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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结结巴巴,“我就是让,让心腹去给那些不识相的人一点教训.....”
安国公也顾不上其他,“快,快把人追回来!”教什么训,生怕自己头上的小辫子不够多是不是?
心腹本以为自己手脚麻利办事得力,还想过来讨个赏,却没想到反而挨了两个耳刮子,捂着脸慌里慌张的去找手下。
手下快马加鞭的去追前头的人,得到一个不知道算幸还是不幸的消息。
他们派去双喜班的人手扑了个空,没有找到赛西施的人影,班主说已经把赛西施赶走了,
于是手下就把双喜班砸了个稀烂,第二批人赶到时,还有人满屋子砸花瓶。
安国公念了一声佛,连忙吩咐人双倍赔偿双喜班的损失,并且让他们掂量好什么不该说。
银钱封口,双喜班的人自然闭嘴,只有赛西施不知所踪,班主说或许是回乡下了。
人不见就不见吧,左右跟他们也没关系,也不是他们干的,安国公约束家人,也没使人去捞孙子,任由谢长安挨了板子又坐监,自家人关上大门,过起清静日子。
*
沈知澜本还担心被人犯家属报复,提心吊胆了一阵子,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沈齐也没被为难。
难道见到那日宗令亲自送他回家,心有忌惮才没动手?沈知澜猜测,毕竟宗室里的,宗令权利还挺大。
又等了几日,的确没等到保护,沈知澜这才放心出门,也敢在街上闲逛了。
但等到真要出门又发现,没什么好逛的,育婴堂那边有王表姨操心,百珍园最近没碰到什么问题,养鸡场的果树枝繁叶茂,一切都蒸蒸日上。
下雪后,他本想去育婴堂逛两圈,一打量在集市上看到街角的几个乞丐,衣着破烂,半靠在墙上。这几个乞丐要么老要么弱,路人匆匆而过,乞丐一无所获。
那个岁数最大头发花白的乞丐拿着破碗,碗里什么都没有,另外一个瘸了腿蜷缩在角落,还有个面有疮疤,还是独眼龙。
这样的人哪怕是壮年也找不到活维持生计,只能乞讨为生,饥一顿饿一顿。沈知澜见着心生不忍,转头去旁边买了几个最便宜的杂面饼子,这样的饼子一般人瞧不上,对饿肚子的人却是扎扎实实能填饱肚子。
他把饼子送给年老乞丐,对方伸出手又怕他嫌脏,连忙在衣襟上擦了擦,千恩万谢后又匍匐着想磕头。沈知澜连忙把人挡住,“折煞了折,几个饼子而已,快吃吧。”
吃到肚里才安全,省的再被乞丐里的地头蛇抢了去。
送到最后那个半瞎乞丐时,对方伸出一只满是黑泥却骨节修长的手来,沈知澜扫了一眼,心想这手长的,搁现代都能当手模了,可惜在古代只能乞讨。
他顺着手往上看,还发现这人的脸上疮疤烂的厉害,黑红黑红的,伤口没有痊愈,甚至有只苍蝇落在上面,瞧一眼都恶心的很,至于瞎掉的眼睛更别提了。
沈知澜生怕冒犯对方,连忙转
移视线,可低下头一想,又总觉得那眼睛那手,熟悉的很。()
他认识手长这么好看的人吗?按理说应该有印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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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澜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根据手这个特点回忆,豁然开朗。
这不是!
他猛得抬头,死死盯着面前的乞丐,终于从眼神波动里认了出来,这不是赛西施吗!当时赛西施的亮相,就是一个抬手一个回眸,艳惊四座。
怎么就沦落到乞丐的地步了?
而且还伤到了脸和眼睛?
莫不是谢家干的?
这种想法真是让人倒吸凉气,脖子上都凉飕飕的。
对面有所察觉有些紧张,沈知澜先一步捂住自己,他怕自己叫起来。
他小心用眼神发射信号:你是赛西施吗?
对方好像接收到了,也好像没接收到,垂下头来。
沈知澜泄了气,如果真是赛西施从戏班沦落到街头乞丐,他也帮不上忙。不揭穿对方身份,就是最大的帮助。
想了想,沈知澜又买了几个杂粮饼子,在饼子下面搁了身上仅有的几十个铜板,悄摸放在赛西施的身边。
不管他要干啥,有吃的有点铜板,至少能顺利点。
沈知澜干完后,又悄摸走了,没看到赛西施的反应。
他把饼子分给两个年老乞丐,老乞丐悄声问他,“是你的熟人?”
