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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秘密的感觉,就跟兜里放着一块黄金,沉甸甸的,总是忍不住想要拿出来看看,又担心被其他人瞧见。
沈知澜忐忑了好几日,瞧着有些心不在焉。
沈知汝自从上次表演过琴艺后,对演奏上了心,常常在家里弹奏新曲,看到弟弟走神的模样,最终还是打算安慰他,“有事
情可以跟我说,就算我帮不上忙,还有爹撑着呐,实在不行去找岩叔叔或者别的长辈都行。”
沈知澜心想,这事他可不敢往外说,容易被拉去烤火,他换了一个沈知汝能理解的话题,“姐,假如这时有个特准的算命先生,能够算出你后半辈子的劫难和坎,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成就,你愿意去听这位先生的批语么?”
“有多准?”
“八-九不离十的准,而且一点误差都没有。”
“那我也不听,多没意思呐!后半辈子岂不是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没有惊喜,也会避开很多坑啊,像是亏钱,受伤,生病之类的事情,也会避开,这样不好么?”
沈知汝沉思了,“那还是不好,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这样会比较开心。”她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拍了沈知澜一巴掌,“还说我呐!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什么话?”
“上次我们两去戏园子看戏,我已经看了一遍,你没看过,我想跟你说戏文里有什么波折,你捂着耳朵说不听,这叫,这叫剧透!提前知道后面的剧情,戏文都没意思了。我还记得呐,你就忘了?”
“剧透?”沈知澜想着这两字,心思豁然开朗,对啊,干什么要剧透?别管未来时空的自己什么样,现在的他还要一天天的过,知道了干嘛?
“姐,还是你聪明,不对,有大智慧!”沈知澜狠狠抱着姐转了两圈,“我想明白了!哈哈哈!”他呜呜嚎嚎的跑了出去,脚步轻松。
沈知汝使劲整理衣裳,“一惊一乍的,活脱脱的发癫。”不过发癫也比之前闷闷的样子强,对比之下还是发癫吧。
*
沈知澜被点醒后,不再纠结未来会怎么样,重新开始振奋起来,他这才注意到,一场简陋的汇报演出,造成的余波还在持续中。
宗学里的学生多是旁支远宗,这才会把孩子送来,近支爵位有银子去请西席先生,让子嗣享受私家教育,独享先生的引导。
不过金字塔结构注定了位于下方的人数最多,在演出上互相夸夸的家长,走亲访友时难免把此事当话题说出来,津津有味介绍自家孩子的表演,炫耀孩子的能力,令家长们觉得脸上倍有光。
说的多了,让那些亲王郡王们不爽了。
安郡王皱着眉头:“夸大其词,哗众取宠,不过是办了一个小小的展会,就夸耀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找不到话题了。”
“就是!难等大雅之堂,不过是小巧而已。”平郡王跟着附和。
提起这个话头的人缩缩脑袋,陪着笑,“
是啊是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是怎么得罪这几位了?
平郡王继续说,“要是我们来办,肯定是一场难得的盛会,诗书雅艺,应有尽有。”
“这话我不同意啊,民间也有能人志士么,我听到一首曲子很有意境,专门命人把谱子记了下来,正要演奏给各位听听。”
沈岩插入他们的话题,迫不及待的卖自己喜欢曲子的安利。
得了一首心爱的曲子,如同得了宝贝,不炫耀他浑身都难受。
由专业人士演奏的《笑傲江湖曲》,果然是情长娓娓,徐徐道来,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艳。
沈岩这下满足了,好曲子就是要共赏么,而且澜哥儿还答应了,下回再想起什么曲子,还给他写下来,现在这首都如此惊艳,旁的该是什么样儿啊?
就算看不懂曲谱,也能听的懂曲子,众人讶然之余追问,这是哪位大家写的?
沈岩就把沈知澜瞎扯的借口搬出来,又惊讶道:“我记得安郡王家的孙辈不是还上台表演过么?郡王没听过?”
他对那孩子的节目还有些印象呢,写的小诗清新隽永,颇有几分诗才。
“什么?”安郡王失声,在脑里转了好几圈才想起来,他当时把庶长孙这个烫手山芋扔了出去,好给嫡孙排除障碍。
他瞬间的惊讶没能瞒过沈岩的眼睛,沈岩对各家人口和关系了然于胸,打着哈哈把话题略了过去,“想必是节目太多,郡王没留心。”来给安郡王台阶下。
安郡王尴尬一笑,不甘心的说:“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办个节目热闹热闹,让孩子们互相交流。”
“好啊!正该如此,就定在元宵吧,人多才热闹。”平郡王立刻补充。
“我觉得立春好,时间才够。”
“要不然还是年前吧,这样才有意思。”
沈岩就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话题越来越远,规模越来越大,准备把这次演出变成难得的盛会。
要是真能办成,也是一件好事,可惜谁也不服输,光是谁承办谁出场地就争论了半个时辰,等他们商量出结果,只怕都是第二年了。
沈岩心想,果然二个和尚没水吃。
*
反正一直等到出了正月,沈岩也没等到勋贵们办的演出,反而是琴箫合奏曲,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多人传唱,还没找到原作者,甚至有人重金悬赏,想要找到原作者。
一曲千金,谁不动心?
