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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闻言,白素贞颇为赞同的点头,道:“也是这个理。”
自获得了法种珠,鲁达也未含糊,回家就入肚为安,顺风顺水的突破至炼气后期,省却半月苦工。
较之固精、吐纳两个阶段,练气后期便是养吾炁,需要在体内继续培养、壮大‘真一之炁’,形成炁穴,用以调和精气神三者,使三关俱通,筑得无上道基。
此境可用一句真言概述,‘凝神入炁穴,练功如猫捕鼠,如鸡孵卵’。
就是说蹲在那里迷迷糊糊,不吃不喝数月,却还是一身温烫。
便是由于已经调和精气神,有‘真一之炁’驻体,身体状态及法力,始终维持着活跃巅峰。
自此之后,真炁居于体内,便如心君在神室,一念不生,内在鬼神听命自己内心,外面鬼神也不敢妄动。
真正到了百邪不侵之境。
所以,此番入山采药,白素贞也抱着让鲁达与天地精神往来,见见这世外山水的念头。
对他的修为大有好处。
……
“可惜了,差一味‘百年肉芝’,否则就能多研制几个方子,一个不成还能换另一个……”
半日后,白素贞搜寻了整座悬崖,甚至飞遁云海,周游太虚却无果,不再强求,转而和鲁达一起下山。
两人行走在雾气茫茫的岷山中。
百年肉芝虽然不算灵药之流,但若是再生长几百年,得山野精怪的照料,日月精华的哺育,便有望成为芝人芝马,是炼制地元丹的重要材料之一。
世间灵药宝贵,不是某个道观山门的有主之物,便是早就被其他精怪发现,夜以继日的悉心照料。
贸然采摘,甚至强行索取,有伤天合。
即便是白素贞也不愿意强求。
这株百年肉芝,是之前白素贞前往祁连山,途径岷山地界时偶然发现的,当时还差些月份方到百年,并未采摘。
不料这次来,居然扑了个空。
下了山,在农家取回骏马,又被热心肠的农家安排了一顿野味,都是山里的斑鸠、獐子。
虽然辅料配菜不多,但即便只是放些粗盐,熬炖出来也香气十足,叫人吃的口滑畅快。
鲁达吃得饱饱的,不顾农家再三推辞,给了一两银子做饭钱和照料马匹行李的报酬,便和白素贞连夜折返回城。
一夜风驰电掣,若非骏马吃不消,恐怕鲁达二人已回了渭州城。
即便如此,天色微亮之时,鲁达白素贞两人已距渭州城不远。
路人人影绰绰,挑担驾车,而且还有不少从城里方向来的马车,策骑缓行,有随行侍从拿着自备的食物。
似乎还是秋游的。
其中不乏才子佳人,三五人结伴,言笑晏晏。
不远处,依稀传来飞流瀑布拍打石岸的声响,空气湿润还带着淡淡凉意。
鲁达记得,此处唤作绮霞村,盖因有一处观日出的绝景,唤作‘绮霞瀑’而得名。
待到天朗气清,云消雾散之时,日光在瀑布溅射起的水帘中,映射出千万道如同霞光的飞虹,无比漂亮。
围绕着绮霞瀑,有好几处酒家、还有附近乡民挑着小吃叫卖,热闹得紧。
鲁达自然没兴趣凑这个热闹,不料白素贞似乎察觉到什么,眸光掠过喜色,翘首看向绮霞瀑深处,笑道,
“我还道那株百年肉芝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原来是这肉芝生了灵性,本能驱使渴慕人气、文韵,居然躲在绮霞瀑偷听别人作对子写诗。”
说着,白素贞看向鲁达,道:“还请相公在前方酒家歇息片刻,那肉芝机警得紧,相公气血旺盛,一靠近就吓跑了,奴家去去就来……”
鲁达点头:“娘子请便。”
见白素贞离去,鲁达随意挑了家酒香浓郁的酒家,栓好马,入得店里。
虽然只是清晨,但店里生意不错。
三五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如燕子般在大堂里乱窜。
在此处吃酒的,大多都是准备去绮霞瀑看日出的‘闲人’,身边都有家丁随从,再不济也是某某名流之后,要去流觞曲水,在溪间聚会,俯仰天地之地。
鲁达魁梧的身影,掀起酒望子,撞入店内,卷起一阵冷流。
本还热闹的大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些家丁游侠,更是满脸凝重,下意识握住了腰间兵刃。
好在他们见鲁达只是随意的看了众人一眼,便在酒保的招呼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并未生事,便松了口气。
只是不时用戒备和打量的目光,看着鲁达的背影。
也有人认出了鲁达,脸色或惊或喜,想上来寒暄攀谈一二。
但鲁达只是目光冷冷扫了这些人一眼,便打消了这些人的念头。
待酒保上了菜,鲁达看着面前毫无荤腥的素菜盘子,眉头一皱,大骂道,
“你这厮,怎么尽上些和尚菜?但管来些好菜,岂敢怠慢洒家?!”
酒保惶恐,赶紧赔罪道:“大人恕罪!实在是今日乡里有白事,所有乡亲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操办布施宴,店里的酒肉大多都资助那里去了!”
布施宴?
鲁达闻言,有些无奈,想着死者为大,也就不再计较。
示意酒保离去,鲁达又筛了两回店里的酒,觉得实在淡了些,清汤寡水的。
无奈取出自己的应龙袋,倒满蜈蚣酒。
这时,鲁达忽然听到官道传来马蹄翻飞的动静,其中还伴随着吟诗大笑声。
鲁达露出意外之色,喝酒的动作也停住了,目光看向来人。
原是熟人。
……
“陈兄,此番前往绮霞村为魏先生吊唁,你可想好做什么诗了么?”
“在下近日恍惚头闷,连先贤的诗文都记不住了,哪里还能做诗?”
“陈兄客气了,你可是以院试前三甲的成绩考入我湖柳书院的,家中更是腰缠万贯,客栈每日喜迎八方客,你做不出诗,谁做得出诗?”
“更不用说,魏老先生之前跟你交情甚好,就差把你引荐入‘怡老会’了,为其悼诗,也是应有之举……”
“唉,张兄哪里的话?简直是折煞我了!贤弟我实在脑袋空空啊……”
陈理之青丝高束,头戴方巾,骑着高头大马,无奈拱手,朝身边的同窗告罪。
这几人有男有女,七八人左右,基本都是柳湖书院的学生。
此行是来绮霞村为同窗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