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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笃鲜这个菜做起来很简单,咸肉葱姜花椒焯水之后捞出,热锅凉油下锅,煎至两面金黄。
咸肉煎好之后,倒入开水,炖它一个小时,到点儿之后再把打好的油豆皮结和笋块放进锅中。
所有材料下锅,再炖半个小时,撒点儿韭菜碎就能出锅了。
因为咸肉,所以这道菜也不用再放盐。
剩下的青蒜炒腊肉是一道快菜,柳沉鱼做饭麻利,何萍萍端菜出去的功夫,这道菜就做好了。
柳沉鱼端着青蒜炒腊肉出了厨房,把菜端进屋里。
木工师傅打的餐桌也做好了,因为家里人多,柳沉鱼没跟别人家一样做方桌,而是打了一张直径一米五的圆桌。
何萍萍见菜都上桌了,掀开门帘喊外边疯玩儿的几个孩子,“别玩儿了,吃饭了!”
“来啦。”
“哦哦中午吃饭了,饿死我了。”
秦烁早就饿了,刚刚买的那点儿米花糖好吃是好吃,就是不解饿。
这会儿听见开饭了,赶紧撒丫子往屋里跑,生怕晚了一步就没饭了。
柳沉鱼放下菜之后,又去厨房拿碗筷,看见几个孩子灰头土脸地就要往堂屋跑,赶紧出声:“等会儿!”
她快步进屋,把碗筷放下之后,拿了一柄拂尘出去。
这掸子是用老三的旧衣裳剪成布条做的,在木棍上用铁丝固定,抽打身上的浮灰特别好用。
挨个给四个孩子打完浮灰,没好气地看着秦烁:“你们三个臭小子玩儿泥巴就算了,怎么还带着你春花姐姐折腾。”
瞧瞧,好好一个干净的小闺女生生地变成了小“土”妞。
秦烁没说话,不过嘴角高高翘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灿是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意。
郝春华脸蛋一红,她也是这会儿才发现她居然浑身上下都是土。
重点是灰头土脸的模样还被漂亮姐姐看见了,她真是没脸活了。
两个大的没说啥,倒是老三秦煜不干了,撅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我不脏!”
然后看了一圈,又重复道:“我们不脏!”
柳沉鱼被这臭小子气笑了:“好好好,你们不脏。”
“堂屋洗脸盆里有温水,春华先洗,然后你们三个再洗啊。”
秦煜站在门口,等大哥把他搬进屋,才对着柳沉鱼哼了一声。
何萍萍见此大笑出声:“小柳,你们家老三这是眼瞅着活泼了不少啊。”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小秦这几个孩子的情形,除了爱笑的老二,老大老三不大的人,居然格外沉稳。
尤其是老三,小脸面无表情,好像个小老头。
哪儿像现在啊,总算是有个人气儿了。
也总算像个小孩了。
柳沉鱼看了眼臭屁的老三,笑着摇了摇头:“刚来的时候不熟悉环境,现在都熟了,人也就放开了。”
她倒是没给自己揽功,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除了在火车上朝夕相处的几天之外,她带老三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天。
他现在这么活泼的样子只能说明他本来性格就是如此。
至于以前,不提也罢。
何萍萍没多想,颇为认同柳沉鱼的话:“这是好现象,他们跟你多亲近些总没错。”
柳沉鱼:“……”
大可不必如此啊。
她不适合当妈,她是个自私的人,这个感觉在接触了这三个孩子之后更清晰了。
三个孩子各有各的性格,不管嘴强牙硬也好,还是有什么自己的小坚持也好,做人的底色都是好的。
她觉得她自私是因为,她发现就算这三个是自己亲生的,除了现在照顾,她也不会多出什么给亲生的孩子。
她依旧想做自己。
有时候她甚至想,不是亲生的也挺好,至少她给自己留有余地的时候不会觉得愧疚。
可能是她从小跟保姆一起长大,对于亲情,她并没有很渴望,看得也很淡。
说话的功夫,几个孩子洗完手脸,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着柳沉鱼和何萍萍落座。
老三秦煜伸手抓菜还被秦烁制止,然后低声凑在老三耳边说了些什么,总之老三没有再急不可耐的抓菜吃。
柳沉鱼坐下之后,拿起一个大碗,笑着对何萍萍说:“嫂子,我给秦淮瑾留出点儿,让他晚上也尝尝味道。”
家里的花用都是秦淮瑾负责,她面子功夫还是得做到位的。
何萍萍很满意,在她的观念里,这么好的饭菜就应该给家里老爷们儿留点,不仅不责怪,还帮着用另一个碗装了不少青蒜炒腊肉。
柳沉鱼把盛出来的两个菜放回厨房,回到堂屋就看见何萍萍站在米饭锅前不动。
“嫂子,怎么不盛饭?”
她看着老三都要急眼了,再不吃饭估计小家伙非得跳起来不成。
何萍萍拿着勺子,指了指锅里的大米饭,“你咋蒸了这么多大米饭?”
她一直以为是二米饭来着。
这纯精细粮的饭吃着也太有压力了。
他们家除了过年过节,还没这么吃过饭呢。
“哦,这是陈米,再不赶紧吃就长虫了。”柳沉鱼看了眼米饭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何萍萍:“……”
何萍萍面无表情地看着柳沉鱼,满脸都写着:你编,你再编,你看我信么?
柳沉鱼看懂了,赶紧扭过头去盛饭,她怕再看下去忍不住乐出来。
她都开始盛饭了,何萍萍也没法儿说啥,只能端着碗放在孩子们跟前儿。
“吃饭吧。”
柳沉鱼一声令下,几个小子的筷子立马飞伸出来,就连最小的秦煜都趴在桌子上夹肉吃。
郝春华在看见这么多肉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她不过她毕竟大点儿,也知事儿了,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她娘。
在何萍萍点了头之后,才下筷子。
呜呜,这笋子炖得也太好吃了,这个汤泡饭也太香了。
要是每天都能吃大米饭,她都想象不到她能有多快乐。
柳沉鱼没有吃饭,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两口热汤下肚,她冰冷的胃总算有了热乎气。
要她说,这南方的冬天一点儿也不比东北差。
上辈子有空调,地暖,差异还不是这么明显,最起码她没感受到。
这辈子真是要了她的老命,谁知道这南方的冬天,屋里居然比外边还冷……
堂屋还好有炉子,卧室里一到晚上可真是太冷了。
好几次她半夜醒来都扎在秦淮瑾怀里。
都怪这天太冷,要不她能做出这样的(早就想)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