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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专注,将早就对好的话说出口,“回王爷,小人已经将两种粉末分离出来,此女指甲中的粉末确是毒药无疑,若要确认两种粉末是否是同一种,或是要确认这粉末的毒性,还需细细探查。”
敦亲王点头,“把这东西分开包起来。”
“是。”
府医利落地将两小块粉末用油纸分开包起来,而后抬眸问管事,“刘管事,这,该交给谁。”
容时出声,“西夜。”
西夜点头,走过去接过了大夫手中的油纸。
“叔公,这尸体或可让我带走?”
敦亲王内心自是不愿,但却也知道容时今日一定会带走这具尸体验尸,没必要与他做无谓的争执。
“你想带走,便带走吧!”
容时点点头,“西夜,你去安排。”
“是。”
西夜直接粗暴地将尸体扛起就走,倒是让沈攸宁看沉默了一瞬。
尸体都被带走了,府医也自然退场,其余人自然也不会继续待在莲塘旁。
敦亲王领着容时和沈攸宁回到前院。
容时抿了口茶,看向敦亲王,“还需劳烦叔公将那丫鬟的籍册送到我那儿。”
敦亲王看向刘管事,“听见了?”
“老奴明白,稍后便让人送过去。”
两盏茶下去,眼看着正午将到,容时也起身告辞,“叔公,今日叨扰,既有发现,我和沈姑娘便先去查查那‘阿莲。’”
敦亲王沉默一瞬说道,“辛苦你们二人,一定要仔细查查那贱婢,看看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如此毒害阿宝!”
容时闻言,眸光微动,“叔公放心。”
两人谈话间,落玉也被先前引路的婢女带回到前院。
落玉自觉地回到沈攸宁身边站定,沈攸宁也出声道,“臣女告辞。”
敦亲王点点头,“本王心知你们心中惦记着那贱婢的验尸,便不强留你们留下用午膳。不过,待此事了结,本王再宴请你们。”
容时笑着应好,沈攸宁自然也附和了一句,两人便要转身离开。
“刘洪,你亲自送送六皇子和沈姑娘。”
刘管事应声,吩咐人去将六皇子的马牵出来。
出了王府,刘管事站在王府大门亲眼看着容时和沈攸宁离开才转身匆匆进去。
他回到正堂时,敦亲王正端着茶轻吹着,身旁方才给沈攸宁引路的婢女正将沈攸宁盘问‘臻苑’下人时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回禀着。
敦亲王听着她的回话,轻抿了一口茶水便放在一旁,他目露深思,左手搭在座椅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沈攸宁……
长姐啊长姐,这个孩子行事倒有你几分模样。
从容不迫,洞察人心,也懂得如何震慑人心。
她应该多少猜到了那乳母嬷嬷的做派是故意试探她,也该是知道这引路婢女便是监视她的人。
所以,她盘问那些人说的话,是不是有刻意借婢女传给自己的?
敦亲王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眼,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管事和婢女都下去。
作为曾经长姐一脉的敦亲王,他很清楚他的长姐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对长姐让沈攸宁归京的目的也有了几分猜想。
可若真如他所猜所想,那阿宝和沈攸宁便一定站在对立面。
想起沈攸宁那像极了长姐沉着从容的性子,再想想自家的孙女,他头疼不已。
就凭阿宝的性子,如何能比得过那沈攸宁啊?
他阖眼半晌又睁开,将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当务之急应当是处理好这次下毒的凶手,绝不能让容时和沈攸宁查到阿宝做下的那些事。
只要他们查不到证据,即便是闹到皇帝那儿,凭着阿宝父母为救皇帝而死之功,皇帝便不会动阿宝。
想到沈攸宁多问了两句的那个制香的婢女,他喊来刘洪,“你派人看紧‘臻苑’的丫鬟婆子,尤其是那个制香的丫鬟,若有异动,立刻处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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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沈攸宁离开敦亲王府,容时骑马行在马车旁。
“姑娘想吃的什么?”
马车内传来沈攸宁温和地声音,“殿下,臣女方才回京都,您可有推荐的酒楼?”
容时朗笑一声,“自然。”
容时带着沈攸宁一路朝着京都南郊而去。
到了地方,沈攸宁下了马车,抬头看着‘沧月楼’三字沉默了一瞬。
见她沉默,容时挑眉,“沈姑娘来过沧月楼,可吃过沧月楼的招牌菜?”
沈攸宁摇摇头,“燕朔只此一家沧月楼,臣女也只是昨日才来此喝过一回茶。”
“到了沧月楼,这里就没有殿下和臣女。”容时笑笑,“只有柳家小二和沈家大姑娘。”
柳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姓氏,沈攸宁明白他的意思,“柳公子。”
容时眉眼带笑,带着她走进沧月楼。
沧月楼的伶人见他来,迎了上来,面上带笑,明媚多娇,“柳公子,许久不见您来了,今日可还是以前的雅苑?”
容时含笑点头,“是,安排人做些姑娘家喜欢的招牌菜色送过去。”
伶人自是笑着应是,眉间的红色花钿照得她眉眼动人,她瞧见容时身后跟着一个不曾见过的大家闺秀,很有分寸的在前面引路。
这沧月楼倒是日日繁华,楼中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整个沧月楼在南郊可谓是独树一帜,占地极广,前有阁楼,阁楼前有花鸟鱼池;后有静谧院落,蜿蜒回廊,亭台轩榭。
伶人引着他们三人往后院走去,走过蜿蜒廊道,阁楼后廊道边有假山流水,百花齐放之景,偶尔还能听得前院传来的丝竹声,竟有了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整个后院比前院阁楼还要大,一间间独立的院落交错伫立其间,阡陌交通,设计得很是精巧。
跟随着伶人行至深处,拐进了一间几乎听不见前院丝竹声的小院,院门挂了个六角灯笼,上绘沧月楼小景,一笔一画很是特别,不似出自寻常画手。
见沈攸宁直直地看着那灯笼,伶人轻笑一声,“姑娘若是喜欢,临走的时候奴家让人送一盏于你。”
“确是有些新奇,带回家就不必了。”
伶人浅浅一笑,一边应和着,一边推开院门,“二位,请。”
容时看着她,低声吩咐,“守在院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伶人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