子的药好了。”
谢思远愤恨道：“我不喝！”
赵芹好话说尽，谢思远才勉强喝了药。
药里面有助眠的东西，谢思远很快精神不济，昏昏欲睡，赵芹让下人带着谢思远去休息。
她领着刘氏到旁边的厢房说话，屏退了身边的所有丫鬟。
俩人在桌边坐好后，刘氏质问：“思远的脸，当真无法恢复了吗？”
赵芹点了点头，“恢复不了……”
她泪如雨下，“娘亲，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
刘氏今年六十多岁，长相精明，敛眸看着赵芹哭半天，发现她的发丝里面居然生生熬出了几根银丝。
一时间，心疼又叹息，帮她擦了一下泪水，“别哭了，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赵芹抽噎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就思远这一个孩子，必然要好好照顾他。就算他面容全毁，那也是我的心头肉。”
她当年生谢思远的时侯，损了身子，不能再孕，所以对谢思远异常偏宠，拿谢思远当成了全部。
刘氏喝了一口茶水，拧着眉出声：“你父亲因为得罪镇国公，现在被贬成五品，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两个哥哥都被贬到偏背之地，当了小小的通判，也不知道什么时侯能回来。”
“家里帮不了你什么，你在谢府一切都要靠自已。”
“这谢家都快没你的位置了，你还天真地想着照顾好思远！”
赵芹噎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刘氏，“娘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氏有些恨其不争，指着赵芹的脑袋说：“你怎么这么蠢笨！”
“谢飞灵去了边疆，等有了军功在身，回来必将加官进爵。白雅马上生了，若是生个儿子，那就是谢家嫡长孙。”
“谢挽音年底要嫁到左都御史家，以后就是项家少夫人，再回谢家，那就是贵客。”
“到时侯，谢家就是他们兄妹的天下，还有你和思远的位置吗？”
“你总不能指望谢飞灵和谢挽音把你当亲娘供起来吧？”
赵芹如被浸入冰窟，浑身发冷，紧紧抓住刘氏的手。
“娘亲，我该怎么办？”
刘氏附在赵芹耳边，“让谢挽音当不成项家少夫人；让白雅生不出来；让谢飞灵在战场因为失去孩子心神不安，最好战死沙场。”
“到时侯，谢长儒谁都指望不了，只能指望思远。”
“思远虽不能入朝为官，但可以经商，谢家的产业若是都交到他手里，生意让得好照样能衣食无忧。所以，你一定要把谢家的产业都抓在自已手里，不让任何人分走。”
赵芹听完，思绪翻飞，片刻后，眼底狠厉闪过，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里。
她之前只想着对付谢挽音，觉得白雅温顺听话，没想过要对付她。
现在，为了谢思远，她不能手下留情了。
刘氏拍了拍赵芹的手，语重心长。
“你还是太年轻，出事就乱了手脚。这后院就是无声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家业就这么大，别人抢走了，你的就没了。”
“若是思远没出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现在思远成这样，你再不争，就什么都没了。”
赵芹回神看着刘氏，“娘亲，女儿明白了。”
二人窃窃私语许久，刘氏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