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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马车里隔的这么近,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直到那块软泥掉下来,他总觉得对面的人看着有些许不对劲,可到底哪儿不对劲,他也没察觉,直到刚才陈原君下马车时,他从手腕关节处,一下子发现什么。
别的地方可以掩饰,但骨骼关节这些掩饰不了,再结合刚才的异样,沈知澜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陈原君是女性。
沈知澜第一反应就是,她走到现如今的程度,多辛苦,至少也要付出双倍,甚至是三倍的努力才行吧?
好难,也好厉害。
沈知澜悄悄放下车帘,若无其事的回到家中,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的猜测。
陈原君既没有作奸犯科,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自然可以保留自己的秘密。
*
又过了些许时日,在他们已经忘掉先前种种时,早些时候埋下去的炸弹,终于炸了起来。
有御史弹劾江南织造,将独有的纺织技法外泄,做成的布料在市面上流传甚广,还请上奏查探,到底是何种原因。
这一下子雷就炸开了,不管是哪种情况,江南织造都脱不了干系,最次也是一个失察之罪啊。
而江南织造又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位,非皇帝的心腹不能任用。江南乃是富庶之地,产粮大户,每年提供的商税和粮食,差不多能占到全国的三分之一,离京城又远,如果使点小动作,京城来不及反应。
江南织造等于是皇帝的一双眼睛,时刻盯着江南。要真是被掀翻了,皇帝还要头痛于继任者的问题。
御史既然有弹劾的胆子,自然是准备了充足的证据,包括江南织造进贡的独有绸缎,以及在市面上都能轻易买到的绸缎,就算对绸缎丝毫不了解的大臣,也能摸出其中差异的。
后者的纺织技术丝毫不差于前者,甚至还在坚韧程度上更胜一筹。
嘿,你说这里面没问题,谁信呐?
皇帝脸上不辨喜怒,悠然问道,“这批布料大概是多久之前开始流传到京城的?”
“大概在一月之前,幕后之人端的是有手段。常人之家接触不了贡缎,不知道其中的精妙之处,而王公大臣们能收到贡缎,却不会去市集上采购,以此来大肆销售。”御史再次跪下,“还请皇上彻查!”
彻查肯定是要彻查的,但具体怎么个查法,还是问题。
顺着那些绸缎庄很快找到了那个布商,布商大呼冤枉,他就是从相熟的几个织布商手里贩来布料,看着精美典雅,想着奇货可居赚一笔,谁知道还能掺和进贡缎的事儿?天降黑锅也不过如此了。
布商招了,只有人顺着他提供的线索去找织布商,飞鸽传书到江南,嘿,那几个织布商据说夜里点蜡烛赶工,把作坊和工匠全都烧啦!连个活的猫猫狗狗都没剩下。
这下皇帝是真生气了,杀人灭口,这不是摆明了中间有事吗?还是大事,即刻宣布要选出人来,前往江南查案子。
虽然现
在天寒地冻,但没人敢耽误皇帝的事,并且还要好好办,认真办。
皇帝最后挑了吏部侍郎去,并带上五十个御驾卫的卫士一同前往,查清这桩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施初就在其中。
他进了御驾卫后,脱去了“赛西施()”的外号,根据自己的名字,另取了一个“初一⑵()『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的称号,用来称呼自己。半年御驾卫的打磨,让他褪去原先的艳丽外表,多了凛然的气势,他现在再站出来,谁也不会觉得他曾是双喜班的头牌花旦。
御驾卫纵马从集市而过,整齐的黑色服饰绣着暗纹,戴着一张横在鼻梁上的面具,既能掩盖真容,又不会阻挡视线和呼吸。施初就戴着这样的面具遮掩真容。
他怕他的仇人,会从相似的五官上认出他,所以总是带着面具,或用别的遮掩。
御驾卫呼啸而过,周围百姓纷纷避开,沈知澜望着马上的人,总觉得其中一个,眼神有些熟悉。他还想多看两眼,马队已经过了。
沈知汝拉他一把,“小心!”心里有些抱怨马队非要从狭窄的人群中经过,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这些就是御驾卫吧?当真厉害。”
“威风凛凛,当真是不得了。”
“嘘,小声些,这些可都是厉害人物,小心被人听见。”
周围百姓都知道御驾卫的能量,那可是能逮捕王公大臣的人,得罪了他们,不撕下一块血肉来,绝不松口。
“弟弟,你看什么呢?”