沈知澜心想,这要是能找到原作者就怪了,他甚至有点想看(bushi)。
春假很快放完,又到了开学日。
经过上次的演出,越来越多同窗信服他,毕竟他们这次春节确实过的轻松,爹娘少有的轻言细语。
他们巴望着沈知澜再出点什么主意,让他们出出风头呐。
沈知澜被跟进跟出的弄烦了,只好给精力旺盛的孩子们一个新的发泄精力渠道。
“马球联赛?”
“对啊,马球联赛,一个学堂里的再厉害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出去跟外人比去,这样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么。()”沈知澜道,“要是你们觉得有趣,就先把自己的水平练练,我找院长去,让他说服别的学堂参加比赛,这比赛不光有彩头还有荣誉,你们觉得呢??()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潭第一个响应,“那感情好,我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水平呐!”他的马术飞速进步,现在打遍学堂无敌手,他正打算试试水。
“我也想去,要不然,就试试?”众人踊跃参与,都想要了解自己的水平。
那沈知澜立刻就去找了院长,院长一口答应,他可以找几个相熟的书院来比赛,也算是互相交流,互相进步。
“不过,不能光比马球么,别的琴棋书画都可以比一比,赛一赛,赛过之后才知道水平如何。”院长想要更多,也要占进风头,铆足了劲打算夺个头名。
既然如此,这场运动会就轰轰烈烈的办了起来,马球,骑术,箭术和投壶等等,都是比赛项目。
沈知澜自然去报了箭术这一项,打算好好磨练自己的技术。
宗令看着一项项的项目被筹办起来,恍惚发现,根本不需要什么名头,沈知澜照样能够安排所有人动起来,心甘情愿的做事。
*
所有家长都隐隐发现这种变化,孩子总是澜哥儿长澜哥儿短的挂在嘴边,念叨着沈知澜做出的种种事迹,典型的别人家孩子,他们试探提出让孩子学习,孩子还不会反感,只会认同点头。
这才是真能耐啊。
不过不等他们细细琢磨此事,又有另一件事情吸引走了他们的目光。
朝廷发布了一纸招贤令,广招能人异士,有一技之长,身家清白者都可以尝试,还有一行小字备注,远支宗亲也可。
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他们也可以去当官了?
别管是多小的品级,多地的俸禄,那也是官啊!松了这个口,希望还远么?
“是啊,有能者居之么。”面对朝臣的质疑,皇帝两手一摊,“任人唯贤和内举不避亲么,都是同样的考题,一样的流程,倘若有宗亲靠自己考上了,难道还要把他拉下去?那又成什么样子了?他难道活该倒霉?”
“当然,近支不行,必须是跟皇室出了五服的才行。”皇帝又补充一条限制。
出了五服的关系,论罪都论不到人身上,这个条件很正常,朝臣也无从反驳。
况且招贤令只是招纳贤才,该怎么安置还没有定论,且先观察吧。
*
沈齐听到此令后,难免心中一动,觉得是个机会,他在宗人府里当文书,但升迁机会不大,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前面的萝卜走了他才能入坑,但是何其艰难?倒不如想法子去搏一搏,反正不吃亏么!
