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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舍得去死?留下栀栀一个,我会死不瞑目。”
陆砚近乎挑衅,手勾住南知意的,牢牢的,不放开。
裴西州浓黑长睫半垂,头顶的光在眼镜上汇成一道流光,“栀子自有裴家来照顾。”
陆砚差点骂脏话。
裴家如何,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要不是他答应和裴晚拍婚纱照,裴母一定会和南知意断绝关系。
想至此,他讽刺开口——
但,手突然被一股力道攥紧。
不可置信的抬头,南知意莹润的水眸里面都是无声的哀求,湿漉漉的,看的他心脏一抽。
南知意用眼神暗示他别说。
陆砚虽然不明白,却看懂她的暗示,面对她突然软下来的态度,连对裴西州的怒气也跟着消散一些。
“怎么了?你有话想单独和我说?”
语调中到底还是带着点沾沾自喜,话是说给裴西州说的。
南知意点头。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裴西州的神色顷刻间冷下来。
包厢空气更是一度凝滞。
南知意脊柱打了个颤,下意识的看向裴西州,安抚道:“哥,给我十分钟,我和他说清楚就回来。”
裴西州平静的瞳下蛰伏着风暴。
面对南知意的水眸,到底还是“嗯”了声。
南知意立刻拉着陆砚离开。
陆砚在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看着裴西州,目光下落,落在他和南知意牵着的手上。
裴西州抽出一张纸巾,眯了眯眼。
对陆砚这个近乎幼稚的动作视而不见。
陆砚直接在走廊尽头开了另外一间包厢。
进门南知意就直截了当,“我和裴家断绝关系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哥哥。”
“他不知道?”
陆砚的心脏一紧,看着南知意惴惴的小脸儿,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升起。
“对。”
“哥哥公务繁忙,根本无暇关注热搜什么的,加上我和宁溪姐商量过,决定把这件事瞒着他。”
“为什么?”
陆砚的指节不自觉捏紧。
南知意眼眶微红,水眸潋滟的流转着碎光,“因为我和裴家断绝关系后,就只剩哥哥一个亲人了。”
“陆砚,无论我和你的关系如何,都不希望影响到我和哥哥的关系。”
看着南知意难的流露出的脆弱,陆砚的心骤然一痛,好似大手捏了下。
同时油然生出荒唐的感觉。
裴西州龌龊的心思看来隐藏的很好。
南知意至今仍只把他当成一个哥哥。
陆砚松口气。
愠怒的眸顷刻间变得温柔,忍不住攥她指尖,“你还有我,我也愿意当你的亲人,我们早点举办婚礼,生下一儿半女,栀栀,以后你就有家了。”
南知意被这句打醒。
看着陆砚温情款款的眸,下意识后退一步。
而这一步,让陆砚脸色大变。
他咬着牙,腮帮凛凛,“南知意,你什么意思,我诚意都摆在你眼前了,你还执意要离婚,是吗?”
南知意冷静的看着陆砚。
“陆砚,理由我已经和你说过,我们现在天壤之别,已经不合适了。”
“我从没在意过你的身份。”
南知意眉心烦躁。
重复的问题她不想回答。
“南知意,你好,你好的很!”
陆砚攥着掌心,愠怒,挫败占满了心头。
那种隐隐有什么东西流失的感觉又出现了。
骄傲让他姿态无法再低,可让他放手又实在不甘心,于是两个人就在包厢里对峙着。
直到南知意拉开门板。
顷刻间,门板被陆砚用很重的力道砸上去。
他挡在门口,凛然的目光无声的看着南知意,一副“我生气了等你来哄”的姿态。
南知意满心疲惫。
也就在这时,一道娇甜声传来。
“陆砚哥,姐姐,你们在这里吗?”
是裴晚。
南知意皱眉看向陆砚。
她怎么会在这?
陆砚脸上的烦躁不比她少,却还是应了声,“有事吗?”
