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虽不碍着她,但我却可以被她拿来给她儿子铺路,怀化大将军这是多大的实权,可惜她儿子太小了,怕是还未长大,大将军便要告老了。”
沈桦噗哧一笑:“你这促狭鬼。”
她又正色道:“不必她为你筹谋了,往后你多跟我出去走动,如今你也大了懂事了,又长得齐整,多出去走走让那些夫人们瞧瞧,姑母保证你能成一个香饽饽。”
沈桦让蔻儿先伺候沈初用餐,她自己往沈茉轻身边靠了靠,看着她打量一会儿低声问:“不知你心中钟意怎样的男子?”
沈茉轻闻言羞的满脸通红。
怎样的男子?她心中又想起那个在大枣树下给她酒喝、拦住了逃跑的小童并满脸疼惜的扶着她坐下休息、给她送玉肌膏、给她送发钗、点心的那个男子……
“母亲”萧溯跨了进来,看到沈茉轻:“表妹也在,刚回来么?”
沈桦关切道:“今儿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这几天你越发忙了,往后太晚了就不必过来了,休息要紧。”
“无事,儿子这会子不忙了,过来看看母亲。”他是故意让青石盯着的,表姑娘回来便通知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自己做事越来越没有章法。
沈茉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人也看着他。
她忙回神敛了敛思绪。抛开一切身份的现实顾虑,她也绝对不会跟他有半点牵扯,做妾的滋味她心里太明白了,生不如死。
所以她即便是再喜欢他也绝不做妾。
她将拧巴的心绪捋顺,起身跟萧溯打了招呼又安安静静坐下不再讲话。
萧溯心里却有了波浪与喜悦,刚刚轻表妹眼神,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些情思。
他控制着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与沈桦家常,眼眸却时不时打量沈茉轻的神色。他想再捉到多一些她的情绪。
他想要确认,可是直到他要走都没有再多的收获。
这些已经足够了,足够他猜想一整晚。
萧溯请完安有些依依不舍的走了。
沈桦姑侄两人刚要用餐,又进来一人。
“娘”萧洛身着一件浅绿色半臂步履轻快,越发显得少年本色。
沈桦皱眉看着:“这是去哪里晃悠了,今儿我竟没见着你。”
“表妹刚回来么?”
“是。”
沈初吃的满嘴油抬头煞有见识道:“哥,姐姐今儿相姐夫去了。”
说罢又闷头吃。
沈茉轻无语了,她弟弟不会准备见一人说一次吧。
“幺,见谁了,快与我说说。”萧洛大为好奇,搬了凳子过来坐。
沈桦锤他笑骂:“没个正形儿。”
果然跟自己儿子相处起来就完全不似与萧溯那样客气。
沈茉轻无法,又说了一遍。
“千万别,轻丫头,那人我知道,谁跟他一起喝酒最后都要被拉到那种地方,他可不是个正经人,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后院都快住满了。”
萧洛有些激动,越说越夸张,生怕沈茉轻已经答应了。
沈桦拧着他耳朵恨声道:“你不会是去过吧?”
“哎吆,疼,娘疼。我哪能去那些地方,儿子还没吃饭呢就回来了……”
沈桦满意松了手:“就在这一道儿吃了吧,我们也未用。”
三人一起净了手坐下吃饭。
萧洛道:“娘,明日是不是有宴席?今儿一早在二门处见一个小厮拿着请帖。”
沈桦道:“嗯,昭信伯六十大寿。帖子竟今儿才送来,也不知他们家是怎么办事的,我约莫这样匆忙定下的明儿人都到不齐。”
她喝了口汤:“明儿你们与我一道儿去,还有玉茹,溯哥儿不去。”
没等众人答话她又道:“你们俩,好好儿打扮精神些,往后多走动,都该找人家了。”
沈茉轻看了看表哥问姑母:“任夫人去么?”
“许是去的,帖子送的太仓促了些,没时间派人去问问。你问这个做甚?”
沈茉轻道:“姑姑与任夫人是手帕交,轻儿瞧着任家妹妹长得也是讨喜可人的,想结交一二。”
沈桦点点头:“那孩子是个好孩子。”
萧洛盯着沈茉轻。
沈茉轻用眼神示意他放心,任琬去的话肯定会与她结交。
用完了餐,几人坐着喝茶,沈茉轻将求来的平安符拿了出来,姑母、萧洛、沈初每人一个。
剩下两个一个让人送回去给了沈丛霖,还剩一个她准备自己佩戴。
她没有给萧溯准备,给了萧溯便要给徐玉茹,她宁愿都烧了也不想给徐玉茹,若但给萧溯那便不合适了。索性不给他们吧。
沈桦找个由头将萧洛赶走了,沈初也去歇息了。
她拉着沈茉轻的手郑重地问:“跟姑母说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夫君,姑母也好留意着。”
沈茉轻想了想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心里是有人的,现下看谁都不会产生兴趣。
但若是不嫁人那似乎不太现实,在这大历朝不嫁人只能做姑子,可她不想再做姑子了。
况且她还有弟弟要照顾,这个身子对沈初总有一股原始的亲近感,再加上她自己的儿子跟沈初差不多大,实在是对这个小娃娃起了很多怜悯的心思。
还不如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但若是要找一个人过日子,那这个人必须得好相处,没有大的不良嗜好。再者便是心善有原则不要轻易被那些别有用心的美貌女子打动,搞得后院不宁。
“嗯,侄女希望以后能有个善良又好相处但又不是烂好人的人一起过日子。前途什么的到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要喜欢说话,也喜欢听我说话。”沈茉轻郑重表示
沈桦呆了半晌道:“咱们沈家原先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儿,到你父亲这里才慢慢升上来,有道是人往高处走,你倒好,挑那些这个不中用的做甚。依我看,大将军夫人也是配得的。”
沈茉轻表述自己的想法“侄女觉得过日子天天在一处,有个愿意说话,又愿意听我说话的人,这日子过得才有滋味。
不然每日死气沉沉的便是做个皇后也没意思的。”她大逆不道地说。
“嗯,”沈桦沉思片刻,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女人家说到底也不过这后院里转悠,若是再没个知心人,这日子确实没法过......”
姑侄二人聊到戌时末,方回去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