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二年十二月十八,朱棣、朱棡领精兵一万五,如神兵天降般进入金陵地界,距金陵仅不足二十里!
京师震动,皇权不稳。
金陵城中眼下仅有金吾卫万余,陈云甫以太师身份,行内阁事, 晓谕直隶各卫组军勤王,同时将金吾卫、大汉将军连着皇宫里六局十二司的太监全部扔到金陵城头,批甲执锐准备御敌。
“陛下,迁都吧。”
往日里神圣威严的奉天殿,此刻乱哄哄的像个菜市场,百官吵做一团,不少人更是力谏朱允炆迁都。
“是啊陛下, 咱们迁往杭州, 等到各地勤王之师抵达击灭燕逆之后, 再还都也不迟啊。”
乱成一锅粥的朝堂让朱允炆更加六神无主,他求救般的看向陈云甫。
“太师,事到如今,可还有良策?”
如果真的到了山穷水尽,朱允炆想想迁都也确实是个好办法。
准确来说,是唯一一个办法。
陈云甫站出来,给了朱允炆自信一笑。
“陛下请放心,前番的一系列失礼,只不过是我布下的诱敌之计罢了,现在燕逆、晋逆二贼已入彀中,死期至矣,请陛下和诸公且放宽心。”
“三日内,我必将燕逆、晋逆二贼捆缚金殿之上,交由陛下发落。”
众皆大喜, 却也有聪明人看向陈云甫,目露惊骇。
刚才陈云甫对朱允炆没有自称‘臣’?而是用的‘我’!
“是吗。”朱允炆惊喜起身:“朕险些误会太师了, 原来太师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可真是太好了。”
“陛下不用担心,安然若素便可。”
陈云甫随意拱手作揖:“这段时间就请陛下安坐宫中,等着逆贼伏法便可,另外,金吾卫和六局十二司的内宦都上了城防,为了陛下的安全计,我已按照当年锦衣卫被废除前的花名册,把他们从民间重新组织起来,保卫宫闱和陛下的安全。”
当陈云甫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蠢如朱允炆也嗅到了一丝不对的味道。
恰在此时,奉天殿外进来了一壮年汉子,顶盔掼甲来到陈云甫身边,撩开裙甲冲朱允炆下拜叩首。
“末将穆世群,叩见吾皇圣躬金安。”
叩完首,穆世群都不等朱允炆赐恩平身就自己站了起来。
“末将参见太师。”
陈云甫颔首:“世群,如今锦衣卫重组,你便任锦衣卫指挥使,一定要恪尽职守, 保护好皇宫和陛下、百官的安危。”
“请太师放心,末将粉身碎骨,也绝不敢出任何差错。”
徐辉祖色变, 猛然站出班列指着陈云甫厉声质问:“太师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陈云甫失笑:“本辅一心保国,担心陛下和你们大家伙的安全,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
“汝私自组军,亵渎皇廷,这是董卓、曹操做的事!”
陈云甫正欲说话,奉天殿外响起了报急的声音,一名小旗官快步冲至金殿,在殿门外跪下。
“禀太师,江北急报,叛党王弼、宋晟、戴次申等人已率部投降,此刻正从燕子矶渡江,反戈燕逆后方!”
就在这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的时候,又奔来数名小旗官。
“禀太师,北平急报,辽东经略使俞以丰已率部收复北平,活捉燕逆阖府上下所有亲眷、奴仆。”
“禀太师,太原急报,山西都指挥使章祐甫已率部收复太原,活捉晋逆阖府上下所有亲眷。”
“禀太师,荆州急报,湖广都指挥使常有道率部收复荆州,活捉楚逆阖府上下所有亲眷。”
“禀太师,河南布政使成耀领军五万正在勤王路上,问太师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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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太师,山东都指挥使盛庸领军八万正在勤王路上,问太师万福金安。”
“禀太师,梁国公、左副将军蓝玉率中军五万先行回转京师,拱卫陛下和太师安全。”
......
一连声的禀报,让朱允炆和百官全部明白过来。
什么狗屁靖难,完全是陈云甫一手推动的。
是陈云甫自己养出来的贼!
为的就是这一天,谋朝篡位!
朱允炆指着陈云甫的手都在颤抖,他嚅动嘴唇想大骂,却发现什么也说出来,他是无法说话,可陈云甫先开了口。
“哦对了,太祖刻石于后宫,书‘宦官不得干政’,陛下身边有奸佞啊,要遵太祖之训除掉才行,来人。”
门外,几名重新穿上锦衣卫装束的汉子走了进来。
但见陈云甫抬手指向朱允炆身边的延庆道。
“给本辅把奸佞拿下,承天门外,五马分尸!”
延庆顿时一屁股瘫软坐地,抱着朱允炆的大腿哭求救命。
可那有什么用,此时此刻的奉天殿上只有一个人当家做主,那个人绝不再是朱允炆。
而是陈云甫!
陈云甫不去关心满塞两耳的恶毒喝骂,接过一名锦衣卫递来的皮草大氅,大步流星走出奉天殿。
收网了,他也该善后了。
现在的他,迫切想要看到朱棣。
哦对,还有自己那位师兄,姚广孝。
要感谢姚广孝啊,没有姚广孝,哪有这十五年一盘棋。
让朱棣领军攻金陵为什么说是最后一步,因为这一步,可以把守卫皇宫的金吾卫、六局十二司所有太监调离开。
这样方便陈云甫更快的掌控中枢,武力夺取中央政权。
更重要一点,不需要杀太多人!
如果调蓝玉率嫡系入城,一来,陈云甫不想让金陵皇宫毁于战火和鲜血中,二来,也算是防蓝玉一手吧。
虽然陈云甫有绝对的信心蓝玉不敢反他,不过自己做事,已经习惯了万无一失。
事到这一步,大局已定。
朱棣是想反抗的,他不是束手待毙的性子,哪怕王弼领着六万辽东大军将他团团包围,他还试图挣扎反抗或者突围。
“燕王,听说高炽刚在北平给你添了一個孙子,叫瞻基,你忙着造反还没来得及去看吧,回家看看,抱抱孙子。”
陈云甫的信送到了朱棣案首,深深刺痛着后者的心。
“无论太祖太宗在不在,这江山,都轮不到你。”
无论太祖太宗在不在,这江山,都轮不到朱棣!
“政变不是诗词歌赋、书画绣花,政变是要流血的,时间一到朱棣不降,就全歼这一万五千逆党,以谋逆罪,尽诛朱棣全家。”
一把太师椅搬上了金陵城头,月落乌升,陈云甫傲然俯瞰着城郭大地。
距离他夺权全国最高政权,还剩下不到六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