沈知澜回神,“没什么,我就觉得看人有点眼熟,可能是我看岔了。”赛西施怎么会跑到御驾卫里去呢?大概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
他放过这茬,重新把心思放到绸缎这事上,看,直觉果然没有出错,这里头真的有事。
不过他既没有朝廷人脉,又没有接触到相关人等可以解锁系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等消息咯。
眼下更要紧的,还是准备岁末考试。宗学里的考试虽然水的很,考的太难看了也丢面子不是?
认真准备着考试,考个好分数好过年么!
他却不知道宗学的先生们私下正议论着,“宗令说要开个实,实验班?什么意思?”
“说是挑选最优秀的学生加入,另外选聘先生,要名人雅士才行。”
“连朝中学士也会偶尔过来讲上几堂课,要这么说起来,以后培养的学生,就是跟新科进士比也不差么。”
他们互相嘀嘀咕咕,最后都指向一个点,莫不是以后皇帝打算放开过宗室任职经商的限制。
“不过听说今年,有不少人暂停禄米去经商,收入不菲哩!”
虽然是幸存者偏差,但那些暂停禄米的宗室子的确憋着一股劲,想要展现自己的能力。人在满足温饱后,自然而然会产生
“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铆足了一股劲想要证明自己。
成果自然是喜人的,例如沈峰,靠着贩卖布匹硬是赚了一大笔银子,喜的他走路都发飘。
()有这样例子摆在前头,明年心动的想必不在少数,会有更多人想要尝试一把改变。出于这种心理,对后嗣的教育更要注重起来,没准就赶上好时候了呢?
所以宗令说要组一个实验班,他们毫不意外,现下只是瞒着学生们,等班底构成再说。
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们或是嬉闹或是玩乐,还有人招呼着,“知澜,走去玩沙包啊!就缺你一个!()”
沈知澜摇头,“我先看书,还有半月就考试了,考试要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考差考好又有什么要紧的?左右都是这样子,又不耽误什么。”同窗嬉笑着,他们衣食无忧,旱涝保收,怎么也饿不着。
学习是一件一分辛苦一分收获的事情,比任何投资都划算,只是年幼时永远不懂。沈知澜只好换了一个方向说,“我们不在乎,爹娘可在乎,出门碰到熟人,呀,他女儿考了前二十名!咦,我儿子才考了五十名,脸上挂不住回家不找你麻烦吗?”
有别人家孩子做对比,自家的瘌痢头越看越不顺眼。
同窗们打了个冷战,突然觉得这等场景十分恐怖,甩甩脑袋乖乖放下沙包,捧着书本摇头晃脑的读着。
嗯,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都行,只要行动就在前进,沈知澜收回目光,继续跟面前的研学小组讨论问题,“这句话到底怎么解释?”
研学小组人员流动,最多能有十多个,各有所长,再互相补一补短板,基本就没什么遗漏了。
而且学生互相补课还有一个好处,能站在学生的角度想问题。师长们学识渊博,才富五车,学生的问题他们只会觉得“嗯这么简单都不会”?学生们自己却懂该怎么解释。
跟他们一交流,沈知澜重新弄懂不少问题,更有收获。
复习时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一眨眼就该考试了,沈知澜全力以赴尽展所长,自觉考的相当不错。
自我感觉良好,等分数出来也良好,全学堂一共一百五十个学生,他考在第十七名。研学小组的人成绩也不差,多数都在前三十,只有三个落到前五十。
但比起之前的成绩可好太多了,长辈们看到成绩单后乐的直拍自家小子的背,“以后多跟澜哥儿学,自有你的好处。”
沈知澜谦虚,“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亦有不足之处,互相学习而已。”说的对方更加高兴。
考的好交了差,这才能放心大胆的玩,年假很长,差不多有一个月,想玩什么都行,沈知澜使出浑身解数,玩的不亦乐乎,花样翻新。
沈玄许等人之前没跟沈知澜深入接触过,此刻一起玩乐时才渐渐回过味来,该学时努力学,该玩时尽兴玩,安排恰当会有多愉快,可比他们平日傻乐舒服多了。
玩着玩着,新年就到了,家家户户收拾妥当,鸡鸭鱼肉做的丰盛,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沈知澜翻墙倒柜的找衣裳,又找到了那件疑似贡缎方子技法的锦衣,当初重金做的,华贵无比,现在再看看真真恍如隔世。
瞧着那衣裳沈齐就觉得晦气,“不穿这件,换一件。”一见衣裳他就会想起此事,总觉得兆头不好。
“爹,它就是一件衣裳,能决定什么?现在不穿明年就上不了身了,多浪费。”花了十五两呢!真心疼银子。
沈齐还是不肯,沈知澜只好让步,“那这样,新年和初一我不穿这件总行吧?衣裳要换洗的,正月里穿一穿。”
沈齐这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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