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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安和运说是不着急,但毕竟是太后娘娘召见,若是耽搁太久,未免太过怠慢,容易落人口实。
宣平侯起身,“宁儿快来,这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安公公。”
沈攸宁看向安和运,“安公公。”
“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安和运笑着夸了一句,看向宣平侯,“既然沈大姑娘来了,咱家就先带着她入宫了。”
“好好好。”
跟着安和运上了宫里来的马车,落玉同沈攸宁坐在一起,她撩开马车一角看了看外面,神色警惕,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沈攸宁见她这番模样,轻声道,“做什么眉头皱这么紧,入宫而已,又不是去上战场。”
“可是姑娘,洛公子说过,宫里比战场还要可怕。”
“你都跟着他学了些什么?”沈攸宁摇头扶额,低声道,“我这么一个活人,安和运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进的侯府,不会有事的。”
落玉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没有问题。
在江南的时候,洛公子曾经嘱咐过她,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里面的任何人都不能相信,若是姑娘进宫,她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姑娘身边。
到了宫门,马车不能再入内,沈攸宁便下了马车跟在安和运身后。
过了华清门便是后宫,沈攸宁跟着安和运一路到了永康宫。
“沈姑娘在此稍候。”
沈攸宁点点头。
待安和运进去之后,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永康宫内才有了动静。
沈攸宁抬眸看去,见是几位盛装明艳的女子,为首的几位已然上了些年纪,但余韵犹存。
想来应该是后宫中的各位娘娘。
沈攸宁只抬眸扫了一眼,便规矩地低垂着头。
待她们从身边走过,面前才有位宫娥停了下来。
“沈姑娘,请吧。”
跟着宫娥进入主殿,沈攸宁只粗略瞥了一眼殿中的情形的便低垂着头。
首座上的女人一身烟红色宫袍,满头珠翠一身金饰衬得她雍容华贵,已然六十有余的年纪,却驻颜有术,显得不过四十,容颜精致,满面容光。
她的下首还坐着一个女人,身着一身大红色的凤袍,面色温和而又自带威仪。
太后看着跟在宫娥身后走进来的少女,上下打量着。
“臣女沈攸宁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瞧着沈攸宁行的极标准的宫礼,太后敛下眼中的猜忌,面上带着慈爱的笑意,“起来吧,近前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是。”
沈攸宁起身,行至她身旁,目光一直都看着自己的鞋尖,不偏不倚。
太后心知,这是个受到金月严格教育的孩子,她的礼数周全,连宫中的礼法和忌讳都心知肚明。
只是,金月教她宫中礼仪,是有意要将她送入宫中吗?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沈攸宁听话地抬头,看上去就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似乎与京中那些姑娘并无二样。
只是那双好看的杏仁眸子里流转的光华和她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却让太后知晓,这一定是个像金月一样厉害的姑娘。
“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你母亲当年可是冠绝京都的美人。”
太后想起那个姿容绝代的女子便惋惜,若非她执拗地选择嫁给宣平侯,金月怎么也能护得她一生无忧。
“母亲的样子臣女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是祖母留有母亲的画像,臣女这张脸比起母亲,还是差了许多。”
“你倒是个谦虚的。”太后轻笑两声,“你祖母身体可还安康?”
“祖母身体安康。”
“看来,江南水乡确实养人啊!”
“是,祖母也经常这般念叨。”
沈攸宁很有分寸的应话,并不多说什么。
太后看着她,见她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猜不出她这句话是无意附和,还是有意回答。
皇后在一旁看着,眼底带着一丝满意。
容臻是个心有成算的孩子,她向来都不太管束两个儿子,况且她也清楚,大儿子身为太子,婚事上她是做不了主的,自有皇帝为他斟酌。
但容臻曾同她提起过这个姑娘,如今一见,确实如他所说,是个貌美聪颖的孩子。
“这许多年未见金月,哀家也很是想念她。”太后眉目间染上一丝怀念之意,似乎真的回想到了当年,半晌她才转眸看向沈攸宁,“不如你便留在宫中用午膳,同哀家说说你外祖母在江南的趣事。”
说罢,她又看向下首的皇后,“皇后,今日你不必陪在哀家身边,后宫诸事还需你去处理。”
皇后起身,“是,臣妾告退。”
皇后转身离去,太后今日之约于沈攸宁来说,既是好事亦是坏事,还需看她如何应对才是。
皇后走后,太后拉着沈攸宁在永康宫中走动,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话里话外却都不离江南。
沈攸宁知道,太后这是明着在试探她祖母的动向,是想要知道她从江南回到京都的目的。
“祖母很想念京都的老姐妹,时常惦记着要邀她们到江南聚聚,也好让老姐妹们都体验一番江南悠闲的生活。”
“哦?”太后吃惊地看着她,“金月不想回京么?”
“太后说笑了。”沈攸宁笑笑,“祖母当年是因何离开的京都我半知未解,但祖母说过,她在江南,于朝堂也好,于她自己也罢,都是一件好事。她其实,只希望这燕朔容氏天下能是繁华盛世。”
太后挑眉,即使皇家担忧金月的动向,但这是心照不宣之事,这个丫头竟然敢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赤诚。
“行了,你祖母是护卫燕朔天下有功的嫡长公主,她的功绩天下人皆知,当年若没有她,又何来如今的燕朔?”太后神色淡淡,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可惜。
即便她身居太后之位,有时也很是羡慕金月的性子,张扬而又从容,仿若这世间诸事无一能绊住她的脚步。
只是,她并非皇帝生母,很多时候亦是身不由己。
谁知沈攸宁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