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便拒绝道:“我不缺银子,世子还是另寻铺子吧。”
“沈姑娘家里的情形顾某也略知一二,继母小气,只怕这嫁妆到时只是面子光鲜。姑娘还是需要自己赚体己银子。”他说的面无波澜。
沈茉轻心中气恼:“顾世子没别的事可做么?为何打听姑娘家私事?”
顾晋不以为意:“姑娘私事与我无关,我需要的是银子。”
“那世子找别人去吧,我这个小铺面赚的仨瓜俩枣的不够世子塞牙缝。”
“不,只要姑娘让给我八成盈余,一年下来还是不小的一笔收入。”
“你说什么?我凭什么让给你八成盈余?都给了你,我还忙活什么?”沈茉轻简直不可置信。讲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首先呢,这铺子我需要先投进去几万两,其次呢,有我做这铺子的靠山也没人敢打主意,再者姑娘有把柄在顾某手上。”
“世子无非就是仗势欺人罢了,非要首先其次的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就是偷溜进去禅院么?世子愿意宣扬便宣扬去吧,我的名声原本也没多好,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大不了还去做姑子,又不是没做过。沈茉轻心里愤愤的想着,转身便走。
忽的眼前一花,顾晋闪到她前面挡住她,盯着她,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那便七成如何?沈姑娘别急着拒绝,回去想想。况且姑娘还有弟弟需要照顾。以后你的铺子顾某皆可照看一二,想通了派人来府上找我。”
沈茉轻衡量许久,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我想问世子一句,为何偏偏找我?你这样让我很难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顾晋嘴角翘起:“因为没人能给我这么高的余利。”
沈茉轻很想翻个白眼,但终究没敢,看都没看他气呼呼的离开了。她讨厌被逼迫。
顾晋看着沈茉轻走远,树丛里走出来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他说道:“世子,既然她是个意外,为何不直接。”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晋冷不防踹了他一脚:“就是知道杀人。”
又瞧着沈茉轻的背影说道:“或许也是老天爷怜悯她,找人时刻盯紧了每日来报。”
那护卫应了是,又问:“世子为何还要往她铺子里投钱,您又不缺钱。”
“因为她是唯一的意外,我不放心,不过是找个理由多与她接触而已,看看有何不妥之处。毕竟老天爷可能不会再帮我一次,谨慎些好。”说罢转身往宴席处走去。
那护卫在后面跟着低声道:“世子世子,属下还有不明白之处。”
顾晋无奈地白他一眼:“何事?”
护卫满目好奇的问:“那您为何非要七成盈利?沈姑娘岂不是赚的很少。”
“嗯,就是让她赚的少,让她自己忙着赚体己钱才没有时间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情。”
“那得赚多少?”
“你觉得多少合适做嫁妆,不会被婆家小瞧了?”
“至少也要十来间铺子,几个庄子,再来几百亩地吧,还得有存款,够忙活的……”
二人渐渐远去,声音也渐弱了。
到了午时,宾客们都在席上觥筹交错,徐玉茹跟徐老夫人却早早离席。
二人到了专为客人休息准备的厢房。
屏退了下人,让齐嬷嬷在外面守了。
徐老夫人冷哼一声,眼神阴沉:“如何,我就说他肯定有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徐玉茹情绪很低落,手里捏着帕子有些茫然,这几年伯爷对谁都淡淡的,她纵使心里埋怨他,但也终究明白他心里没人。
今早他看沈茉轻那几眼真的从未见过的眼神,有流连、有欣赏,自己努力了这么些年不但没有把伯爷的心留住反而还越来越远,一开始那几年他也是愿意与自己亲近的,可渐渐的便生疏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徐玉茹觉得很无助:“女儿也不知。”
“我早说你是个没用的,这点子事便慌成这样,我若像你似的这徐府早不知道有多少庶子了。”
徐老夫人很看不上自己的孩子们,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孩子有不足之处,改了一处又一处,她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有缺点,总需要她时时刻刻盯着,提醒着,才能勉强改改,如今越大越无能了,她心里焦躁。
徐玉茹很厌恶母亲的说教,说教中永远都会有贬低,可又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得默不作声听着。
徐老夫人喝了口茶,稳了稳焦躁的心情说道:“有没有法子让她走,别再待在伯府了?”
徐玉茹摇摇头:“那是婆母的亲侄女,婆母一直怜惜她没有亲娘,因而当女儿似的养着。我虽是伯府主母但伯府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也没有撵人的道理,伯爷只会更不喜。”
徐老夫人道:“她已经快十六了吧?若是尽快嫁人那也就无妨了,你瞧着沈家大丫头对伯爷有没有那个意思?”
“似乎是没有的,我也说不好。”
“没用的东西。”
“今儿早晨不过是看了几眼,哪能看出来那样多门道。”徐玉茹很不服气。
徐老夫人懒得理她,思虑了盏茶功夫:“茹儿,这件事或许也不难办,你是表嫂,帮她多相看着人家,想法子早早将她嫁出去,岂不是皆大欢喜,她毕竟是官家小姐,以解不宜结。
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要撕破了脸的好。”
徐玉茹暗沉的眸子有了一丝亮:“母亲是说,我帮她找个人家儿?”
“伯爷有那个心思,她可未必会有,她不是一直仰慕顾魏么?所以这件事很可能是伯爷自己的心思。你尽快将她嫁出去,把这事的苗头掐灭。”徐母慢慢分析着。
徐玉茹点头:“可是她名声不太好,哪里那么容易嫁出去?”
“哼,倒也不必那样用心,找个差不多的让两人出一场意外,再被抓了现行,届时不嫁也得嫁了,谁有那个闲心让她挑三拣四的。”
“母亲”,徐玉茹一拍手眸中有些怨恨:“这个主意好。让她安安稳稳嫁了,女儿实在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