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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然一番话,将她自己摘了个干净。
不知情的听了这番话,或许还要感慨她聪慧孝顺,既能挣得银钱,还会体贴母亲。
萧氏看着女儿的模样,转了转头将在场宫妃的目光都看在了眼中,又看了看上首的沈攸宁,已然明白了女儿的用意。
宋夫人提到了当铺,只要顺着这个线索去查,就一定会查到她身上,无论如何都洗不清她挪用嫁妆之事。
且先不论谢氏带来的生意是真是假,此时唯有借此事才能减轻挪用嫁妆的罪责。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此事牵连到她的玉然。
萧氏抬眸看了一眼皇后,若玉然身上带上了这样的污点,以后还如何嫁入东宫?
这样想着,萧氏便决定将此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颓败地跪坐在地,“是,臣妇的确借用了顺和郡主的嫁妆,可臣妇也只是一时情急……”
“臣妇只是想着,等玉石生意回款,臣妇就会把所有当掉的珠宝首饰赎回!”
“可臣妇却不曾想到,那当铺掌柜竟不讲信用,将那些珠宝挂售!”
萧氏言辞恳切,神情痛苦,“可臣妇真的不是要挪用嫁妆啊。”
她这番言论,将‘挪用’改为‘借用’,以谋求从轻发落。
沈攸宁又怎会给她这个机会。
“若非挪用,夫人为何不知会安宁一声?”
沈攸宁起身走向她们母女,眸光落在两人身上,明明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让她二人感到寒意。
“除去此次挪用的部分嫁妆,夫人确定母亲的嫁妆无一缺失吗?”
沈攸宁看着她,沈玉然那几家店铺都是几年前才开始经营的,在那之前,侯府的生计以及官场上的打点,大多都出自母亲的嫁妆。
当掉的东西可以赎回,那么送给其他夫人和官员的字画古玩又如何拿回呢?
萧氏想混淆视听蒙混过关,绝无可能。
萧氏心中掀起滔天骇浪,她比谁都清楚,侯府已经不是第一次动用司华玉的嫁妆。
“母亲,此次确实是你的错,快同阿姐道歉。”沈玉然此时出声,“至于郡主的嫁妆,赶紧派人去赎回来,找不回来的那些,咱们折成银两还给阿姐。”
沈玉然抬头看向沈攸宁,“阿姐,母亲的确糊涂,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可好?”
话落,她放低了声音,轻声道,“沈攸宁,你我同是侯府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闹得两败俱伤?”
“呵。”沈攸宁冷笑一声,转身跪下,“太后娘娘,此事本是侯府丑事,不该劳烦您,只是安宁心中愤懑,实在难平。”
“不论是借用还是挪用,都是在继承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动用原配嫁妆,此等行为便触犯律法。”
“安宁请太后娘娘依照燕朔律令,惩处宣平侯夫人沈萧氏。”
“不……”萧氏慌乱,顾不得礼数,抬眸直视太后,“太后娘娘饶命。”
太后沉吟片刻,扬声道,“传哀家懿旨,宣平侯夫人动用原配嫁妆,触犯我朝法令,杖责三十,且需得依照嫁妆册对比补齐缺失交还给原配之女沈攸宁。
“另外,安宁已至及笄之龄,将顺和的嫁妆交给她自己打理。”
“今日乃是中秋团圆日,不应染血,明日安和运亲自带人去执行。”
“不,太后娘娘,您不能……”
“拖下去,关起来。等今日宴会结束,让宣平侯把人领回去。”
安和运从上首走下来,冲着外面招了招手,走来几个内侍将萧氏按住拖走,她撕心裂肺嘶喊着求饶,只可惜太后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她。
“安宁还跪着坐什么,起来吧!”
沈攸宁叩首,“安宁叩谢太后娘娘。”
沈玉然看着母亲被拖走,此时听到沈攸宁的声音,转眸红着眼看着站起身的沈攸宁,心中恨意翻腾。
“阿姐真是好狠的心啊。”
“放肆!”太后垂眸看着跪坐在地满眼通红的沈玉然,“你当永康宫是什么地方?”
沈玉然回过神来,看着太后冷肃的面容,只好将所有的恨意和怨怼都压在心底,跪坐叩首。
“臣女失态,请太后责罚。”
“你母亲所做之事有违法理,你这样与安宁说话,可是对哀家的处罚有异议?”
“臣女不敢。”
“不敢?”太后笑笑,“只凭你今日这番做派,便是冒犯哀家,哀家罚你今日后禁足一个月,你认是不认?”
沈玉然咬唇,垂头看着地面,眼中满是不甘,却只能吐出一句。
“臣女认。”
“那就起来吧。”
这一桩烂事过去,太后坐在上首,打眼扫过去。
除了皇后和淑妃两人正襟危坐,那赫连贵妃一副看戏的模样,瞧着沈玉然的凤眸里毫不遮掩的轻蔑,其余宫妃也窃窃私语,一时间永康宫有些吵吵嚷嚷。
太后捏了捏有些发疼的额角,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沈攸宁和沈玉然。
“哀家有些乏了。”太后看向皇后,“皇后,你带着她们都去明辉殿吧。安宁随哀家来。”
皇后应声,“是。”
沈攸宁闻言快步过去,扶着太后站起来,陪着她离开永康宫的大殿,进去寝殿。
回到寝殿,太后见她贴心地将贵妃塌铺上一层软席,而后才退至一旁。
她坐下,屏退了宫人。
“说吧,这事儿究竟怎么回事?”
这可是金月亲自抚养长大的外孙女,小小的嫁妆之事,闹得这么大,说她没有做什么,太后可不信。
沈攸宁跪下,“回太后娘娘……”
沈攸宁将自己发现萧氏挪用母亲嫁妆的事和盘托出。
“何至于在今日闹到永康宫来?”太后眼神一厉,“你这是利用哀家,来出你自己的气吗?”
“安宁不敢。”沈攸宁神色认真,“太后,臣女之事并非个例,臣女因祖母之庇护,才不受萧氏桎梏。”
“燕朔立此法以来,有几桩这样的事情上禀官府?”
“失去了母亲,幼女的一切都只能依靠后宅主母,吃穿用度,成人婚事,皆由一府主母说了算,尤其是婚事。”
“即便燕朔有法度,为了自己的前程,又有哪个姑娘敢上报?”
沈攸宁叩首,“臣女今日所行确有私心,但更多的是臣女想要借皇家威势惩处沈萧氏以震慑此类主母,让天下失去母亲不受父亲重视犹如孤女的那些女子有法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