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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月堂。
李林甫并没有在珠帘后面,而是跪坐在短案后面,也没有让杨钊杨慎衿王鉷他们相陪,而是一个人等着安禄山。
一等二等三等,一直等到李林甫都犯困了,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安禄山终于来了。
一见安禄山出现在月堂里,李林甫火气上蹿,骂道:“大夫好校检啊。”
“我且死,我且死。”安禄山浑身的肥肉直哆嗦,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李林甫瞪着安禄山,数落起来:“安禄山,为了你的事情,我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心血,你可知?你竟敢来迟。”
咚。
安禄山一个响头叩下,地面都在颤抖,忙辩解道:“十郎,您可冤枉死我了啊。进宫之后,圣人拉着问话,问东问西,问起契丹,问起奚,问起我如何打契丹……问个没完没了,等到能脱身时,就是这时节了啊。”
听得出来,安禄山没有说假话,李林甫骂道:“好你个胡儿。”
安禄山满脸喜色,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来到李林甫面前,亲手给李林甫斟上热茶,老老实实站在一侧,侍候起来,跟个仆人似的,哪里有一点节帅的样儿。
李林甫端起茶杯浅呷一口,放下茶杯,问道:“你此番前来长安,难回范阳,朝廷必然会派人去核查,你可安排好了?会不会被逮到首尾?”
“也不知道是哪个奸贼如此中伤于我。”安禄山咬牙骂道,肥脸垮了下来,道:“十郎救我啊。我做的事情太多了,要是被查出来,就是有十颗头都不够砍的啊。我必须要回范阳,不然捂不住。”
“依你做的事情,不要说砍你十回头,就是砍一百回也不多。”李林甫瞥着安禄山,道:“好在你还算忠心。看在你忠心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
这个忠心,当然不是对圣人的忠心,不是对唐朝的忠心,是对李林甫的忠心。
“谢十郎。”安禄山惊喜不已。
李林甫指点迷津:“你想要回范阳捂住你的罪行,这事也不难,只要认一门亲就可。”
“认亲?”安禄山不明所以,问道:“朝中除了十郎,还有谁配作为我的亲人?”
这话厉害,拍了李林甫的马屁,又表了忠心,李林甫大喜,骂道:“就你屁话多。去杨家吧。”
“杨家?”安禄山眼前一亮。
杨氏贵幸无比,若是与杨家结亲,回范阳这事必然不是问题。
李林甫又道:“你有儿有女,皆已长大,可与杨氏结成亲家。自此以后,杨氏就是你的助力。”
安禄山眼珠子一阵乱转,肥丑的脸上泛起笑容:“十郎,既然要认亲,就认个更彻底更干脆,结儿女亲家多没意思。”
李林甫不满,端起茶杯,质问道:“你意欲何为?”
安禄山笑嘻嘻的道:“不如这样……”
李林甫双手发抖,左手中的茶杯不断泼洒出茶水,满脸震憾,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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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王府。
李渔正在小窝里准备今日晚宴的事情。
安禄山来了,得去见见这个让大唐由盛转衰的罪魁祸首。
“王子殿下,棣王请您去银安殿。”郭啸天这个长随快步进来,冲李渔禀报。
“有事?”李渔问道。
郭啸天回答:“安禄山来了,可能与此有关。”
李渔好生惊讶:“安禄山来了?他来做什么?”
这问题郭啸天也是不知道。
李渔在前,郭啸天在后,两人穿过夹道,来到银安殿里,只见李琰趴在王座上,韦妃坐在他身侧。
好大一座肉山,端坐在王座左侧,正是安禄山。
李渔把安禄山一阵打量,在心里感慨:“丑是一种境界,安禄山这都丑到极道之境了。”
李璘之丑已经让李渔大为感叹,然而见到安禄山以肥为丑时,李渔的观念再度被刷新了。
“不对,安禄山的脸盘子有些英俊的影子。”李渔细瞧之下,发现安禄山的肥脸上还有些若隐若现的英俊,若是他不胖成这样,而是减肥成功的话,一定是个英俊帅气的男人。
“渔儿,你来了,这位是……”李琰为李渔引介。
安禄山打断李琰的话,问道:“可是李渔王子殿下?”
李渔颔首:“正是。”
安禄山推金山倒玉柱似的,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扶地,一个响头叩下去,地面一阵颤抖,亲切之极的呼喊:“孩儿安禄山见过爹。”
李渔满脸震憾,嘴巴张大,可以塞进两只鸡蛋了:“……”
李琰如同木雕般趴在王座上:“……”
韦妃石化了:“……”
安禄山手脚并用,爬过来,抱着李渔的双腿,亲昵的道:“爹,想煞孩儿了。”
连穿越都赶上了,李渔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感到震憾了,然而不包括安禄山的无耻。
早就知道安禄山极为无耻,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无耻。
这是耻界天花板啊。
李渔被安禄山惊醒过来,扯起嗓子尖叫,道:“离我远点。”
声音尖细刺耳,跟破锣似的,已经破音了。
安禄山满脸亲切的笑容,一脸儿子见到亲爹的孺慕样儿:“爹,孩儿真是太想念你了。”
李渔使劲挣扎,郭啸天上来相帮,再叫了几个护卫前来帮忙,这才扳开安禄山,李渔终于解脱了,一蹦八丈高,跑得远远的,这才指着安禄山骂道:“安禄山,你是不是想要折我的寿啊?你的孙子都快和我这么大了,你竟然认我为爹,你安的哪门子的不良心思?”
李琰终于回过神来,重重颔首,大为赞成。
韦妃也醒悟过来,深以为然。
殿里所人有,包括护卫,无不如此认为。
然而安禄山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肥丑的脸上泛起笑容,孺慕之极:“爹啊,孩儿是真的想念您啊。您可知,孩儿一直做梦,梦中一个年轻英雄帅气不凡,英明神武的英雄好汉,一直照顾着我。孩儿一直寻找,一直找寻不得,今日见到爹,孩儿终于有幸圆梦了,还请爹认下孩儿。”
安禄山不仅无耻,更是瞎话界的天花板,说瞎话张口即来,都不带嗑巴的。
李渔哪会信他,朝殿门口一指,道:“出去,出去。”
安禄山痛不欲生:“爹,您不能如此铁石心肠啊。”
李渔吼道:“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钱唤宁和赵伯楷带着护卫过来,一群人围着安禄山,费了好大力气,累得满头冷汗,这才把安禄山轰出去。
李琰看着李渔,问道:“安禄山带来一百车财货,如何处置?”
李渔满脸震憾:“多少?一百车?”
韦妃颔首:“一百车。”
李渔果断道:“不收,让安禄山带走。”
李琰满脸肉疼,那不是十车,不是五十车,是一百车。
就是棣王府的财货,加起来也未必有这么多。
韦妃也是一脸肉疼。
但是,李渔坚持,他们只能忍疼割肉,命人把一百车财货弄出棣王府,让安禄山带走。
“恶心死我了。”把安禄山的首尾解决掉,李渔一阵恶汗。
给安禄山当爹,想想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