跟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还很多,反正去考一场,考不过再说。
一时间,宗室里学习气氛浓厚,多少人把落灰的书籍翻出来,挑灯夜读,准备一战。
招贤令里除了
()招识文断字的,也招本身擅长铁匠木艺的,赏银千两,重赏之下,果然有了勇夫,有做煤球的工匠,说自己能够让煤球产量翻几倍。
煤球是个长久生意,冬天取暖夏日烧水,现在已经成了百姓们家中必备,不能缺少。事关民生,当初定价时,冯相就把利润压到最低,勉强维持煤炭司的运转而已。
就有工匠发现手搓煤球的效率很低,试着想要增加效率,正好被他发现了粗略的流水线作业法。
把一个人搓一个煤球的方式,变成一人负责一部分,竟然把效率提高了两倍不止。冯相检查过后,发现工匠所言属实,立刻奖励了千两赏银。
千金买马骨的故事永远有效,工匠的例子一出,立刻有不少人献上自己的独门技艺,提高生产效率。
连沈岩负责的立体养鱼技术,都有人靠着土法子摸索清楚了,以后可以挖一个池塘,养好几种鱼。
技艺能够变成实打实的收入,工匠们自然会更留心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再一点点的形成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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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澜从窗户上冒头,“爹呢?人影都看不到。”
“嘘,正忙着看书呐,还有二天就要考试了,爹看书看得快疯魔了。”沈知汝竖起手指,碎碎念着,“大家都好忙,爹忙着准备考试,娘跟在表姨身后学医,你天天练箭术,我都不知道干嘛。”
沈知澜抿唇笑着,“姐,你别光看着我们玩,你也跟同窗们练起来啊!那些书院里也有女学生,去找她们一起参加联赛啊!那多好玩!”
“女孩能参加的比赛少么,力气不够,比不出什么花样。”沈知汝托着下巴,又似反驳,又似思考。
“比不出花样,就选你们擅长的花样不就得了?以子之长,攻彼之短啊。”沈知澜恨铁不成钢的说,这点小花招都想不通么!射箭气力不够大就投壶比精准度啊!
沈知汝被他说通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就这么干!”
她老早就眼馋着这边的比赛,现在得了主意,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去鼓动同窗了。
谁还没点争胜之心了?第一名谁都想当。
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马球比赛,变成个完整的比赛,样样都来。
沈知澜除了箭术还报了马球战,沈葵也报了,他两的马术不算出众,但是跟沈潭默契十足,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所以也加入马球战。
一场预赛后,正式选出了六个正式队员,六个预备队员。
沈知澜在预备队员脸上一扫,疑惑对着沈玄许说,“有几个面生的很。”
沈玄许掩饰着,“哪儿面生的?他们年龄大些,平时不跟我们一起上课,所以你没认出来。”
“不可能,你当我傻啊!”沈知澜白他一眼,把眼生的点了出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你们请来的外援吧?肯定是外学堂的。请外援又不是什么坏事,我还请了我表兄来,请就请呗。”
都是常规操作。
沈玄许扭扭
捏捏,吭吭哧哧,最后才附耳小声说,“他们是其他亲王郡王家的世子世孙,听说有联赛也想来,所以......”
“抹不开面子?”沈知澜懂了,贵族学校觉得上公立学校来玩很跌份?怪不得这么别别扭扭的。
“只要实力过关,别的不要紧,千万别输给其他学堂。”这才是沈知澜关心的地方,外援就外援,输了才叫真丢人。
“那放心,他们都是有一把子能耐,才敢自荐的。”沈玄许巴巴保证着。
沈知澜在校场绕了一圈,确认他们确实有几分能力,这才点头。
他正看着旁边的投壶比赛挑选对手,按理说应该是两个正式,两个备选,以防突发。参加预选的每人握着十只箭,比完准确度就比距离,务必要挑出最好的。
“等等!这名单不对,怎么沈子讯落选了?”沈知澜眉头一拧,就过去质问登记的学生,“他的成绩排在前五吧?怎么会落选了?是不是刚才没看清?”
沈玄许打眼一看就明白了,暗中叫苦,这两冤家怎么碰上了,要命?
他悄悄拉了拉沈知澜的袖子,沈知澜感知到力道,语气放缓,“是不是角度问题?”
登记的学生说,“没看错,刚才沈子讯的箭磕到壶沿上,撞了一下才侥幸掉进去,成绩没有别人好。”
撞了一下?他怎么没看到?沈知澜再看沈子讯,沈子讯平时就沉默寡言,现在更沉默,嘴角抿成一条线。
沈知澜没作声,等着登记学生写完名字,注意力转移到别处,这才跟沈玄许说话,“有事瞒我?刚才的成绩明明不公平。”
“成绩排在沈子讯后面的,是他二弟,这场比赛,他赢不了,也赢不得。”沈玄许无奈道,“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沈知澜想起沈子讯的尴尬身份,沉默了,原来那个小胖墩是他二弟,怪不得沈子讯沉默。
争一时意气,只怕回去有的是小鞋穿。
“怎么还有这样贴着脸,欺负人的,避开还不成么?”
“对方是打听好了沈子讯参加什么项目,故意报一样的。”沈玄许也没奈何,“实力在伯仲间,压的沈子讯出不了头。”
真是讨厌的小孩,幼稚又有效的招数,他们还是一家子,说一句家事,没人能去插手。
沈知澜无声叹气,他得想个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