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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带着曳落河,护送着五千契丹头颅,以及上千车财货,就是一条长长的队伍,看上去跟长龙似的,声势浩大。
安禄山骑在一匹异常神骏高大的战马背上,看着如同长龙般的队伍,很是满意,有如此多的财货在手,在长安必然如鱼得水。
带着无数的财货进长安,结交百官,这是安禄山的不二法门,每次无不是得偿所愿。
行了十余里路,安禄山胯下战马已经吭哧吭哧声不断,疲累不已。这匹战马,已经是万里挑一的上等好马,要是换作其他人,必然再骑行百里都不是问题。
然而,安禄山胖得跟猪一样,几百斤的体重,即使如此上等好马也是难以承受,不得不换马。
在曳落河的帮助下,安禄山重新骑上一匹万里挑一的好马,接着前进。
如此这般,一路上每前行十余里就要换好马,总算是快到灞桥了。
安禄山肥丑的脸上泛起笑容,看上去更加丑陋了,对曳落河道:“儿郎们,加把劲,到了灞桥,为父让你们见识一下为父的威风,朝中官员见到为父比见到自己的亲爹还要亲热。”
曳落河,就是安禄山收的义子,组成一支对安禄山特别忠诚的私军,因而安禄山有“为父”之语。
“父帅威武。”
“父帅威武。”
曳落河大喜过望,欢呼不已。
然而,到了灞桥后,除了来往不息的行人,并没有迎接队伍。
安禄山是圣人的宠臣,更有李林甫从中襄助,哪次来长安不是长长的队伍在灞上迎接他?
安禄山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胖乎乎的右手揉揉眼睛,再睁大眼睛一瞧,依然没人前来迎接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就在这时,一骑飞驰而来,前来见安禄山,正是李林甫派出的人,送来李林甫的手书。
安禄山接过,展开一瞧,是李林甫亲笔写就的手书,只见上面写着:“安禄山,圣人对你不喜,切莫节外生枝,快快进长安。”
安禄山怕李林甫怕得要死,接到信后,双手颤抖,还以为李林甫会写“大夫好检校”,那样的话,安禄山一定会吓得从马背上摔下来。好在,李林甫并没有对安禄山不满,是实实在在的提醒,也是对安禄山的维护。安禄山看完,总算是放下心来,在曳落河的搀扶下,下了战马,传下将令:“就此扎营。”
军令传下,曳落河行动起来,动作非常快,很是整肃,很快就扎好了营盘,一派肃杀,让人一瞧就知道这是精锐。
刘骆谷很是不解,道:“阿郎,为何安营扎寨?”
安禄山肥胖的左手抚着脸颊,眼中闪着凶光:“我才许诺儿郎们,要威风进城,圣人就给我一个下马威,不派人前来迎接,这是在狠狠打我的脸啊。”
刘骆谷劝解道:“阿郎何必在意此等事体,朝中虽有小人作乱,但有右相在,自是无事。我们快进城吧。”
安禄山坚持:“我言出必行,说要儿郎们威风入城就得威风入城。”
刘骆谷再次劝解:“阿郎,此等虚名,无关紧要,只要您进了长安,献上首级,圣人自然会对您宠信有加。”
安禄山眼珠子转动:“你不用再劝了。圣人不让人前来迎接我,就以为我没有办法了?我可是安禄山,智计百出,有的是办法。你,带上三百箱财货,立时去长安送礼。”
“送礼?”刘骆谷不明所以。
安禄山一个示意,一个曳落河拿来厚厚的名册,递给刘骆谷:“这是名册,上面的人都给送上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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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亲公主府。
张洎亲自接见刘骆谷,把他请进府里,请他上坐,送上茶水点心,笑问道:“不知刘大人登门有何要事?”
刘骆谷笑道:“驸马与阿郎交好,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阿郎遣我前来给驸马送上厚礼。”
张洎不住摇手,道:“安兄真是的,我与他情同兄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有曳落河抬着十口沉甸甸的箱子来到张洎面前,打开盖子,一片珠光宝气,差点晃瞎了张洎的眼睛。
张洎出身名门,是开元名臣张说的次子,又是圣人的驸马,家资不菲,然而见了如此厚礼,也是心中欢喜,笑道:“安兄深情厚谊,让我情何以堪啊。”
看着刘骆谷,问道:“不知我当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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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王府。
李渔准备进宫面见圣人劝谏,让圣人约束李林甫,不对百姓进行打击。正准备出门的时间,钱唤宁前来禀报:“王子殿下,刘骆谷前来求见。”
“刘骆谷?他来做什么?”李渔好生意外。
钱唤宁猜测道:“应当是前来送礼的。”
“送礼?”李渔有些理解不能:“我与安禄山可没有交情啊。”
钱唤宁笑道:“安禄山的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长安中的人与事他无有不知,因而他会据此来送礼。王子殿下如今名满长安,是棣王府嫡子,更是圣手亲手加冠,龙武大将军主持仪式,高翁和左相打下手,安禄山岂能不给你送礼?”
李渔抚着额头,很是无语:“这个安禄山,真是会做人啊。”
钱唤宁道:“可不是嘛。”
李渔来到银安殿,见到刘骆谷,只见刘骆谷快步上前,向李渔见礼:“刘骆谷见过王子殿下。”
李渔摆手,问道:“你前来有何要事?”
刘骆谷满脸笑容,道:“王子殿下有所不知,小的奉阿郎之命,前来给王子殿下送上薄礼,还请王子殿下笑纳。”
曳落河抬着十口沉甸甸的箱子进来,摆放在地上,打开盖子,一片珠光宝气,差点晃瞎了李渔的狗眼,很是震惊:“这么多?”
每口箱子里都是珍货,十箱宝货,真是大手笔。
即使以棣王的财货来看,也是一笔巨款了。
刘骆谷笑道:“区区之仪,不入王子殿下法眼。阿郎进长安后,自当还会送上薄仪。”
李渔摇头,道:“代我向安禄山致谢,如此重礼,我可不敢收。”
刘骆谷一撩袍衫下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乞求道:“王子殿下,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若是送不出礼,阿郎一定会军法从事,杀了我的。”
“送礼不成,还要杀人?”李渔好生诧异:“哪有这样的道理。”
安禄山行事霸道,不管他说什么,都得执行,若是有敢不执行,那就等着倒霉吧,不管何人,皆是如此。
刘骆谷脸色都白了,道:“阿郎号令严明,送礼如行军打仗。”
“不错,不错。”李渔看着刘骆谷,微微颔首。
刘骆谷脸上泛起喜色:“谢王子殿下体谅。”
李渔赞赏之意更浓了:“若是安禄山把你杀了的话,我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你埋了。”
拍拍刘骆谷的肩,道:“你放心的去吧。”
刘骆谷:“……”
安禄山很大方,出手豪阔,三百箱的重礼很少有送不出去的,如李渔这般拒绝收受的人极为罕见。在如此多的财货砸出去后,长安城里的风向变了,官员们交口称赞安禄山是大好人,是好官,是唐朝的大忠臣。
更有不少官员,自发组织起来,成群结队的离开长安,赶去灞桥迎接安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