“宁溪姐在包厢陪着哥哥,哥哥说……十分钟过了。”
裴晚的声音显得怯生生,显然被陆砚砸门的动静吓到了。
“开门,陆砚。”
南知意这一刻甚至庆幸裴晚出现的及时。
陆砚嘴角讽刺,在门板被打开的刹那,骤然牵住南知意的手。
南知意越挣扎,陆砚攥的越紧。
他们挣动的手落入裴晚的眼里,却是心头骇浪。
她嘴角的笑都僵了几分。
“姐姐,陆砚哥,快点过来吧。”
转身,指甲用力的掐到掌心。
南知意挣扎无效,几乎是被陆砚强硬拖着,以手牵手的姿态出现在包厢的。
刹那间,南知意察觉一道目光凛然的落在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上。
不用分辨,她都知道是哥哥的。
耳畔不自觉浮现哥哥的话,“栀栀,裴家的女儿要自重”,强烈的羞耻感让她脚趾根根蜷紧,力气比不过陆砚,就用指甲用力抠他的掌心。
可是指甲陷的越深,陆砚就攥的越紧。
耳畔甚至落下他的声音。
“抱歉,我们夫妻俩让大哥大嫂久等了。”
顷刻间。
裴西州蜷紧了瞳仁。
身侧的宁溪则是羞红了脸。
“快坐。”
“栀栀,陆砚,我和晚晚之所以会来,是她昨晚听说你们要和陆叔叔和丁阿姨商量离婚的事,心里放不下,所以才拉着我一块过来。”
“你们到底是夫……”
“妻”字还没出口,宁溪就遭裴西州打断。
“这件事听栀栀的,他人的意见不重要,如果你和裴晚是来劝和的,大可不必。”
宁溪嘴角的笑僵住,不过她很快就温柔笑开,“可是,我看栀栀他们的感情不错呀。”
目光落定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适当的露出困惑。
“假象。”
裴西州沉声。
“栀栀过来坐。”
南知意刚要动,手臂就被一股力沉压,被迫在陆砚的身边落座。
陆砚笑,“我老婆自然挨着我坐。”
南知意一度都不敢抬头看裴西州凛冽的目光。
而这一幕同样在凌迟着裴晚的心。
在她逐渐沦陷,越来越喜欢陆砚的时候,陆砚怎么能把她抛下?
她绝不允许!
想到这里,她抬起空酒杯,而身侧的宁溪顺势给她倒上酒。
“姐姐,陆砚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们夫妻俩的感情不会出问题。”
“我以茶代酒,诚挚的跟姐姐说一声对不起。”
几乎在瞬间,一杯酒就被宁溪放到手边。
南知意下意识看了眼宁溪。
宁溪眼眸温柔,落落大方,任她打量。
那股怪异的感觉顷刻被南知意甩去。
“姐姐为什么不喝?是因为不肯原谅晚晚吗?”
裴晚瞬间挤出一包泪,“姐姐,求你了,原谅我吧,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关系变好……”
南知意始终沉着脸。
裴晚的茶艺真的很拙劣,偏偏她同样的招数,妄想用无数次。
蓦地,酒杯被陆砚端起来一饮而尽,杯口冲下晃了下,道:“我替栀栀,她不能喝酒。”
看到陆砚喝掉酒,裴晚唇角几不可见的翘起弧度,但南知意的顽固不化,让她眉心拧的更深。
下一杯,她继续站起来,这次对准了裴西州。
宁溪依旧体贴的将酒递至他手边。
“哥,这杯我敬你,自从我回家之后,还没好好和你相处过,希望以后我们兄妹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裴西州意味不明的盯着陆砚,一时没吭声。
眼看氛围转尴尬,宁溪赶忙推了推他修长的胳膊。
裴西州回神,而后拎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此情形,裴晚和宁溪交换了个眼神,目光中皆是满意。
夜,渐渐深了。
席间的氛围有些窒息,因为陆砚一手钳着南知意的左手,一边在不断给她夹菜。
南知意顾忌着陆砚发疯,食不知味的吃下。
几乎在她筷子抬起的刹那,裴西州的瞳戾气翻涌,提起酒杯,漂亮的喉结滚动,又是一饮而尽。
修长的指节不耐烦的拆开袖扣,领带,领扣。
领带松垮挂在修长脖颈,拆开的领口露出小片冷白的皮肤以及形状漂亮的锁骨。
宁溪在旁假意劝。
“西洲,少喝一点,伤身。”
面对规劝,裴西州仅一瞥,这么一眼下去,宁溪的嘴巴立刻闭上了。
不过顷刻,她起身,体贴入微,“我去顶层开几间套房,今天太晚,就在九州休息吧。”
