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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起任何人不得离开县城,要把守住进出县城的各条要道,若有不听从指令者,立斩!”
“从那五百余逃生归来的百姓中择出青壮,逐户收殓死去的人,全都集中于县衙前空地上,即刻焚烧,若有不从者,立斩!”
“其他妇孺年老之辈暂且关入食品作坊院内,听候差遣,若有那扰乱民心,一意孤行者,立斩!”
陆宁这三道命令下得干脆利索,毫无拖泥带水,在军营中呆惯了的单雄义和梁昆以及屋子里的其他几个护院都听得脑后发麻,神色凛然。
“是!属下这便去办!”
单雄义高声应答后马上就要转身离去,却听到陆宁在身后问道:“单都尉,陈指挥使说是给你派了一个随军郎中,让他到这里来。”
单雄义应声答“是”,快步走出了屋子。
梁昆等人看向陆宁的眼神都带着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非常热烈。
刚才的场景实在给他们带来了极度的震撼,陆宁以一介白身,不光是指挥着城防营在短短一两个时辰内将北羌精锐龙武军两万人绝大多数留在了望州城外,还在应对有可能突发的瘟疫时展现出了高人一筹的决断能力和处置决心,这让他们死心塌地追随他的心志更为坚定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头戴纶巾,满脸堆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见到陆宁之后,拱手作揖道:“想来这一位便是陆公子了,在下柳同,随军郎中。”
态度不卑不亢,行止不急不缓。
陆宁认真地打量起这个年轻的郎中。
……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睡觉。
柳同在给食品作坊暗仓内生病的十多人诊治过后,便按照陆宁的要求,将一些用于抵抗风寒的药材用大锅熬煮。
这些药材还是孟起良带着人从一家药铺里找出来的。
同时,陆宁又安排人从县衙库房里取来准备粉刷墙壁的石灰,逐家逐户的消毒,不够用了便去县城内的生料铺翻找。
大家都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把那些尸体全都处理完了,整个县城也大体做了一次消毒,也给每个人都喝下了柳同煮出来的药汤。
还把发烧的五个人都集中关到了一处比较封闭的院子内,外面派人看守着,不允许其他人接触。
一直到太阳升起,陆宁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累了,可他不敢休息,虽说能做的都做了,可毕竟条件有限,总得多琢磨琢磨。
窗外,太阳刚刚升起,漫天血红色朝霞给人一种极沉重的压迫感。
……
“此非吉兆!可我即将离开此处,想来不必过多担忧吧!”
上官诚也几乎一夜没睡,早上揉着猩红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天空,缓缓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昨日夕阳西下时送走陆宁后,他接到急报,朝廷另派了一位钦差,今日便到,专司望州防御之事,并召令他立即回朝面圣。
这里面出了什么事,他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他能确定,来的这一位可是个“人物”。
能把族兄拱下去,占据其户部侍郎之位,还颇得圣上和户部尚书青睐,甚至被派到望州这种重镇来全权处置防御敌军之事,想来绝非凡品。
据暗地里的消息,其人还跟四皇子来往密切,这就让上官诚心里更堵了。
也更担忧陆宁该当如何应对来的这一位钦差?
……
“又来了一位钦差?还是全权处置望州事务的?”此刻的陆宁看着云婧亲笔写给他的信,有些意外。
陆府的情报组织青云楼已经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了,很快便探听到了这一最新消息,云婧以为此事重大,因而亲自提笔给陆宁写了一封信,教人快马疾鞭送来。
坐在一旁的谢幼仪问道:“上官大人不是做得很好么?为何还要派人来?”
陆宁轻笑一声说道:“若是没做好,望州岌岌可危,便不会派人来了。”这里面的学问太深奥了,涉及各方利益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清楚的。
陆宁转移了话题说道:“二嫂嫂在信中说江岸的禁军和西北军抵挡住了敌军的数次强攻,士气高涨,甚至在策划着要反攻到江北岸去。”
“既是打赢了,为何不派兵援助望州防守呢?”谢幼仪有问题向来不藏在心里,很是不解地问道。
“从青云楼打探来的消息看,是派了两万人的,可在听说城防营这边全歼敌军后又返回了江边,想来是江边的战事并没有传说中那般顺利。”
陆宁的分析还是很中肯的,谢幼仪不停地点头。
“那要不要给婧娘回一封信,将我等要在此处住上几日的事告知她们?”
……
陆宁并没有写信,他是真的怕发生疫情,写信就会随着信将病毒和细菌传播出去,可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跟谢幼仪解释不清,只好哄她说带口信比较方便可靠,骑了一匹马去了县城北面大路上。
城防营六都都尉单雄义做事很有些头脑,在距离县城五里处设置了哨卡,禁止人员进出,这也导致送信来的祥子只能远远地站在哨卡另一边。
陆宁看到这一幕对单雄义的评价又提高了很多。
隔着三丈远,跟祥子交代了要说的话,内容有些繁杂,除了让望州知府衙门往这边粮食之外,还要求全城戒严,对发热发烧病人隔离处置,严防疫情。
一个字都没提自己家里的事。
送走了祥子,陆宁回到老宅,又开始忙碌起来,不说别的,光是县城内现有这些人的吃饭都成了问题了。
北羌人来这里后,可不光是杀人,还抢走了不少粮食。
不过,挨家挨户搜索之后,亲自带队的陆宁还是找到了一些麦面和米,省着些,吃个两三日不成问题。
知府衙门那边得到他的口信后,快的话今日夜里之前便能送来粮食,慢也就明日下午便能送到,这样一来,吃的方面就没啥好愁的了。
到了日落时分,还有更好的消息传来,那五个隔离的发烧病人有好转迹象,不像是得了瘟疫。
陆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实在是太好了。
放松下来后,他才察觉到自己很困,头一歪,坐在二进的花厅里便睡着了。
还睡得特别沉,一直到了半夜里才醒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睡觉的地方竟然换了,首先映入眼睑的藕荷色的床幔。
再往一旁看去,一根红烛已烧出了弯弯的烛蕊。
收回视线,发现身上还盖着软软的藕荷色锦被,那被子还散发着一阵阵幽香。
这是哪里?陆宁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