赛西施摇头。
“不是熟人啊,那这孩子心肠真好。”老乞丐啃着饼子,狼吞虎咽吃完,美美睡了一觉。
*
沈知澜回家后,想法子借着打听养鸡场的事,找沈岩叔叔问长公主府的事情。
沈岩笑了笑,“别担心,皇上训斥了他们,罚了三年俸禄,他们最近关好大门缩紧脖子,生怕出头,寻仇更是万万不敢的。”
他们不敢去寻路指挥和自个的晦气,还不敢去寻赛西施的晦气吗?赛西施只是戏子又人小力微,简直是最佳出气筒。
沈岩的说辞并没有安慰到他,沈知澜依然担忧赛西施,想尽力帮一帮。正常冲突里最无辜的就是赛西施,他难道能够拒绝任何一方的邀请?但受伤最多的也是他,现在都沦落街头了。
沈知澜下学后悔绕路从集市走,试图再一次找到赛西施。
头几天没看到人,也没有那两个老乞丐,沈知澜还以为他们换地盘了,隔了两天,在墙根底下看到三个晒太阳的乞丐。
他心下一松,人没事就好,装做不经意的买了几个饼子送给他们,赛西施也原样收下。
大隐隐于市,当乞丐虽然艰苦,但至少保住命,等到风头过了,赛西施再悄悄换个地方住,日子也能继续。
又过了五六天,沈知澜再从集市上路过时,赛西施躺在僻静处,突然冲着他招了招手。
沈知澜犹豫一下,对着一起下学的沈潭点头,顺着赛西施一起站在墙根。
赛西施开了口,声音低哑,“我要走了,谢谢你最近的照顾
()。”
沈知澜摇头说不客气,一点饼子而已。本想追问他要去哪儿,想了想换了个方式,“你要去的地方安全吗?”
“安全,不会有比它更安全的地方。”赛西施目光远眺,“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施初,施初。”赛西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沈知澜认真问了这两个字怎么写,然后才郑重点头,“我记住了。”
赛西施勾唇一笑,尽管脸上还有疮疤,仍然显得美丽动人。
*
沈潭过来拍他的肩膀,“醒醒,怎么在这里发呆啊?”
“没发呆,在想事情。”
刚才赛西施的表情,充满了决绝和坚毅,好像要去做什么大事。
沈知澜甩了甩脑袋,把这样的想法甩出脑袋,或许是他看错了呢?不管怎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人活着,一起还有希
望。
他劝了,赛西施只是摇头,左右看了看,快速跑掉了。
希望他没事。
*
赛西施从巷子里离开,绕路到了某一处破房里,从井水里打了一桶凉水,在脸上狠命搓了搓,面上的疮疤跟灰泥一样,一搓就掉,疮疤下还是光滑的皮肤,他再一揭,眼睛上的薄膜也被搓掉了。
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任何伤疤,也没有瞎。
赛西施又拿出一个小匣子,在脸上涂涂抹抹,他的肤色一下黄了两个度,也显得粗糙许多,优越的五官也没了光彩,灰扑扑的。刚才还是千里挑一的美人,现在就只是个五官端正的男子。
赛西施在脸上涂抹完毕,又拿起小刮刀在头发上刮了两刀,整齐的丝绸长发也乱糟糟的。
赛西施打扮停当,又从破屋顶上摸到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掂了掂分量,扭身朝外面走去。
他走啊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直到停留在某一处人声鼎沸的建筑物,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内务府。
赛西施一直朝内走,直走到一处叫做净身房的屋子才停下,在门口守卫处的册子登了记,又被要求十五日后再来。
赛西施默念着十五日,回到破败的民居。
想要净身入宫,其实并不容易,需要由专门的机构采选,每一步都需要反复确认,一旦对方反悔,就会立即停手。
十五日后,赛西施再次来到内务府,这次被拉到一间单独的房子,室内晦暗,不见天日。
想必净身后养伤也是在这里,赛西施打量四周,闭目养神。一炷香后,耳边传来一串浅浅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想来也是内侍。
“你就是施初吗?灌城人士,年十八?”
赛西施连忙站了起来行礼,这可是他以后的上司,需要留个好印象。
“小人是。”
对方笑了笑,“咱家是御前太监首领,徐海。”
那岂不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说的夸张点,有些妃嫔可能都没有太监总管跟皇帝相处的多。
赛西施调整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恭敬些。
徐海自行找个凳子坐下,掸了掸衣摆,“废话咱家也不多说了,就问问你,当内侍是为了什么?”
“你当然可以说谎糊弄过去,但是这会影响你的未来,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