酒烈。
不知不觉见了底。
一瓶空掉,又被裴晚贴心换上新的。
南知意感受着来自哥哥满是失望的眼神,苦于找不到机会解释,看着手边的酒也有了冲动,皱着小巧的鼻子喝了一杯。
陆砚本就郁闷,更是苦于找不到方法挽回,酒也是闷了一杯又一杯。
宁溪再回来的时候,裴西州已经醉的神志模糊。
冷白的峻挺脸庞浮出浅红,镜片下原本犀利的眸眯着觑人的时候,宁溪感觉胸膛下的心跳小兔子一样砰砰起来。
“西洲,你醉了,我扶你去套房吧。”
裴西州掀开眼帘,睫缝中宁溪的那张脸,莫名的幻化成另外一张,更娇艳俏皮,连鼻梁上那一颗小痣都生动的可爱。
“好……”
裴西州喉咙轻咽。
宁溪扶着裴西州走了。
南知意不疑有他,因为在她心目中,裴西州和宁溪是男女朋友,没什么不对。
陆砚却瞬间眯了眯眼,因为他能清晰的看出宁溪的目的。
双腮含羞,显然早就想和裴西州更近一步。
而这正和他意。
陆砚跌跌撞撞,却还是捏着南知意的手腕。
南知意酒量很差,几杯下肚,水眸湿漉漉的,眼神迷离的诱人。
陆砚的喉咙下意识的吞咽了下。
揽着南知意就往外走。
裴晚正暗自庆幸宁溪即将得逞,下一秒就见陆砚起身,他睨着南知意的眼神,让她内心的嫉妒悉数爆发。
“陆砚哥,我帮你。”
陆砚不疑有他,扯松了领带,踉踉跄跄的跟上裴晚。
裴晚恨不得把醉掉的南知意丢到走廊上,还是喊来两个人帮忙才把人弄到套房。
将人丢到套房,一回身,陆砚醉的身子软软倒下去,手指挨着衬衣领口,扣子半扣不扣的陷在锁眼里。
裴晚满腔的甜蜜,上前挽住陆砚一边胳膊,任由他半边身子沉过来,欢欣雀跃的打开了另外一间房的门。
南知意陷入一室昏暗,睡的酣甜。
虚掩的门却被风吹开一道缝隙,穿堂风溜进来一室的清凉。
而在她的房间隔壁,宁溪一脸柔情的将裴西州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
然后扶着人去了浴室。
热气蒸腾,浴缸的水渐满,宁溪满怀羞涩的褪去身上的小礼服。
和裴西州合约多年,她这个合约女友总算找到机会上位了。
放眼整个北城,也只有她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裴太太。
而裴西州是她自年少就一见倾心的男人。
今晚,他终于要属于她了。
看着黑衬衣黑西裤浸在浴缸中的裴西州,宁溪心跳如鼓,忍不住蹲下身,一寸寸的贴近那道沁薄的唇线。
几乎就在她颤着睫毛,即将要触到的那刻,一道犀利的目光从黑浓的长睫挣开。
下一刻。
宁溪不着寸缕的身体狼狈跌至地板。
裴西州剧烈喘息,身体的异常很快让他意识到什么,用最后一点理智撑着,厉声。
“宁溪,你好大的胆子!”
宁溪猛的扑过去,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道掼至地板。
“找死!”
裴西州撑着水淋淋的衣服从浴缸起身,一米九二的高峻身型拉开逆天的气势。
经过宁溪的时候,甚至没分一缕余光。
青筋怒张的掌背攥住门把手的刹那,宁溪柔软的身子从背后牢牢的圈住他。
“是!”
“我的确是大胆,给你下了药,可我是你的女朋友呀,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有什么不对?”
裴西州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在力竭之前,用力的甩开。
“不想宁家覆灭的话,滚!”
“砰——”
门板重摔。
裴西州撑着手臂走了没两步,整个身体朝着门内陷了进去——
热。
南知意是被身体内源源不绝的热意惊醒的,下意识从大床上扑下来,可陌生的房间让她辨不清方向。
不等掀开眼帘,一只大手突然攥紧了她的细腕。
门板砰上的声音让男人怀里的娇躯不由一震。
男人的心就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攥紧,圈着那不盈一握的细腰,感受着软玉温香,饥渴而需索的吻下意识的朝着那花瓣儿般的唇吻下去。
一如——
无数次梦中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