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霸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了众人的情绪波动,有惊讶、疑惑、愤怒、幸灾乐祸等等……
那高高站在土地庙房顶上的李一凡的目光也射了过来,好像是天空中飞翔抓捕猎物的鹰隼一样,说明这的确是一个狠角色!
不过再狠的角色赵霸都不怕——大不了就把敢针对自己的人全部都干掉,舍弃天地会的这一批已经准备好的反清起义势力。
让龙神宗自己来!大不了慢一点儿麻烦一点儿。
也就是如此罢了。
能争取就努力地争取一下,毕竟有好处;实在不行就拉倒——这跟他对广东仕林那群人的态度是一样的。
因此,这里任何天地会成员的种种表现在赵霸眼里都只不过是一个笑话,不被他放在心上。
却说那李一凡的支持者愣了一会儿之后,就纷纷叫好。
看来是对自己这一方有绝对的信心。
而另外本来属于台湾东部区域天地会势力的香主、堂主们则有些不愿意。
有人咬紧说按照会中规矩,没有超过两名坛主的共同承认,就不能任命新的坛主。
有人立刻反驳说这是特殊情况,反清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最后还是李一凡亲自开口说话了:“这个提议李某觉得可行。我本不是那贪恋权位之人,只不过的确是情况危急,必须为之。”
“若是会中那位兄弟的确不愿,可以上来与李某一战!”
言罢将手中长剑一震,那剑身颤抖不已,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竟然发出一阵阵清越的剑吟之音。
可见其剑术已经到了一个极其高深的地步!
许多本来还有些不服气的天地会会众看到李一凡露的这一手就心里打了退堂鼓。
不过人群中还是有人大喊了一声:“台湾分舵东部分坛梨花堂主梨无落向李坛主讨教!”
说完就有一个瘦削的黄脸中年汉子手持一把大刀冲了过来,然后在椅子、条桌分别踩了几下,就翻身来到了土地庙屋顶,站在了李一凡对面。
下面有人议论纷纷。
“这梨堂主的轻功比李坛主差一些啊。”
“这有什么?比拼武功又不是比轻功。轻功再好又有什么用?不过是逃命的功夫罢了……”
赵霸神识传音问金蛇郎君:“你若是对上这李一凡,有多少胜算?”
“回主人。若是拼命,有十成胜算。若是切磋,八成。”这家伙回答虽然恭敬,但言语之间也是有自己的傲气。
赵霸在竹篓里懒洋洋地伸缩了一下变小的躯体,悠闲地说到:“那好。先看看这一场戏,到时候本尊命你上场再说。”
“是!”
赵霸主仆二人在这里闲聊之时,李一凡和那梨无落已经在土地庙顶上动起手来了。
只见李一凡把手中长剑挥舞开来,居然好像出现了重影。
似慢,又似极速。剑尖刺出,寒芒四射,星星点点。
好像是天空中的繁星都落到了地面一样,这就是他的看家本领,繁星剑法了!
但是那梨无落也不弱,脚步灵敏无比,手头一把鬼头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就好像是一道道银色的匹练一般。
把自己身体前方给防守地泼墨不进,密不透风。
李一凡的利剑和梨无落的大刀在一刹那之间就撞击了无数次,剑尖刺中宽大刀身的叮叮当当之音不绝于耳。
“精彩!当真是精彩!就算是没有神通法术,单是武功就能看出华夏传承的博大精深啊。”赵霸心中感叹。
这可是真正的现场观看武林高手比武啊!而且是实打实的真材实料。
比起前世那种加了大量特技的武侠要刺激一万倍都不止!
所以前世就是武侠迷的赵霸看得是津津有味,跃跃欲试。
甚至都有一种施展开自己自创的以身化剑的神通“游龙剑法”上去试试看了。
同时他敏锐的听觉让他听到了一名属于东部分坛的天地会众压低了声音的话:“不好,看样子咱们这边功夫最高的梨无落就要败了。今晚这舵主之位还真要被西部分坛的李一凡给夺了去……”
赵霸有些感叹。
华夏人喜欢内斗和争权的思想还真的是深入到了骨髓中了。
从三皇五帝的时代就已经开始,绵延到赵霸前世的新中国都是如此。
而现在,如果在不考虑龙神宗介入,李一凡担任舵主的确是最佳选择的情况下,这些人依然想着的是自己。
或者说这不只是华夏人的通病,这是人类本身的一种潜意识反应吧。
赵霸及时打住了自己的“哲学家”思想,把注意重新投到土地庙房顶上大战的两人身上。
果然就感觉到那梨无落处于下风了,不仅脚步有些踉跄,手里的鬼头大刀的速度也渐渐跟不上李一凡的长剑。
最后他一个不备,居然被李一凡用剑身一下打在了手腕上。
手中鬼头大刀瞬间脱手,却又被李一凡长剑一挑,好像是黏住了那大刀。
以剑身为圆心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大圈之后往下一掷,那大刀好像流星一样呼啸而下,铿锵一声插进了地里。
四周天地会众都赶紧躲避,惊叹纷纷。
这一手看得金蛇郎君都是瞳孔猛然一缩。
李一凡微笑着对梨无落一抱拳:“梨堂主,承让承让。”
“李坛主武艺高强,在下认输了。”说完就转身下得地来,回到属于台湾东部分坛的阵营里,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高高在上的李一凡环视四周:“还有哪位会中弟兄想上前赐教的?”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人接话。
虽然天地会之中武林高手的确不少,但是梨无落明显是非常厉害的一个。
连他都被李一凡击败,看来今天晚上这天地会台湾分舵的舵主就要落到李一凡手里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沙哑低沉、带着几分艰涩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
“我…来领教…高招。”
“谁?是谁!”
天地会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集中了过去,就看到一个一袭黑衣,还戴着黑纱斗笠背着个竹篓的人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