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直如此,过了数日,安茹的身子已经明显吃不消了。
她身上的淤青好了又添上新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始终没能消下去。
安茹后知后觉地发现,萧世砚这是把她当作娼妓了。
还是不用给银子的那种。
安茹又羞愤又气恼,一连锁了好几日的门,萧世砚头一晚没能进去,在外头敲了半晌的门,安茹都装作没听见。
之后,一连数日,他再也没去找过安茹。
安茹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慌了。
府里发生的什么事都瞒不过萧母,她一大早地把安茹叫过去,让她跪下。
萧母说不指望她贤良淑德,最起码能拴住萧世砚的心。
没想到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成天只会惹她的宝贝儿子生气。
一想到安茹是凭靠着什么肮脏的手段进了他们萧家,萧母就越发的生气。
“安茹,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不许你把世砚关在门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不懂得体谅自己的夫君就算了,还成天做出如此不懂事的举动来。”
“世砚也是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小妾。”
“更何况这样下去,你这肚子也没个动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萧母怒目圆睁,狠狠瞪着安茹。
千错万错,竟都成了安茹的错。
她跪在地上,闻言双手紧紧攥住了裙摆,这一瞬间觉得又屈辱又羞愤。
她安茹,在这萧家,连一条狗都算不上。
偏偏安茹的背后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她撑腰。
她的赌鬼爹,一无是处。
姨母只是赌鬼身边的小妾,说话更没什么分量。
至于顾家……
安茹眼神落寞。
只怕他们早就不想认自己了。
萧母也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对安茹恶语相向。
她就只是个被人欺负的主儿。
安茹缓缓俯下身子,轻声道:“茹儿明白。”
她被流烟搀扶着走出去之后,有些茫然,喃喃道:“可是我要怎么做呢?我现在连他的面都见不到,真是可笑……”
流烟咬着唇,轻声抽泣着,忍不住说:“萧夫人也真是的,说话也忒尖酸刻薄了些……”
安茹忽然看向流烟,沉吟片刻,柔声道:“流烟,我身边的这几个丫鬟里,我只能信任你,也最信任你,旁人我都使唤不了……”
“所以,我想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事情,你悄悄跟踪我夫君出去,不需要靠得太近,只需要搞清楚他每日都去了何处即可。”
“这……”
流烟有些害怕,可是一抬眼看到安茹红了一圈的眼眶,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道:“好,奴婢一定不辜负夫人重托。”
随后,出乎两人的意料,跟踪进行得格外顺利,萧世砚压根就没打算防备着任何人。
流烟回来时,小心翼翼地说:“大人他……他径直进了怡春院,夫人,您……”
她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清脆的响声,安茹将桌上的茶具全部砸到地面上,碎片飞溅而起。
流烟浑身哆嗦了一下,忙上前道:“夫人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安茹气的双眼通红,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谁不知道那怡春院是个什么风花雪月的地方。
她这才进门几天,萧世砚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去了那种地方!
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把门锁起来不让他碰吗?
可也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难不成萧世砚就如此急不可耐,连这几天的时间都等不了,干脆去了怡春院。
一想到自己和怡春院里的那群女人共享了一个男人,安茹就恶心地想吐。
她还真的吐了出来,扶着桌子,一阵剧烈的呕吐。
流烟拿出帕子慌乱地给她擦着嘴,抽泣道:“夫人别气了,奴婢担心您的身子啊……”
“我到底算什么,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安茹终于忍不住地吼了出来,发髻散乱,犹如一个疯婆子。
“还是说……还是说在我进门之前,他就已经是那里的常客了?”
安茹哆嗦着嘴唇,回想起自己当初见到萧世砚的第一面,就被他的风流气韵所吸引。
他很会哄女人欢心,所以他其实一直在装……
在安宁面前装了很久,可是没想到被她横插一脚,所以他干脆不装了。
萧世砚竟然是这样的人……
安茹精挑细选的男人,能在未来带给她荣华富贵的男人,竟然是这么个烂人!
一想到她还想方设法地和安宁抢他……
自己真是愚蠢至极,可笑至极!
“安宁,安宁……”
她嘴里念叨了两声安宁的名字,忽然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
“我什么东西都要抢她的,什么东西都想要得到,可是到最后,我还是会嫉妒她,嫉妒她不争不抢,却拥有了一切,拥有了我千方百计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安茹忽然笑出了声,模样看起来有些癫狂。
“流烟,我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过得这么狼狈……我自己选的路,我就算是装,也要装的光鲜亮丽……”
她笑了两声,眼角却滑落了两行冰冷的泪水。
萧世砚夜里回来的时候,安茹直接站在萧府的大门口处等他。
萧世砚摇摇晃晃正想走进去,看到安茹那逆着光的脸,啧了一声。
“不是不让我进吗?怎么,今儿个又跑来迎接我了。”
安茹深吸一口气,瞥过萧世砚脖颈上的红痕,咬牙切齿地说:“我问你,你今日去哪儿了?”
萧世砚动作一顿,随后不耐烦道:“男人的事你少打听,与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来迎接我是想我了,还是底下人对你不好了?”
安茹没有回答,萧世砚就一步步迈上台阶,整个人都要扑到安茹身上。
一想到萧世砚他身上还沾染着别的女人的气味,安茹立马嫌恶地将他推开。
萧世砚踉跄两步,忍不住怒斥道:“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