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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子时正。
张鲁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并没有感觉什么疏漏了,但是心里面不安的感觉却依旧萦绕,挥之不去。
“报!”
这时候,一个急报送来。
“说!”
“禀报师君,城固发现不知名的敌人!”
“城固?这是从东面来的,怎么可能?”
张鲁瞳孔睁大,目光有一抹肃杀:“他们大概多少人?”
“不知!”
来报之人乃是天师道的道众:“来犯之敌非常谨慎,并没有进城,而是绕城而走,若非我们在城外有道观,恐怕根本发现不了,看不清楚旗号,看不清楚人数,但是最少有五千兵力以上,甚至可能有上万兵力,出现的非常突然,而且他们的斥候非常谨慎,一旦靠近,立刻厮杀!”
“继续查!”
张鲁低喝:“调动一切天师道的高手,告诉他们,务必要清楚,到底是何人,有多少兵力!”
“诺!”
天师道众点头,转身离去。
“来人!”
“在!”
“立刻擂鼓聚众,沿途点燃狼烟!”
“是!”
很快城中各部将领就已经到了。
“诸位,城固发现有一支不明番号不明兵力的敌军,正在向我们南郑而来,估计是冲着我们来的,某猜测,应该是西凉军,他们从子午栈道冲过来了!”
张鲁披甲,面色凝重:“我们在东线,本来就没有防御,一旦让他们攻入南郑,大军必败,届时,以西凉军之凶残,不管是刘益州,还是吾等汉中将卒,皆然难逃此一劫,所以,不管如何,吾等必须要保住南郑!”
“师君,可通知刘益州了!”阎圃站出来,拱手行礼,问。
“已遣人去通知了!”
张鲁苦笑:“但是城固到这里,半日可至,加上我们送回来消息的时间,某猜测,最多一两个时辰,以西凉军的脚力,就能兵临城下!”
天下人皆看不上西凉军,但是从来没有否认西凉军的战斗力,西凉能以一家之力,与天下十八路诸侯厮杀,这可是实打实的实力。
还有一个,李桓的闪电战,名扬天下。
这也从侧面认证的一个道理。
西凉军的脚力,天下无双。
所以能留给他们的反应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南郑城高墙厚,我们又已经预先得到消息了,所以守住问题不大,关键是……”阎圃心中有一抹沉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我们相信能守住南郑,恐怕刘益州不相信,阳平关如今可是厮杀不止,一旦军心动荡,必然会兵败……还有一点,那就是一旦我们守城,粮道就会断绝,到时候阳平关能不能撑得住,那就不好说了。”
“现在想不这么多!”
张鲁深呼吸一口气:“某,不能丢了南郑,所以某必须要死守南郑,守住南郑,还有一丝希望,要是守不住南郑,那某就是罪人了!”
他开始点兵,亲自镇守城门。
也幸亏天师道的信息来的快,张鲁也反应足够迅猛,在他安排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马超率领的武昭营,就已经兵临南郑城的东城门之下了。
“将军,城内好像有预备,城头,城垛口,那都是森严的防备,看兵力不少,而且都是精神抖擞的!”
斥候探路,半刻返回,禀报马超。
马超皱眉,他可是非常谨慎了,而且动作之快,把整個武昭营的体力都已经运用到了一个极限,现在大家都只是撑着一口气而已,这样都还让南郑城有了防备。
“应该是我们低估了汉中的消息了!”
庞德看着城门口,目光也有几分阴沉,道:“大将军说过,汉中有天师道,有五斗米教,以道教深入民心,道众就是探子,我们从汉水沿河杀过来,虽然已经是非常快了,而且不做任何停留,遇城不入,绕路而走,昼夜不停,专挑小路走,但是也免不了露出痕迹,毕竟大军行军,岂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一下,麻烦了!”
马超深呼吸一口气,他是勇,但是不是莽,攻城战本来就是最难打的,如果能打一个措手不及,自然还有希望能直接撕开一道口子,比如拿下东城门,占据全城,就简单了。
可如今,城门堵死了。
他们轻装上阵,连最简单的云梯都没有,想要攻城,那真的是难如登天。
“怎么办?”庞德问。
“来都来了,不打一下,说不过去了,我们敲一敲这城门到底多么稳固,看情况,能取,就取,取不了,某就在城外把他们给堵死了,以逸待劳,不管是他们突围,还是益州军南下救援,我们都有优势!”
马超很快就有了决断的。
“好!”
庞德认可,立刻去安排。
既然是试探,那只能佯攻,没有攻城器械,只能以弓箭来代替,因为是夜色,看不清楚,所以箭矢上裹上油布,点燃之后,射出去,直接把半边城池都着凉了。
“杀!”
“儿郎们,冲!”
武昭营的将士很疲惫,但是越是这种极限,就越是体现出陈仓练兵的成果,队形并没有任何涣散,进攻一体,气势如虹,一下子把城头上的力量震慑出来了。
“传言西凉兵甲天下,果然是雄兵!”
张鲁站在城头,身披战甲,腰佩长剑,目光死死的看着城外:“反击,把他们堵在护城河外!”
“诺!”
城头上临时准备的,所以远程攻击器械也没有多少,也是以弓箭为主。
双方对攻。
两轮进攻之后,止步护城河之下,武昭营的将士开始如同潮水一般的后撤。
“准备很充分,除非我们有足够的攻城器械,不然想要打下南郑这样的坚城,希望不大了!”庞德有些无奈,差一点点而已,可就是这一点点,难越雷霆半步。
攻城,自古以来,就是最难的攻坚战。
十而围之。
五而攻之。
自古以来的攻城战役之中,如果想要全歼,起码要有十倍兵力,想要进攻,没有五倍兵力很难做得到。
“先撤下来,休整!”
马超咬着牙说道:“打不下来了,得从长计议!”
“诺!”
各部的部曲开始后撤,撤出交战范围区域。
“天快亮了,某还是有些不甘心,令明,你率主力在这里对持,某率领两千精锐,绕过北城,在天亮之前,看能不能试探一下北城虚实!”
马超看着城头,说道。
“可!”
庞德点头:“不过孟起,事不可违,不可硬来,大将军马上就要率军与吾等汇合了,届时若是吾等主力受损太过于严重,会影响大将军的部署!”
“明白!”
马超率领最精锐的两千将士,抹黑,越过了东郊,出现在北城门的城下。
进攻很凶猛。
但是缺乏攻城器械。
损失二百将士。
最后退下去了。
天亮了,南郑城还是南郑城,武昭营无功而返,只能在东城门和西城门交接的一座山上,扎营下来,全营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